沐沣皱眉,“眼睛都红了,你确定她喜欢?”
“不会是,弄巧成拙,反倒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回忆吧?”
高凌忙笑:“怎么可能。属下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属下意思是,属下虽然没多少经验。”
“也看得出夫人那是喜极而泣,因为真的感动。”
“说来这样的一掷千金,就只是为了哄她开心。这世间哪个女人能不感动的,夫人当然也不例外了。”
沐沣沉声,“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行了,你退下吧!”
他的腿至少还得养半个月,才能勉强行动自如。
可这半个月里,要怎么才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虽然是已想好不能操之过急,得润物细无声了,总也得,时不时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吧?
不然她肯定又得缩回去,他必须把握好那个度……
高凌却没动,“爷,虽然夫人不肯来吃寿面。”
“但据冬青说来,夫人今儿在长生桥上,给爷丢百病了。”
沐沣眼睛一亮,“确定?”
高凌笑道:“冬青说夫人打昨晚起,就一直遮遮掩掩的。”
“她早上还看见了夫人烧剩的半拉纸,上面写的正是爷的药方子。”
“傍晚时分上了长生桥后,夫人也一直遮遮掩掩,生怕让人看见了似的。”
“之后,终于趁人都不注意,把一个小包远远扔了出去。”
“这不是给爷丢百病,还能是什么?她可没其他牵挂的人,她自己也好好的,何况给自己丢哪用得着遮掩?”
沐沣抿唇,“不是已经跟冬青说过,让她只听夫人一个人的。”
“不经夫人允许,不许透露夫人有关的任何事给任何人知道吗?”
他虽然喜闻乐见这样的事。
他也希望知道与她有关的一切。
但他既然答应了她,就绝不会食言!
高凌忙摆手,“冬青不是故意透露的。”
“当时夫人看烟花看得入神,属下不便打扰,就站到了旁边去。”
“是白兰姑娘先说起了这事儿,冬青才附和的。”
“应该是,白兰姑娘也看好爷,支持爷,所以有意透露给属下的吧?”
“白兰姑娘可是打小儿就跟着夫人的心腹,她都支持爷了,爷离成功还会远吗?”
沐沣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是冬青故意透露的就好。”
“至于白兰,将来可要给她包一个大红包才是。”
“对了,你九爷来信了。说他虽还没抵达福建,却在半道上已经接到信,说确定发现银矿了。”
“等他到了后,就可以组织人力开采了。难得这么大好的消息,传令所有人都有赏!”
可见她就是关心他、就是在乎他的。
不然为什么偷偷为他丢百病,不假手任何人,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就是在口是心非。
但,口是心非就口是心非吧,他每天都多靠近她一点点,再一点点。
总有一天,她会心口如一,再不推开他的!
高凌笑着应了,“多谢爷赏赐,属下待会儿就传令下去。”
心里暗忖,看来爷显然爱江山更爱美人呀。
确定发现银矿,往后己方就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这样大好的消息。
竟然还比不过夫人为他丢百病这样一件小事,更让他高兴。
啧,还是那句话,老房子着火果然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家爷苦了这么多年。
终于能有一个他喜欢、心里也有他的人了,他一发不可收拾怎么了!
次日,便是端午节正节了。
永宁侯府上下虽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不高兴。
大节下的,家宴还是不能少的。
自然该给下人们加的菜,下发的赏赐,也不能少了。
孟少茵孟少菱的脸色于是打清晨起来起,就没好过。
等中午所有人都到齐了。
孟少恒为了不委屈闵心柔,还先是借口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哪还用得着摆两桌,就摆一桌得了。”
“反正都是自家人,实在没必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让闵心柔也坐了,连带叶宝宜也得了个座儿。
随后又因闵心柔让刚好摆在她面前的一道清蒸鲥鱼,熏得差点儿又要害喜。
还皱眉抱怨起孟少茵孟少菱来,“我不是提前让人传了话,文姨娘近来闻不得鱼腥味儿。”
“今儿所有鱼虾都别上了吗,怎么还是上了?”
“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嫌我一天天在外打拼还不够累是吧!”
姐妹俩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闻不得鱼腥味儿,那就别过来,就待自己屋里啊。跟谁多欢迎她似的!”
“就是,本来也没有一个做妾的,跟主子们平起平坐的道理。也不怕传了出去,别人笑掉大牙的?”
“怕人笑的只是我们而已,某些人才不怕呢。因为他早就不要脸,早就没脸了!”
“还所有鱼虾都别上了,那还吃什么吃?大过节的,都将就她一个人是吧?真以为她多了不得呢!”
然后越说越气,“人家可怀着身孕呢,可不了不得吗?”
“笑死,还没进门就怀上的身孕,到底了不得在哪里了?又是设小厨房,又是吃燕窝的,猪油蒙了心了!”
“以前听人说什么色迷心窍,总觉得太可笑太愚蠢。现在方知道,原来蠢人就在身边!”
“已经跟大哥说过很多次,账房没钱,家计艰难,我们姐妹头发都要掉光了。还是要大手大脚,当真以为我们姐妹很容易是吧?”
“可见大哥才是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既然如此,这个家我们也不管了,大哥自己管吧!”
孟少茵孟少菱说到最后,气愤委屈得眼泪都来了。
辛辛苦苦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落下不说,还连一句好话都落不着。
她们疯了才继续管这个家,大不了以后家里有什么她们就吃什么,没的吃就一起饿着呗!
孟少恒没想到自己就随口抱怨了两句。
就招来两个妹妹这么大通话。
虽然心里也知道她们确实操心受累了,当着闵心柔的面,还是忍不住觉得丢脸。
柔儿可不知道府里艰难到这个地步。
她看向他的双眼里,也满是委屈和依赖。
就像在说又不是她故意要害喜的,她确实控制不住,她能靠的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