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选择推门而入,整个人靠在一旁的墙角。

身后冰凉,都不如她心凉。

吴慧心能嫁给霍世年,是在一次酒会上,霍世年被人算计,她无意招惹,却成为了他的解药。

吴家在霍家人面前属于小门小户,如果不是那晚之后她怀了孕,霍家是看不上吴家的小姐,霍世年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娶了她。

二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

也担心吴家会把这事透露出去,会对霍家影响很大,霍家这样的豪门大庭,如果不是她怀孕,霍世年应该会娶一个能对他有帮助的女人,而不是附蛆霍家而生的吴家。

说到底是她高攀了,也是因此她自打嫁入霍家,诸事小心紧小细微的做着每一件事,就是想霍家的人能高看她。

现在看来,不过是她的妇人之仁,她母亲说的对,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迈起步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所有的顺来逆受化为乌有。

霍世宴离开老宅后,去了一趟公司,半夜才回到国玺半湾。

回来时,门口摆放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他的目光就那样盯着鞋子,久久之后,亲自弯腰将鞋子放进他的鞋柜。

以往都是他一个人住,所以并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他干脆光着脚走了进去,大厅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茶几上还有她到来的痕迹,是一份吃剩下的外买。

霍世宴从酒局回来,今晚同国外大客户多喝了两杯,有些头疼的倒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时曼点的辣炒年糕今天格外的辣,特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出来。

客厅开的暖光,视线昏暗,她靠近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她隐晦的屏主呼吸,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端起外买就要离开,故意无视他。

“就吃外卖?”

霍世宴闭着眼睛,声音漫不经心,像是在审讯犯人那样的语气,毫无温度。

时曼并不想搭理,她也不想吃外卖,可她又不会做饭,不吃外卖能吃啥?

要不是他非要她住在这里,她能吃外卖?

点个外卖,跑腿费都比外买高,什么破小区。

还特难吃。

“怎么不说话?”

紧接着他坐了起来,气质格外深隽,随手解开束缚的领带,脱下外套,解开领口的扣子抬头半眯着眼,看着她。

“霍先生,你这破小区,能有外卖送,已经很幸运了。”

她翻了半天,美团都给她翻烂了,最后只有这一家韩国料理愿意配送,她没被饿死,已经是幸运的了。

霍世宴看着她手里端着的外卖盒,再次问:“好吃吗?”

“不好吃,又辣又咸。”

时曼也吃不下,确实也不咋地。

他起身,走进她,夺过她手中的外卖,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

“那就别吃。”

对于霍世宴扔了她外卖的举动,她很愤怒。

“的扔了我吃啥?”

“我给你做。”

说着霍世宴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时曼意外的看着霍世宴,眼神中全是你忙,他为何又是这么一副柔情的样子。

时曼跟了过去,站在厨房外,霍世宴有条不紊的从冰箱里拿出现有的食材。

霍世宴在厨房忙活着,时曼没敢靠近,这样的画面,在七年前隔三差五的上演。

【回忆里】

“哥,我饿了,高中的学业太重了,写作业就像打了仗一样,好饿。”

那时,她总会半夜推开宋宴房间的门,把已经躺下休息的他吵醒,让他亲自下厨给她做一碗三鲜汤面。

“饿了?”

她每次撅着嘴点头,宋宴再累,也会二话不说的起身,一言不发的去厨房,做一碗有着很多他亲手剥了壳的虾仁三鲜面。

也会等着她吃完,收拾好所有,为她准备一杯鲜榨果汁,看着她喝完,才回房休息。

可以说,她是宋宴一手带大的,她爸妈很忙,自打爸妈收养了宋宴,她就像是宋宴身上独有的小挂件,宋宴走到哪儿,她都会跟到哪儿。

一些熟悉的阿姨也总笑宋宴这么小就会带娃,之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

看着他,时曼淡淡开口拒绝。

“不用这么麻烦,我饱了。”

时曼知道,霍世宴是给她做的,看着他认真剥着虾壳,她就知道。

也很肯定。

因为,她很爱吃虾,但不喜欢剥壳,她很懒,没人剥就不吃,这么多年,她吃得最多的虾,就是他给剥的。

因此,他还被何女士苦口婆心说了很久的教。

大概内容,就是说宋宴太宠她了,以后没人剥,就不没得吃的意思。

她永远都记得,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我剥。”

后来,他走了,她就再也没吃过虾。

“五分钟就好。”

霍世宴自动屏蔽了她的拒绝,继续忙碌着,时曼就没在说话。

五分钟后,他端出两碗汤面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过来吃。”

就没在说话,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时曼也不是故作矜持的人,反正是他自己要做的。

不吃,她今晚都得饿着肚子。

也没拒绝坐下拿起筷子,看着碗里满满的虾仁,在看他碗里,竟一个没有。

她微楞,埋下头夹起虾仁放进嘴里,没再说话。

七年后,在次吃到他做的面,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可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黏着他要吃面的人。

霍世宴没吃几口,就那样看着她,自打离开时家,他就再也没做过饭,今天是七年里的唯一一次下厨

时曼知道霍世宴在看她,没敢抬头。

宋宴是她的整个青春,从七岁道十八岁,整整十年。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宋宴塞满了她整颗心。

当年,宋宴的存在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是她拼尽全力才得到的星星。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守护,就害怕他会消失,因为他占据了她的全部。

可……他走了

时寻放下了筷子,“不好吃,下次别做了。”

起身就上了楼,躲进房里,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

时曼不懂,为何她明明早就将曾经的一切都锁了起来。

为何霍世宴却能轻而易举,勾起曾经的一切。

时曼蹲坐在地,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摘下手腕上的腕表,一条疤痕暴露,她嘴角勾起,手指来回摩挲着那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