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谈?”戎嵘嘴里嚼着饭,将碗放下,“人家都说当官儿的都是老狐狸,他要是欺负你咋整?”

陈也好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其实也是有一些担心的,“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戎嵘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说:“你就说你想怎么着吧,你说出来,老子!你男人给你谈去!”

男,男人?

陈也好听着,嘴角抽了一下,脸颊也有一点燥的慌。

但是她自己不让戎嵘自称老子的,所以现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陈也好脸上有意见,但也只是咳嗽了一声,说:“你打算怎么谈啊?”

“你男人说啥就是啥!”戎嵘拍着胸脯说。

陈也好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说,“你不是刚才还说人家是狐狸吗,难道你还能斗得过狐狸啊?”

戎嵘将自己的腿一架,哼了一声,说:“他要是狐狸的话,那你男人就是老虎,狐狸的脑子在老虎的力气跟前儿根本就不挡一点儿用!”

这话虽然说的糙,但这听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陈也好看着戎嵘,眯着眼睛,眼里露出一点儿光亮。

与其自己这样毫无把握的去跟人交谈,倒不如真就交给戎嵘,这事儿说不定……能成!

“好啊!”陈也好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戎嵘,满眼崇拜的样子,“待会儿你去谈,我男人最棒了,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陈也好突然变成这样,戎嵘一下子还有点受不住,面上肌肉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笑了笑。

嘿嘿。

媳妇儿说他厉害。

戎嵘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也是打着试试的心思,陈也好将自己的想法稍微给戎嵘说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

“听懂了吗?记住了吗?”陈也好朝着他再三确认。

戎嵘一向记不住太多的事情,况且陈也好说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他自然是不能完全记住的。

但他却记住了最重要的一点。

“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戎嵘说的不知道真假。

陈也好带着一点儿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但都已经这时候了,也就只能相信他了。

在两人谈完事情之后,又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昨天的那个下人又过来了,说是请陈也好过去,说他们大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陈也好手里把玩着茶杯,说:“我身子有点儿不舒服。”

那下人愣了一下,又连忙说:“这应该不妨事儿,我这就回去跟我们大人说一声,您就先休息吧,若是有事儿,改天应该也不迟。”

陈也好听言,笑了,道:“我们这一介的草民的,哪敢耽误大人的时间啊,我这身子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敢失了大人的约,好在我此行的目的我相公都知道,就让我相公代替我,跟大人谈一谈吧,我在一旁听着就好。”

这个下人听了,猛然抬起了头。

戎嵘却直接一个阔步过去,一把攥住了那个下人的后脖子,朝着外头推了一把,说:“走吧!”

那下人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可他现在哪顾得上这个呀。

陈也好提起自己的裙摆,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跟了过去。

戎嵘则是回头看着陈也好这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上去就扶住了她,问:“咋了?”

“……”陈也好无语,心想,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装的吗。

陈也好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戎嵘有些没看懂,但也没有太纠结,就这样扶着陈也好往前走。

弄巧成拙的,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那个下人尽快走快两步,好赶紧回去跟他们大人说一声,让他们大人有一个心理准备。

陈宴跟程乡绅已经等候多时了,也早就已经谈论了一番。

戎嵘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官能够管的,他们也没有打算管。

可谁又愿意一辈子蜗居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如今这地方有人制出了“糖”,若是能够抢到这个功劳的话,怕是就能和上任县公一样,借此机会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两人商量出了万全的打算,心想,待会儿势必让那个陈也好无话可说。

那个下人急匆匆地回了,陈宴见了他,还一番呵斥:“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

这个叫周全的下人连忙弯腰说:“大,大人,他们已经过来了,而且那个陈姑娘说,说……”

这个周全还没有说完呢,陈也好就直接跨进了门槛。

周全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宴看着周全,跟他眼神交流了一番,也到底是没有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现在再说什么,也都已经迟了,周全只能退到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陈宴跟周乡绅都站了起来,亲自过去迎接。

在看到戎嵘也过来了的时候,陈宴的神色一顿,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一瞬间之后,便是了无痕迹。

程乡绅却是做不到这些,去迎接的时候都没敢围的太近,自个儿站在那里,抵着鼻子,咳嗽了一声。

陈宴那双桃花眼看着陈也好,带着一点儿蛊惑人心的意思。

他生了一个好皮囊,这自小就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他也一向善于运用这点儿。

再说了,这个陈也好虽然是一个村妇,但要说这长相的话,即便是在那京城,怕也是能够排得上号的。

于此同时……

陈也好怎么觉得,这个县公……是在勾搭自己啊?

陈也好对上陈宴的眼睛,不失礼貌,而又疏远地笑了笑。

戎嵘虽然没有什么心眼,但是看着这个陈宴的眼神,却感觉到有一点儿不舒服,直接就问:“你瞅啥!”

“……啊?”陈宴也没有想到戎嵘是会这么直白,着实愣了一下,想要胡乱地解释一番,“嵘爷,不知陈某哪里惹到你了?”

说着这里,陈宴还一脸的无辜,甚至耸了一下肩膀,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就这样看着陈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