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兰居。
凌萱看着铜镜里自己清减的面容,洁白的贝齿落在红唇上,咬出一排深深的齿痕。
她这个月子,算是彻底坐废了!
别说滋补的药膳她没喝上一口,就是日常饮食也比生欣悦的时候,差了很多。
婆婆和祖母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她,下人们对她也不似往日那么恭敬了。
她抱怨了几句,不知道怎么就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去了,随即就打发了身边得脸的嬷嬷来敲打她。
“凌姨娘且将就些吧!不止是您这院子里,阖府上下如今都精打细算过日子呢!老夫人享了一辈子的福,如今偌大的年纪了,反倒是用起了粗茶淡饭。她老人家只自认命苦,又怪过谁呢?”
凌萱气的浑身颤抖,俏脸煞白。
这阴阳怪气的,谁还听不出来是在责怪她呢?
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得了她好处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现在……
等等,这老乞婆刚才叫她什么?
“我是世子唯一的女人,给他生育了儿女,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嬷嬷嘴里拌蒜,心里可不能糊涂。”凌萱沉下脸来。
苏子文亲口答应她的事情,可不能有半点儿含糊。
“凌姨娘,这是老夫人的吩咐,这个家是老夫人当家做主。”嬷嬷乜斜着眼睛,冷笑几声转身出去了。
“啪!”
凌萱拿起手边的青瓷盖碗狠狠地砸了出去,碎片四溅,一片狼藉。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五官都有些狰狞了。
反了反了!
这些奴才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
“少夫人,别跟那老奴置气,自己的身子要紧。只要世子爷心里有您,这个家还怕没有您发号施令的那一天吗?”陪嫁的丫头嫣红走到凌萱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劝慰。
凌萱两道细眉拧在一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三年了,自己给他铺好了路,又有平阳侯府做靠山,他还是毫无建树。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高官显贵,一个四品的官员,能有多大的体面?
官职熬不上去也就算了,还捞不到好处。
还指望什么夫贵妻荣呢?
呵呵,熬走了云锦婳,这府里的人却依然不承认她正妻的身份?
“去,请世子过来。”凌萱脸上闪过精明的算计。
熬了三年,已经够了。
她现在就要坐稳少夫人的位置。
那个云锦婳嫁入侯府,没入洞房,没生孩子,没给苏家带来任何好处,大闹一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泼妇自己活得像个笑话儿,这现成的便宜,她为什么不能捡了去?
苏子文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白瓷的花瓶里插着金黄色的丹桂,清可绝尘,浓香溢远。
凌萱打扮得花枝招展,绯红的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看到他,娇笑着扑进他的怀中。
“夫君,今晚,你就留下来吧!”凌萱一双小手不安分地在苏子文身上游走。
苏子文心神一**,低头吻在她软绵绵红艳艳的唇上。
凌萱热烈地回应着,很快撩拨出他的火来。
三年的朝夕相伴,她可太知道如何取悦这个男人了。
此刻,夕阳斜照,柔和的光线洒满庭院,青石甬路上不时有人走来走去。
苏子文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弯腰抱起了凌萱抛在了里间松软的大**,随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和腰带。
凌萱在他灼灼的注视下,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衫。
她扯过一条薄薄的被子盖住娇躯,露出雪白、浑圆的香肩来,妩媚的一笑。
苏子文呼吸急促,撕下斯文的面具,饿狼似的扑了过来。
他素了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一阵娇呼,几声呻吟,幔帐里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久久不曾分开。
云住雨歇,凌萱疲倦的依偎在苏子文的身边。
男人一脸餍足,身心都写满了愉悦。
只有在凌萱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男人,体会到了征服的快感。
而云锦婳,她冷艳、高贵,自己无形中对她有着几分敬畏。
待她从战场归来,仅有的女人味也消退殆尽了。
那凛冽的气势,压得他这个大男人抬不起头来。
不是他薄情,男人谁不喜欢娇妻美妾?谁不喜欢沉溺在温柔乡?
云锦婳,她就算不得是女人。
怀里女人幽幽的叹息,拉回了苏子文的思绪。
“怎么了?没吃饱?”苏子文戏谑地挑起了凌萱尖尖的下巴。
凌萱伸手攀住了他的脖颈儿,整个人八爪章鱼似的缠紧了他。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苏子文会对她有求必应。
“夫君,你这心里只装了萱儿一人是不是?”凌萱用丰满的前胸蹭着他的心窝儿。
“自然是。”苏子文搂着她的细腰。
这小妖精,生了两个孩子的人了,还跟少女那样紧致,却比少女多了几分妖媚。
总是让他欲罢不能。
“那,萱儿想要一样东西,不知道夫君舍不舍得给了我?”凌萱撒娇地问。
“说吧,想要什么?”苏子文懒懒地回应。
“是别人不肯要的,萱儿却求之不得的。”凌萱语气里有了委屈的味道。
“哦?那是什么?”苏子文疑惑起来。
什么东西,别人不要了,却值得她当成宝贝?
“云锦婳看不上的正妻之位,夫君给了我可好?”凌萱趴在苏子文的耳边,吐气如兰。
苏子文瞬间沉默了。
他早有此意,只是父亲和祖母都极力反对。
别说正妻了,就是平妻之位他们都不愿意给。
“萱儿,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苏子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那,夫君什么时候给我正式的名分?”凌萱可不吃他画下的大饼。
“你别急,等恒麟到了周岁,讨人喜欢了,爹娘和祖母必然疼到骨子里去,那个时候我就好开口了。”苏子文柔声安抚着她。
凌萱松开了手,跌坐在**,脸色越来越冷。
不过是一个正妻之位,还用得着“母凭子贵”?
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岂会给人做了妾室?
这男人,真是没用!
也罢,自己的前程自己谋。
她就不信,赶走了云锦婳,谁还能阻止她成为苏家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