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看上的人,陛下也会赐婚吗?”关山月第一次承认了萧槿安这个尊贵的身份。

毕竟,皇上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

断无随意更改的道理。

“自然。”萧槿安随口承诺。

站在一旁的云锦婳,在萧槿安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对关山月竖起了大拇指。

要么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随手挖个坑,惦记半辈子的媳妇儿就有人主动送上门儿来了。

“锦婳,咱们这就取血养蛊虫吧!尽早治好皇上的病,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关山月借着关心云锦婳,也顺便对萧槿安释放了善意。

“来吧!”云锦婳卷起了袖口。

“锦婳,你怕疼吗?”萧槿安紧张地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怕,我又不是铁打的。但是,我更怕你死。”云锦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萧槿安什么都好,就是……婆婆妈妈的。

可惜了,他们两个的性别要是能够调换,她就可以保护他一辈子了。

一辈子?

云锦婳略略失神,随后耳朵尖都红了。

她,原来是想过跟萧槿安永不分开的啊?

关山月取了半盏鲜血,给云锦婳的手腕涂了最好的金创药。

“立见奇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的。”关山月都没有给她包扎伤口。

云锦婳神游天外,根本没有听到关山月说什么,只随口“哦”了一声。

关山月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云锦婳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红彤彤的。

奇怪了,别人失血都会脸色惨白。

她,怎么还红光满面的?

“锦婳,你快去休息吧!吩咐厨房做些滋补的药膳,这几日,你不要过于劳累。奏本,还是由朕亲自批阅吧!”萧槿安看着她的伤口,红了眼睛。

关山月的嘴角都快撇到后脑勺儿了。

快点儿哭出来吧,否则伤口就要愈合了。

刚吃过晚饭,青黛进来回禀:“小姐,齐王府的二公子来了。”

“不见!”萧槿安放下了手里的茶碗儿。

“萧二公子见我,想必有重要的事情。你,暂避一时。”云锦婳眸光闪烁。

萧常林与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时常派人给她送些精巧的小玩意儿。

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只是,她不喜欢。

“锦婳,我都做好了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准备了,你却还要跟别的男人往来密切吗?”萧槿安凤眸里盛满了幽怨。

“萧槿安,你懂点事儿。别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闹脾气。”云锦婳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又松开了。

他的心里除了那点儿男女之情,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他是皇上啊,有一只黑手伸进了皇宫,他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的吗?

“萧常林居心叵测,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萧槿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

他不是闹脾气,更不是没有缘由地吃萧常林的飞醋。

而是,在担心她。

“谁也没有你在我面前说的花言巧语多。”云锦婳冷哼。

她道心坚定,这要感谢萧槿安。

山珍海味吃多了,还会觉得腻呢!

甜言蜜语背后,十有八九都包藏着祸心。

“他不一样,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你给不了。”萧槿安语气幽寒。

“你倒说说看,他想要什么?”云锦婳有些迫切的追问。

多么希望,萧槿安能让她刮目相看啊!

毕竟,他们都分别三年了。

他,也该长大了。

“他背后的人,想要朕的江山。他,也未必没有这个心思。你以为,让齐王监国,只是个建议?”萧槿安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射出了点点寒光。

“萧槿安,行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爬墙和吃醋呢!”云锦婳开眉眼含笑,十分欣慰。

萧槿安:“……”

你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有一种老母亲“我家男儿已长成”的骄傲呢?

“锦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小瞧了我?”萧槿安一双凤眸潋滟生辉。

是时候展示他真正的实力了。

“说你胖你就喘,说你干净你就不洗脸。萧槿安,差不多得了,别一会儿装不下去了。行了,你就藏在这里吧,看看萧常林到底来干什么?”

云锦婳毫不客气地一路拖着他,塞在了屏风后面。

萧槿安虽然有些气恼,这丫头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他还是个病人呢!

但是,想到他可以光明正大“偷听”她和萧常林的谈话,仅有的火气很快就消散了。

萧长杰接近云锦婳是别有用心,他的小姑娘这是将计就计了。

想必她也是发现了齐王府的异常,这才以身入局。

萧常林自作聪明,以为攀上了云锦婳就能走捷径,没想到却掉入了小姑娘布下的罗网。

他倒要听听,萧常林能给锦婳画多大的饼?

萧常林进来的时候,浅色的锦袍一尘不染,眉目清雅,稳稳地迈着四方步。

一派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派头。

只是,眉眼之间多多少少带出一点儿倦色来。

“云姑娘,常林无约而至,来得冒昧,没有打扰到你吧?”萧常林笑起来的样子,也是温雅有礼的。

要不是云锦婳见过他嗜血残冷的一面,大约也会以为他是一位很有修养的读书人。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一张好看的面皮下面藏着怎样的心肠,不是能够一眼看穿的。

“萧公子见我有事吗?”云锦婳没有过多的寒暄。

礼貌中带着一点儿疏离。

她若是稍稍显露出一丝亲近的意思来,不但萧常林会误会,屏风后的那个人,后槽牙大概能磨平了。

“听说你以武安侯的身份监国了,常林特意前来道贺。”萧常林送上了一份礼物。

“这有什么好道贺的?如今,我只盼着皇上早日龙体康泰,亲理朝政。”云锦婳脸色不虞。

萧槿安病了,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齐王府,对皇上连根本的敬畏都没有吗?

“武安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萧常林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都说云锦婳对萧槿安忠心耿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我是说,你与陛下君臣和睦。虽然你功高盖主,但是主不疑,足以证明你深得陛下信赖。此南陵之幸,百姓之福啊!”萧常林及时改口。

屏风后的萧槿安俊美的容颜浮上一层清冷的笑意。

齐王府的人,个个都是懂变通之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