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到家了。”马车外,靳源安轻声唤着。

显然,他也担心一路回来,马车里的两人睡下了,怕忽然大声,会惊着他们。

江楚臣也闭目小憩了一会儿,但他没睡死,听到动静,当即便睁开了眼睛。

靳源安在唤过之后,便掀开了车帘。

江楚臣抱着柳含星,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虽然晚归,但江楚臣并没有惊动江家其他人的意思,安安静静的抱着柳含星回了他们的院子。

本来今天这一番折腾,该洗漱一番才能更好睡,可江楚臣看柳含星睡得实在香甜,根本舍不得惊醒她。

于是,他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能够睡得更沉,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脱去外袍,只留里衣,又去打了水,亲力亲为的给她擦了脸和手脚,这才帮她盖好被子。

又忍不住在她额头和唇瓣上分别落下一吻,江楚臣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靳源安在院子里等着,见他出来,忙唤了一声:“主子。”

江楚臣低低的应了一声,边走边问:“那边情况怎么样?”

“范大将军让人传话,说是很顺利的搜到了恭王的罪证,不过恭王逃走之后并未回府,还未曾抓到。”靳源安说。

江楚臣低低的应道:“把手底下的人都撒出去,今天务必要把人给抓着,若让他跑了,事情就麻烦了。”

靳源安应了声是,主仆两个才刚刚回来,便又带着人走了。

柳含星被江楚臣妥帖的照顾着,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柳含星浑身酸软的坐起身来。

她如今这副身子太过娇弱,昨天折腾一天,今天只觉得哪里都是酸痛的,手都感觉抬不起来。

“来人。”柳含星唤了一声。

她话音落下,房门便被推开了,很快有丫鬟进来,显然一直是有人候着的。

“夫人,奴婢这就服侍您洗漱。”那丫鬟道。

柳含星自然是见过这丫鬟的,此丫鬟名唤桃儿,是江府的大丫鬟,一直都在她院子里服侍,不过柳含星看到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到乐菱。

“好,动作快些。”柳含星忧心乐菱的情况,想快点收拾好去接乐菱,便催促了一声。

桃儿应了声是,然后手脚利落的服侍柳含星。

柳含星一边洗漱一边问:“四爷早上出门前可曾留话?”

“奴婢未曾见到四爷,今儿晨起,四爷让人传话,命奴婢来伺候夫人。”桃儿温声应着。

柳含星闻言蹙了蹙眉。

没看见江楚臣么?

那他昨儿夜里送她回府之后,便又离府了?

柳含星想到逃走的恭王,心里有了数。

江楚臣行事素来稳重,是那种谋定而后动之人,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恭王是幕后黑手,还敢带着人将恭王堵在别庄,想必京城之中是有针对恭王的行动的。

他救了她,将她送回来之后,定然会趁热打铁,将恭王彻底拿下,以绝后患。

柳含星佩服江楚臣的行事周全,却也心疼他的连日奔波。

本来范家之事暂时告一段落,他连日的奔忙是可以暂时停歇,好好休息一番的。

但谁让恭王好死不死的绑了她,还亲自出城确认她是否真的被绑,惹恼了江楚臣的同时,也给了江楚臣直接将恭王一网打尽的机会。

此时的柳含星只盼江楚臣的行事能够顺利,真将恭王这罪魁祸首给拿下,为国家铲除奸佞,为边疆枉死的英灵报仇,也为她和范家报仇。

恭王此人心思深沉阴暗,若是让他逃脱此难,不能将之拍死,让他日后继承大统,国家不知要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

在柳含星忧虑之时,金銮殿上,正因恭王而炸了锅。

事情的起因是,安国公明目张胆的把恭王殿下五花大绑的绑上了金銮殿。

恭王身为王爷,是皇上亲子,是尊贵皇室,虽平时和善待人,从不与人争执,名声极佳,可这也不能掩盖他的身份之尊贵。

这样尊贵的人,平日里不说捧着舔着,至少也要敬着,似江楚臣这般直接将人绑了带上大殿,众人只觉得江楚臣疯了。

便是上首的皇上也是在意外过后无比震怒。

“安国公你竟敢将恭王五花大绑押上大殿,简直放肆!”皇上一拍龙椅扶手,呵斥。

当即便有带刀侍卫刷的抽出刀鞘之中的刀。

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冲着江楚臣下手。

在一众刷的声响之中,寒光顿时绽放,一时间,殿内满是锐利和压迫。

江楚臣面色从容的冲皇上行礼,随后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捉拿恭王殿下,是因为知道恭王殿下犯上作乱意图谋反,通敌叛国,出卖边军,诬陷前太子等罪行。”

“恭王表面仁善,暗中却做尽恶事,还请陛下明察!”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寂静。

便是皇上,好似也被镇住了,一时间没有开腔。

“什么,恭王竟然通敌叛国、出卖边军?”

“前太子当初被废一事同恭王有关?”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恭王素来仁善,怎么可能做出此等恶事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恭王是真的仁善还是只是装的呢?”

……

众多大臣们议论纷纷。

被江楚臣丢在地上的恭王在此时苏醒过来。

他听到周围细碎的议论声,抬眼的时候也看清楚了此时在金銮殿,他抬眸看向高处的皇上。

正巧此时皇上垂眸看他,眼神冰凉。

恭王浑身一颤,面色顿时惨白。

虽说在他被抓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不会好,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感觉心慌难耐。

他不知道江楚臣已经说了多少,只能挣扎着身子,发出‘呜呜’声,试图引起旁人的注意,给他拿开嘴里堵着的布条,让他开口辩驳。

他知道江楚臣怀疑他,但只要江楚臣没有找到证据,就奈何不了他,任何的指控,也能够有辩驳的余地。

皇上看到了他眼中的乞求,却并没有回应。

他反倒看向江楚臣,淡淡道:“安国公,你要知道,你方才控告恭王的每一项罪名,都是死罪,若你没有真凭实据,朕可以摘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