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齐磊的眼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落寞。

玉川不管他这话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应付自己，只要他这么说了，玉川便知道他就算心里头对正仔细有点儿什么，也绝不会表现出来了。

其实在这深宫之中，能有两个相爱的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那两人，绝不可以是妃嫔和太医！

否则那一步若是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永生永世都不得轮回了！

还不如，在他们二人这情丝还未深种的时候，就把话说明白。免得日后，与任何人，都将会是一种更加痛苦的折磨。

齐磊离开的背影，到底带着悲伤和落寞。

而玉川能做的，也只有叹气而已。她能看得出，齐磊对郑紫秀是特别的。不过就目前郑紫秀的状态看来，她对齐磊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一门心思都在皇上的身上，到底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吧！

回到寝殿的时候，郑紫秀还在纠结着中秋宴能不能赶上的事情。

小俊子则是把玉川拉去了一旁，悄声对玉川道：“姐姐，钟灵今儿下午请了假，似是要去见什么人。您看……需要奴才跟着她吗？”

钟灵就是一个小宫女，如果说她身后没什么人，玉川都不相信。

只不过下午还有一些采买需要小俊子确认，玉川看了看坐在**皱眉思考的郑紫秀，到底还是对小俊子摇了摇头：“你下午留在娘娘身边，我亲自去看看，这个钟灵打的什么主意！”

玉川总觉得事情并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所以她还是愿意亲自去探寻一下的。

因为这事儿暂时只有她和小俊子知道，所以中午钟灵来给郑紫秀送药的时候，连郑紫秀都没有异常。

只不过后来玉川让小俊子又把药给换了，检查了一下，里面果然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钟灵和枇杷她们所住的地方，距离玉川的屋子并不远。虽说玉川是一人住一间大房子的，不过午时刚过，玉川便从窗户里头瞧着钟灵鬼鬼祟祟地出了门，还往她这里看了一眼，才从雨花台的后门悄然潜了出去。

宫中之人多数都有午觉的习惯，所以这会儿大概是白日里宫里头最安静的时候了。

玉川也批了一件外套，便悄然跟在了钟灵的身后。

看来钟灵要见的，便是这凤还宫的人。她并没有往其他地方走，只是朝着凤还宫的东南角，低了头快步前行。

在凤还宫的东南角，是只有曲明鸢的晚霞阁的。玉川映像当中，凤还宫的宫殿大多集中在北面，曲明鸢不喜和旁人扎堆，这才让皇后特意求了皇上赐了她这东南角的晚霞阁。

可是……若这钟灵真的是曲明鸢的人，她们会那么傻，要在晚霞阁见面吗？

玉川对这一点，还保持疑惑的态度。

可跟都跟到这里了，也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唔——”

若不是眼前一黑，玉川大概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那布袋子蒙上了她的头的时候，她的心头只剩下了猛然一惊！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针对她的圈套而已！

“快快快，带走带走！”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带着几分急躁。

黑色的布袋子罩上了玉川的头，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了起来。

可一前一后两个人，一人抱着她的脖子捂着她的头，一人抱着她的腿，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耳边只有脚步声和布袋于脸颊摩擦的声音，她知道，钟灵一定有问题，不过那问题……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被人禁锢着抱着朝前跑，加上挣扎和罩在头上的布袋，让玉川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旁边乔公公的声音也越发焦躁了起来，小太监们的步伐便加快了不少：“快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

是了，乔公公！

钟灵既然是皇上赐给郑紫秀的，那必然就有可能经过皇后娘娘的手。

这位皇后娘娘啊，还真是有些按捺不住！看来当初的那个女人……也是她柳金玉心里头的一个阴影啊！

可玉川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思考郑紫秀和那女人能带给柳金玉什么了，她更想要知道的是，她洛玉川能带给柳金玉什么！

既然柳金玉有能耐把钟灵安排在郑紫秀的身边，这么久都不曾被她们发觉。

那么她就有能耐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郑紫秀！

但是她不曾这么做，反而只是对她这个郑紫秀身边的大宫女下了手。这个柳金玉……到底在想什么呢？

就这么思考之间的功夫，她似乎已经被抬进了一个房间里面！

头上的布袋被人狠狠扯掉了去，玉川的眉头皱了皱，轻咳一声，方才睁眼看清，他们正在一个破败的屋子里。而站在她眼前笑嘻嘻打量着她的，可不就是柳金玉身边的乔公公吗？

“呦呵……有意思啊！”

看着玉川从头到尾都只是挣扎了一下，如今被摘了布袋子也不恼羞成怒更不害怕的样子，乔公公的眼中便多了几分赞赏：“你这宫女儿到真有意思，都这样了，你都不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看着乔公公眼中的半分暧昧，玉川只觉得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若是换做从前，她大概也会惊恐地大叫甚至求饶吧！

可是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连那般折辱她都挺过来了，这不过区区一个布袋子，又能耐她何？！

只扯了扯嘴角，玉川扶着墙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染上了灰尘的衣裾，而后环视了一圈这有些破败的屋子，冷冷一笑：“乔公公……也不绑着我，就那么有自信，我跑不出去不成？”

其实就这环视的功夫，玉川的脑子里便一刻也不停地开始分析起了眼前的形势。

门口是被乔公公堵死了的，窗户也一样。虽说这屋子里除了她就剩下了四个人，但那几个太监都是膀大腰圆的，她如果想逃，怕是只会被抓回来，然后下场更惨。

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以不变应万变，先听听这个乔公公想做些什么才是！

玉川的镇定，让乔公公刮目相看。

他走上前去，轻轻抖了抖拂尘，而后便用拂尘的前端微微勾起了玉川的下巴，眸色之中暧昧更浓：“洛玉川，这名儿倒是好听得很！不错，咱家喜欢！”

这种被挑了下巴的感觉，很不好受！

尤其是，被一个公公这般-亵-渎，便让玉川的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被折辱的感觉！

撇过头去，玉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乔公公有话直说便是。”

“呵呵呵……”

看到玉川这般不配合的样子，那乔公公却也不恼，反而更加开心地点了点头：“你既是宫女，自当听说过宫中有一个规矩吧？太监宫女将这一生都奉献给了九重宫，却也不必孤独终老，是主子们的恩赐，也是咱们自个儿争取来的！”

乔公公所说之道，名为“对食”。

玉川从前就知道，虽说太监宫女们要无欲无求，但到底是个人，在这宫中，多有太监宫女得了主子的赏赐结为夫妻。当然不会为了真的做些什么男女之事，也不过是在这深宫之中，两人聊以慰藉，相互作伴罢了！

像是乔公公这般皇后跟前的红人，那更是不必说了。别说是对食，光玉川所知道的，乔公公身边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宫女就有三四个，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如今对自己说了这话，已然让玉川明白了他的意图，心头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看着玉川那陷入思考的瞳眸，乔公公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拂尘抚向了玉川裸-露在外的脖颈，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欲望：“咱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玉川，咱们就从了咱家，也不要把事情闹得不愉快了，成不成？”

他的拂尘一点点地靠近了玉川的衣襟，让玉川的脊背都起了一层冷汗。

她总算是明白了柳金玉的意思，只要乔公公能掌控住她这个郑紫秀身边的大宫女，她柳金玉又何愁掌控不住郑紫秀？

可当初，兄长给她介绍那北方的将才她尚且不愿意，又怎会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一个太监？！

“滚开——”

狠狠地打开了乔公公的拂尘，玉川的眸色之中，甚至带了几分杀意一般的警告：“我洛玉川就算是死，也不会从了你这阉人！”

其实玉川的心里很清楚，她这一番话，绝对会惹怒乔公公。

可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跑是肯定跑不出去的。或许惹怒了乔公公，到底也能灭了他几分兴致。只要今日守得住，来日方长，她就不信，一个奴才而已，还能翻了这九重宫！

可玉川把乔公公想的太简单了些！

这一句“滚”，让乔公公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欺身上前，根本不等玉川反应，便狠狠地扯开了玉川的衣襟，整个人脸上的横肉都跳动了一般狰狞了起来：“好言好语你不听，那么今日，便也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