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荒地?”

王大喜听了,险些不敢认!

他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远处的山脉,吃惊得直咽唾沫。

想着去年,他们一家搬走时,此处还是荒凉可凄,除了杂草啥都没有。

而眼下,不仅多了六处新宅,还有了竹林水塘、鸟语花香之景,简直就是大变样,也难怪他方才认不出了。

王大喜还不知此处是姜家的,喘口粗气,忙问道。

“村长,咱村咋张罗出这么块宝地,这是干啥用的?可是咱村自己的吗?”

村长还在纳闷,王家在城里好好的,为啥突然回来。

他有些走神,就随口应道:“此处在咱们村子,不是自己人的难不成还能是外人的?这是用来做生意的,你们刚回,不知道罢了。”

确实,王家自打搬去城里,便不再和乡亲们来往,对大柳村所发生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

一听是做生意,王大喜和柳氏都眼光大亮,还以为是全村集体,要一起来做这生意!

毕竟,此处建造一看就花费不小,没个几百两银子绝下不来。

他们不觉得村里有谁家,能够单独负担得起,便更以为,此处定是大伙一齐凑的。

未等王大喜开口,一旁的柳氏就拍腿乐道:“村长,这里能赚不少银子吧,有这好事,您咋不去告诉我家一声啊?我家也好早些回来帮忙啊。”

村长不由一愣。

“啊?”

“这事跟你家,好像也说不着吧……”

王大喜没明白意思,还直咧嘴笑:“您可真客气,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家回来的真是时候,正好能和乡亲们一块做这生意。”

此话一出,村长和众乡亲更是一脸懵。

小糯宝和冯氏也有些语塞。

额……

村长这才回过味来,这王家人定是误会了。

他眉头一紧,赶忙解释:“想啥呢你俩,这生意是姜家的,屋子和竹林也是他家盖的,你家一个铜板一份力都没出,能有你家啥事。”

王大喜两口子笑意一僵。

啊?是……姜家的?

柳氏不死心,语气着急道:“不对吧村长,这里原来还有我家十亩地啊,咋的就都成他们姜家的了?”

村长立马喝道:“有啥不对!王家的你记性是不是不好,前阵子我刚去问过你家,你家不是答应卖地,还在地契上摁了手印吗。”

“那地契还在我家放着呢。”冯氏无奈补充:“王家嫂子你要是忘了,我回去一趟拿给你看看也成,那十亩地早就是我家的了。”

一旁的刘婆子也知道此事,这就跟着帮腔。

“就前阵子的事吧,话说起来,那块地其实啥也种不了,一两银子都没人稀罕要,姜家却给了你们足足三两,人家可是厚道了,你说是吧柳氏。”

一听姜家居然出了三两,买了十亩废地,大伙都直点头,打心眼里佩服。

“姜家人从不差事儿,真是一家人体面人啊。”

“换做是我,可不好意思真要三两,收个一两都有些多了。”

想起那三两银子,柳氏顿时没了底气。

她有些酸溜溜的,又看了眼冯氏身上的行头,最后只好拉着王大喜,扭头就要走了。

“那村长……我们就先回老屋收拾了,以后我家就回村住了,有啥事还得您照应。”王大喜回头哈着腰,勉强挤出笑。

待他家人一走远,乡亲们这就七嘴八舌,嘀咕起来。

先是村长松了口气。

“柳氏可是个爱计较的,得亏姜家盖新地时,我留意到那十亩废地,张罗着买了,不然他家现在回来,非得扯皮不可。”

刘婆子和杨二媳妇,这时也撇嘴啧啧。

“这王家也是,走的时候不吱声,现下又说回就回来了。”

“他家不是说在城里扎根了,不跟咱这些泥腿子来往了吗。”

“这谁知道,弄不好是在城里混不下去,这才又跑回村的,你看柳氏那衣裳,都洗泄了还穿。”

“呵,早知在城里混不出名堂,当初还装什么硬,就看不起他家这种嫌贫爱富的。”

王家人突然回村一事,很快就传开了。

姜丰年他们听说后,也在家里直嘀咕。

毕竟,王家当初就住姜家隔壁,王家的小儿子狗蛋,还是跟丰景丰苗,一起玩尿尿和泥长大的。

说起这王家,孙春雪可是满腹牢骚。

她坐在炕头,摸着脚底板嘟囔:“咱两家以前也算说得上话,结果王家搬走时,连声招呼都不跟咱打,借咱家的两个酸菜缸,也不知道还,啥人啊他家。”

姜丰虎倒没多想,直憨笑道:“回来也好啊,咱村又多一户,以后吃席还是开村会的,就更热闹了。”

李七巧心思细,这时哼声摇头。

“人多又有什么好,咱村撵了丁家,走了李家、又没了大房二房,难得性子刁歪的都不在了,乡亲们都处得不错,可别因为王家人回来,再生什么是非才好。”

毕竟,一个村子能像他们这般,家家户户都团结互助的,实属少数。

这会子,不管是添了什么新户,又或是回了什么旧人,都不见得是好事。

正好这时,冯氏领着小糯宝回家了,听见了此话。

冯氏琢磨着道:“嗯,那王家人向来爱耍滑,自打他家不声不响搬走,娘就知道这家人不能交心。好在咱家现在换了新宅,也不住王家隔壁了,咱只管过好咱自己的日子,别跟他家再走太近就好。”

“知道了娘。”两个儿媳妇都应了声。

冯氏把小糯宝拎上炕,这就打了盆水,把攒了三四天的衣裳,拿到院里搓去了。

小糯宝趴在炕上,摊手摊脚躺了会儿,闲得五脊六兽,这就叹口气翻身起来。

她想到新地名字还没着落,便踩着板凳下地,要去找萧兰衣问问看。

“萧锅锅~你在哪?”

“萧锅锅?”

“萧兰衣大帅锅!”

小糯宝挨个屋子找个遍,却没见着萧兰衣的影,正当挠头之时,就听后院传来扑通一声。

小糯宝哒哒哒的,扭着小腚飞跑过去。

谁知刚到,就惊得下巴要掉!

只见萧兰衣正骑在姜丰泽的身上,俩人在后院玩摔跤,这会子,都摔了一身泥巴不说,还把鸭圈鹅圈给撞翻了。

一时间,后院一片狼藉。

五六只大白鹅解了放,正抬着翅膀往外跑。

鸭子们也嘎嘎嘎的,大脚丫子到处踩。

圈里还没捡的鸭蛋,不知被哪只给踩碎了,淌了一地蛋黄,两只大鹅奔过来吃得可是起劲。

冯氏闻声,也纳闷地过来看,结果立马两眼一黑,抄起洗衣槌就要打。

“你俩给我过来!”

“我保证不削你们!”

姜丰泽和萧兰衣一看才知闯祸了,俩人顾不上再摔出胜负,这就赶紧撒丫子溜,跑得满院子咚咚响。

小糯宝翘着小嘴,有些无奈,看来萧哥哥是指望不上了。

看来这起名的事儿,还是得交给靠谱之人做,只有去找韦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