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不是,老天在开玩笑吧!

而另一边,看着大雨浇灭火海,辽东营的弟兄们先是一惊,随后便大为振奋。

“有活路了,居然有雨!”

“这简直是及时雨,老天都在帮咱啊!”

“快去通知国师和伯爷,再把其他兄弟叫醒,咱们和外头的贼人拼了!”

营兵们浑身热血沸腾,高声大吼着。

穆亦寒的睡眠极浅。

今夜没有闺女相伴,更是一听到火烧声,就睁开了眼。

此时,看着外面泥泞的雨地,又看了眼走廊的小糯宝,穆亦寒胸腔狂跳,冒出一个猜想。

难道说,这也是他小棉袄干的?

不过这会儿最要紧的,还是赶紧退敌。

穆亦寒抓起长剑,高大的身形闪出门外,对着正披衣的丰泽和萧兰衣淡声道,“区区小贼,不必惊慌。”

“你们跟住本座便是。”

“阿黎,你留下来,保护小公主。”

“是。”阿黎忙抱起糯宝,拉着萧弈,和姜家人聚在一屋。

小糯宝收了供水,大雨已经停下。

官驿内,连一点火星子都不见了,只剩下阵阵焦烟味。

孤月被乌云罩住,外面重归漆黑一片。

穆亦寒穿着一身墨色的袍子,手握银色长剑,这就领着辽东营众人,拉开战形,候着前方的歹人。

两千多号黑衣人们,这会儿才刚从震惊中缓过来。

“怎么办统领……”

“火烧官驿不成,要不咱还是退了吧。”

这伙人已经有点怯了。

甚至怀疑,是不是国师身边有什么守护神,居然连雨都下得这么奇。

领头的黑衣人咬紧牙关,“怂货,怕什么,他们这些营兵,人数不及咱们。”

“天黑又看不清楚,他们防不住咱所有人,待会儿,一部分上前厮杀,另一部分给我趁乱进官驿里,见人就杀,必要把萧侯爷的骨肉毙命!”他恶狠狠道。

这话一出,众人只能照做。

毕竟,今夜无月,摸着黑抽出一队人,翻进驿站里,解决掉里面的妇孺和萧弈,倒还是可行的。

然而就在此时,夜空中却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把他们照得亮堂堂的。

小糯宝站在窗前,担心夜黑,爹爹他们会看不清敌人。

于是小手微动,这就给出雷电,照亮了敌人们!

那雷电只闪在黑衣人的上方。

不仅一下子,就把他们一伙全部照亮,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而且……还晃得他们眼睛睁不开,心也吓得开始狂跳。

黑衣人们看着头顶噼里啪啦,不由又傻眼了。

“等等,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雷咋只在咱们头上劈……”

“我嘞个天爷,这是雷公电母下凡了吗,连老天都向着他们啊!”一伙人快要吓出屁了。

而下一刻,穆亦寒就沉下眸子,攥紧手中剑柄,冷喝一声,“能看清他们的位置了,众将士听令,一队二队冲上去杀,三队守住官驿!”

辽东营众人看着雷光作美,更是大受鼓舞,勇猛极了。

“兄弟们,冲啊,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小糯宝眯起眼睛,小胖手不停施展雷电,为爹爹他们照亮。

这雷电自始至终,都只照在敌方头顶。

穆亦寒等人看得清他们,可他们却难看清穆亦寒,一下子就拉开了优势。

众营兵的热血都快沸腾,朝着贼人们劈杀前进。

很快,在穆亦寒的带领下,越战越勇,可那些黑衣人们就惨了。

雷电始终不停,哪怕他们拼命后退,也仍如影随形,简直就是离了个大谱。

这弄得他们腿都软了,哪里还能作战。

不一会儿,就死的死,逃的逃,作鸟兽散了。

看着爹爹他们大获全胜,小糯宝大松了口气。

先前感受到的那股杀气,也瞬间消散殆尽。

只是唯一让她emo的,就爹爹好像……又打打杀杀了。

小糯宝垂下小包子脸,急得啃手,这得损多少福报啊,她可得想法子补上才行。

而小家伙全然没注意,这会儿,其他人已被今夜天象惊呆。

尤其是阿黎和萧弈。

他们俩趴在窗台上,就差双膝跪地了,两张脸上,满满都是敬畏。

官驿外面,姜丰泽皱紧喊道,“有一些人跑掉了,国师大人,要不要我带一队人,去给他们抓回来?”

穆亦寒微微摇头。

“不必,此处我等不熟,小心追寇入了穷巷,这是大忌。”

“擒贼先擒王,如今已经捉住了贼首,他们便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罢,穆亦寒就侧过头,盯住那被他一剑刺穿的头目。

姜丰泽看此人还有气,这就动手,给拖进了官驿院内。

待大门关上后,众将士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兴奋地说着大雨和雷电。

“天爷啊,要是没那雨,咱今个儿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那可不,还有那雷电,真是如有神助。”

杨二最是骄傲,站起来大笑,“哈哈你们知道咱为啥有这好运吗,因为小公主跟咱在一处啊,她可是我们村的福星,肯定是公主给咱带来的福气。”

众人忙用力鼓掌,一个个真心信了。

毕竟这事太离奇。

眼下有了个说法,倒让他们心安。

小糯宝扒着窗边,点头如捣蒜。

嗯呢嗯呢。

杨二叔叔说的对。

今晚的雷施得她手指头都要抽筋了,打了个哈欠后,小家伙就哒哒哒,扑到惊魂未定的冯氏怀里,开始闹觉了。

穆亦寒瞥了眼杨二,把他的话默默记在心里。

随后,他便看向地上的男人,眸色漆黑了几分。

“你是萧金山派来的?”

地上的黑衣人,正满身是血地打滚,疼得浑身是汗。

可没办法,穆亦寒的长剑故意偏了一寸,没有马上取他性命。

这男人捂着被刺断的肋骨,眼睁睁看着血在流淌,却又不能马上咽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是……是又怎样……”他大喘着粗气哼道。

“你叫什么名字?”穆亦寒玩味地摸着剑柄。

“老子叫白勇,待我们萧侯爷成了大事,自会为我报仇。”白勇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白勇?

这个名字姜丰泽和萧兰衣都很耳熟。

先前审问毕萝春时,她便说是受了萧金山的旧将,一个叫白勇之人利用,原来就是此人。

穆亦寒抿唇冷道,“若是那萧金山知道,你们今夜差点烧死他的骨肉,不知他又要做何感想,”

白勇却轻蔑哼哼,不小心说漏了嘴,“你懂个屁,我们今晚,就是来要他的命的!”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死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穆亦寒神色微变,察觉此人的神态,不像撒谎。

可若这么说,难道,先前是他猜错了?

萧金山父子并非情深?

可即便如此,也无道理非要杀子不可……

除非萧弈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比如他的存在,挡了萧金山的皇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