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品尝完李七巧的手艺后,买家们都被狠狠惊艳到了。

巴掌大的竹筒里,盛满了小料和乳茶,再放上适度的白糖,和一些捣碎的冰块,夏日里喝上一口,简直爽到天灵盖。

“这、这当真是羊乳茶吗?”有人喝完不敢相信,“怎么我家自己煮的,却做不出这般味道!”

“这里头软糯糯的东西是啥。”一个妇人睁大双眼,“(我嚼我嚼)这东西好吃(我嚼我再嚼),请给我再来上两份,带回去给孩子们喝。”

“不错,还能自己放糖呢,我这老家伙喝不得甜腻的,就三分糖正好。”有个儒雅老夫子,也止不住地点头。

加了小料的羊乳茶,不仅味道好,关键是连糖分多少都能自己选择,算是头一回见,众人当然更加买账。

很快,用了不到一下午,姜家这水铺子,就当真是火爆了。

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抢破头似的,想过来尝尝鲜。

京城就是这点好,不缺兜里有银子的人,虽然一杯羊乳茶定价不低,但只要是稀罕的东西,城中百姓就会买账。

萧兰衣带着一些营兵,本想再多捧捧场,继续当一轮托儿。

可这会儿哪里还用的上他们,一些大老爷们才凑上去,就被其他买家们给挤开了。

“去去,我是买给我家孙女喝的,你们几个大男人,咋还贪嘴这个。”有个老妇人拄着拐棍,把他们好一通嫌弃。

李七巧见状,笑得合不拢嘴,忙让辽东营的兄弟们快回去吧。

小糯宝连喝了两筒味不同的,打了个大大的奶嗝,笑得眼睛弯弯。

她也可算能放下心,看着二嫂的水铺子,走上条赚钱的康庄大道了。

用了才不到五、六日,姜家的水铺子就算彻底打响了招牌,每日下来,都能卖上近乎八、九十两银子。

不光是平头百姓们爱喝,甚至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也觉得稀奇,让下人们前去买回府,好过一过嘴瘾。

李七巧虽知这是条财路,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她高兴极了,算了一下这几天的账,回到家后,就把银子摆在了桌子上。

冯氏晌午睡了一身的汗,刚带了小糯宝去沐浴一番,现下正从浴房里出来,一见到银子就愣了下。

“老二媳妇儿,这是水铺子的入账吧?娘不是都说过了,那边不管赚多赚少,都归你自己个人了。”冯氏擦干了头发道。

李七巧看了眼冯氏,又看了看小糯宝,笑着摇头,“娘,这铺子虽然是我要张罗的,但是羊乳茶里加东西的窍门,却是咱糯宝帮着想出来的。”

“要是没有糯宝,我哪里能赚钱赚得这么轻省。”李七巧早就想好了,“所以以后水铺子的钱,我只留三成,余下的七成就归糯宝,您给她帮忙攒着。”

小糯宝一听,耳边仿佛响起,自己那钱匣子哗啦啦入账的声响。

冯氏本想推回去,可李七巧却很坚持。

“娘,这是给糯宝的,你可不许推辞。”她叹道,“何况,咱们是一家人,平时我们跟糯宝沾的光,那都不是用银子能估量的,何况区区水铺子赚的钱。”

冯氏知道她识大体,关键是心里面还特别拎得清,不由欣慰极了。

家里两个儿媳,一个虽是糊涂着点,好在另一个却是个省心的。

见状,她只好给收了下来,又捏了捏小糯宝的鼻子,“得,你二嫂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忙活了这好些天,倒让你这小乖宝儿捡着便宜了。”

小糯宝笑出牙花子,这就拱起一双小手,朝李七巧欢快地作了个揖。

“谢谢二嫂,不过你放心,这些银子糯宝不白要的,每个月给你两个大吧唧,做交换~”小糯宝调皮地眨巴眼。

冯氏忍不住调侃,“你可别忽悠了,往人脸蛋子上蹭两下口水,就想换这么些银子,你怎么跟你五哥似的,也做起小奸商了?”

丰苗和丰景刚认了夫子,连学了好几日,今天可算是休沐了。

眼下他累得不轻,倚靠在廊下的长凳上,正呼呼大睡呢。

忽然听到娘提起他,他还以为是自己又犯了啥错,本能地从凳上弹起来。

“啥?我奸商?没有啊娘,我这两天啥都没干,真不是我。”丰苗睡得懵懵登登,茫然地摇着脑袋。

见状,姜丰年他们几个在廊下喝茶的,都跟着笑了起来。

冯氏抱着小糯宝,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家里哪来这么多活宝。

这时,孙春雪抱来一个大铜盆,盆底铺了层碎冰,上面放的是切好的西瓜。

瓜瓤红艳艳的,皮也薄得惊人,散发着清甜气息。

“娘,这是郑嬷嬷今儿上街买的,说是盖城运来的西瓜呢,沙瓤的,还特别甜。”她笑盈盈地道。

“好,老大快带着弟弟们过来,咱一起尝尝。”冯氏招了招手,先挑了块最中间的,放到闺女小手上。

夏日午后,微风卷着热浪,吹过姜家大宅的廊下。

一家人和乐,半盆瓜沁凉,人间最美事,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