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二掌柜的还不知死活,这时又转转眼珠子,赔笑凑近冯氏。

“既是好货,那我便给你们一百文一斤如何?乡下人就该靠卖力气挣钱,你们也别太贪了,不然会遭报应的。”

小糯宝顿时咬紧小乳牙。

报应?

正好今天有贵人助,这狗东西才该见识下啥是真报应。

果然,下一刻萧兰衣也听恼了。

“好一张狗嘴!这么稀罕的野味,你敢开一百文一斤的黑心价,到底是谁太贪!”

“刚才说看走眼了是吧?行,我看你不仅眼睛不好,心肝肺也黑了,那我便替你多打上几拳,把它们打好了为止!”萧兰衣一把揪住二掌柜的衣领,这便提拳揍了上去!

脑满肠肥的二掌柜哪是对手,被一拳打得趔趄。

大门牙顿时飞出去两颗。

他急地刚想爬起,又被萧兰衣一脚踹开,重重撞翻了桌子,鞋子也甩到了店小二脸上。

接着又是砰砰两声,萧兰衣直接揪住这货,把他往地上摔了几次。

眼见人都摔得满嘴冒血,小糯宝心里也终于舒坦,她鼓着小手,使劲呱唧。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这狗东西哇哇叫!

这么一闹,百味斋的宾客自是没了兴致,顿时散去大半。

酒楼打手们也连忙赶到。

然而萧兰衣此行有任务在身,带的随从极多,几十号人呼啦啦地冲进百味斋,一下子就镇住了打手们。

眼看对方不好对付,大掌柜的才终于露面阻拦。

“各位莫气,不过是误会而已,哪里就值得动这么大肝火?”大掌柜从楼上下来,瞪了眼地上的二掌柜。

又对冯氏作揖赔礼。

“方才原是他不对,我在此替他赔个不是了。”

冯氏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她抬头冷笑:“掌柜的这会儿倒知道出来了,刚才你们二掌柜仗势欺人时,怎么不见你出来说句话呢?”

“难不成那时你哑巴了?还是你这张嘴刚从你娘肚子里生出来,才学会吱一声!”萧兰衣擦了擦拳上的血渍。

那掌柜的被怼了个大红脸。

最后只能冲着二掌柜撒气:“没用的东西,连累我也跟着受辱,还不快给人家认错。”

冯氏懒得看他们惺惺作态,这就抱好闺女,拿上见手青准备离开。

“这位萧公子,多谢您为我家出气,只是百味斋既是小人之地,咱们若是闹得再大,也难保日后他们不会报复,要不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冯氏转身说道。

萧兰衣也出够气了。

他眯眼笑笑:“反正我只认我们萧家信物,你们既有此物,我便听你们的,咱们走。”

想着眼下一盘见手青,酒楼竞价至少能卖十两,大掌柜哪舍得这大赚的机会,忙往前一步。

“留步,三百文一斤!请把菌菇卖给我们酒楼可好。”

小糯宝翻翻白眼。

真是大鼻涕流嘴里知道甩了。

刚才想什么了。

“好个屁!”萧兰衣仿佛是小糯宝的嘴替,直接骂回去:“猪撞树上你知道拐了,早出个人价何至这么麻烦,真是比猪还蠢,不卖!”

这话一出,冯氏和老二两口子都憋不住笑。

小糯宝也露出了小白牙。

只是这时,她余光一瞥,忽然见萧兰衣打斗后脸色苍白了两分。

小糯宝顿时觉察出什么。

盯着他多看了两眼……哦?是病死气!

还能活两日……

出门后,萧兰衣揉了揉莫名不适的胸口,咳了两声,又看向冯氏。

正好他也想尝尝鲜,便笑道:“这位夫人,我此番奉令要运趟私镖,手下兄弟众多,正好这阵子都缺些有滋味的饭菜,要不你把这些卖给我吧,我给你八百文一斤。”

萧家不缺银子,即便是身为旁支的萧兰衣,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存在,开价自是大方。

冯氏立马笑了。

“得萧公子出手相助,我们本就感激不尽,这好东西卖给你们也好,不过八百文实在太多,只按三百文一斤给就好了。”

见冯氏毫不贪心,萧兰衣也不啰嗦,这就命人把见手青称好。

“一共是二十斤,应是六两。”

“就给您凑个整吧,这有五十两银票,区区小钱,不必再找了。”萧兰衣爽朗大笑。

冯氏惊讶地睁大眼。

六两凑个整……能凑成五十两?

这萧公子是在哪里学的算术……

她正要还给萧兰衣,却被小糯宝小手一把摁住。

“凉快收下~”她奶声催促。

反正她很快就能帮上萧兰衣大忙,这多出来的,就当是提前酬谢了~

冯氏知道闺女说啥都有道理。

愣了下后就收回了手,听闺女把银票揣好。

萧兰衣的注意力被糯宝吸引,他看着眼前这糯米团子似的奶崽,心里只觉一阵痒痒。

好生可爱啊!

“你叫什么名字。”萧兰衣一个没忍住,伸手戳了糯宝两下。

小糯宝脸上的奶膘被戳出个小坑,下一瞬,又立马弹了回去。

“糯宝,窝似姜糯宝~”她不满地揉揉小脸,奶声哼哼道。

萧兰衣被萌得脚趾抓地:“糯宝?这不就是糯米团子的意思吗,还真是人如其名!”

小糯宝朝他努努嘴巴。

“你也是呀,萧蓝衣,穿的也是蓝色的衣衣~”

萧兰衣被逗的大笑。

“我穿的是墨蓝衣裳,可不是兰色衣裳,这二字之间可差得远了。”

“要不我去给你买几本认字书,等你再大些自己看了,就知道它们俩不是一个字了。”

一听又要送书,小糯宝嫌弃地直喷口水。

别人送礼他们送书,萧家人要让人看书的毛病,难不成是祖上传下来的。

她正要冲着萧兰衣噘嘴,不过在看到他身上愈重的病死气后,又想起正经事来,赶紧一把揪住他的大袖子。

“萧公纸,你身子是不是不酥服,而且是从三天前,突然开始哒,对不?”小糯宝腆着圆溜的小肉脸,忽然认真问道。

萧兰衣正又要咳嗽。

一听不由惊讶点头:“欸?我是不舒服已有三天,大夫都说没事,你……你这小丫头怎么知道,猜的倒挺准!”

小糯宝哪里靠猜。

她什么都能看见啊!

眼见萧兰衣时日无多,小糯宝急得嘴瓢。

“去医馆没用呀,需得两日内,往南走找个拿大刀的屠夫,不然你是会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