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坤脸色骤然一沉,猛地一拍桌。
“钟煦,你什么意思?”
“竟敢空口造谣?!”
全东域都知道秦昊是他皇甫坤钦点的接班人。
这钟煦如此话语,将他置于何地?
选一个内奸做接班人?
谢流风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冰冷的注视着这钟煦,喝问道:
“钟将军话里有话啊。”
“说明白点。”
总督和那商婆婆也盯着他。
钟煦全然无惧,大喝道:
“诸位,巡天司可是肩负庇佑众生的使命,怎敢有任何马虎疏漏?”
“我仔细查了这秦昊的所有情报!”
“他从北荒域起家,被打落镇魔渊三年,结果不但没死,一出来后,就展现出超凡的资质。”
“半年时间,从踏入修行,到现在手刃如此多的金丹大妖。”
“诸位,你们不觉得……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么?”
秦昊过往经历,对于在座的众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应昇骤然冷笑道:
“钟将军,就凭这点你就认定秦昊是内奸?那未免太过武断!”
“真正的天才,哪里是你能想到的?”
“正是因为匪夷所思,才显出他的难得可贵!”
随着戮月堂地位的稳固,老罗头可就没什么顾虑了。
他绝不容忍有人当面对秦昊进行造谣放屁!
钟煦神情冷漠的望了他一眼,嗤笑道:
“罗应昇,秦昊是你戮月堂的猎手,你可不得帮着他说话么?”
“没有他,你们戮月堂早就被取消堂号了!”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
“秦昊身兼妖魔猎手和诛邪军两职,按理来说,也是不合理……”
罗应昇勃然大怒。
还未等他发作,冰冷的声音,却是由谢流风抢先发出。
“少废话。”
“你有证据就拿出来!”
“不然,就只能当你是红眼病,在这里公然发癫。”
谢流风这一反常态的强硬,让包括总督在内的众人,都有些惊讶。
秦昊什么时候和这位最年轻的降魔大将军扯上关系了?
钟煦听他这么说,脸色骤然一冷,寒声道:
“难道我说得不是事实么?”
“你们这些人,给秦昊太多的偏爱。”
“以至于让他养成有恃无恐,张狂傲慢的德性!”
众人越听他说越不对。
怎么这钟大将的语气,好像还夹带着一点私仇的味道。
罗应昇脑中快速闪过一些情报,忽然间想起什么,指着钟煦大笑道:
“我想起来了。”
“钟煦大将的有个表亲,好像就是周召吧?”
“在巡天司做巡查使的那个!”
皇甫坤也恍然大悟,笑了起来。
“就是被秦昊和张奎打骂的那个?”
“原来如此。”
当初在顺安县,秦昊和张大胡子完全不给巡查使周召面子,将场面闹得很难看。
周召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自然极不甘心!
但在当时不敢发作,回去后,他自然要找表亲诉苦。
钟煦见该死的罗应昇一口道破心思,双眸骤然瞪大,怒斥道:
“怎么?”
“周召是我表亲那又如何?”
“那秦昊就违纪么?”
“这样下去,巡天司的威严,诛邪军的军纪,还如何能维持?”
“总督,还请您明鉴!”
独孤总督一言不发。
这时,又有另外两三名沉默的大将,开口道:
“钟将军说得对。”
“规矩本就重于山岳!”
“若是不按规矩办事,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持反对意见!”
“我也反对!”
一时间,竟有足足四名降魔大将军反对。
大厅中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谢流风冷笑道:
“钟煦,你别顾左右言他。”
“你就爽快一点告诉我,说秦昊是内奸,证据在哪里。”
钟煦淡淡道:
“没证据,但是修炼速度过快,哪里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若他生下来就是天才,又怎会到了现在才爆发出这等天赋?”
“而最重要是,他在镇魔渊下面,都经历,遭遇了什么!”
“在座所有人都清楚,镇魔渊里面,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万一……我是说万一……”
“秦昊,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秦昊了呢?”
皇甫坤眉头一挑,冷漠道:
“你想说……他被夺舍了?”
钟煦嘴角噙着冷笑。
“不排除这个可能!”
罗应昇瞳孔猛地一缩,指着钟煦大吼道:
“你放屁!”
钟煦毫无顾虑的和这位金葫猎手怒目对视。
“罗应昇,不然你怎么解释?”
老罗头气得脸色涨红。
“我解释你仙人。”
“他要真是妖魔的内奸,前不久在圣山之时,何必还要力挽狂澜,一举反转局势?!”
“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他怎么加入的巡天司?”
“早在北荒域时期,他便斩掉白泽妖王的亲子,以及羊妖使!”
“秦昊短短半年立下的战功,比你当上大将这三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你他妈明明就是小心眼,在这里扯什么大旗?”
老罗头这番怒吼,听得众人眼角狂跳。
这可是总督府!
他们小心翼翼的望去,独孤总督仍是面无表情,并未喝止两人吵架。
一些人心里暗自摇头。
这钟煦,果然还是个肌肉发达的蠢货。
人家总督一开始就想收这秦昊为弟子,你非要跳出来说他是内奸。
这不是打总督的脸么?
钟煦此时哪考虑这么多,见罗应昇骂得难听,他同样怒吼道:
“你才是蠢货!”
“亏你还是妖魔猎手!”
“你没想过,真正可怕的妖魔,都是伪装潜伏到最后一刻!”
“若是那秦昊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节节攀升,将来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人族最惨烈的背刺!”
“你能付这个责任么?”
“还是皇甫老将军,觉得自己能负责?”
“如果他的目标,是为了刺杀总督呢?!”
这番话的严重性,让场中瞬间陷入一片哑然。
总督乃是东部七域的守护神,若他出了岔子,那的确没有任何人敢开这个口。
罗应昇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当场给这混蛋两拳。
皇甫坤则是缓缓站起身,老人的身上,充斥着极为蛮狠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走了进来。
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在众人耳中。
“我来负责。”
钟煦一怔,在看清来人后,脸色瞬息间变得极为难看。
宁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