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陆知娴看见他,就像是落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

她喜极而泣,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身后姜总恶狠狠的追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敢伤老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看待会老子不玩死你!”

他提前调查过陆知娴的身份。

如果程心语没回来,就算陆知娴只是保姆和司机的女儿他也不敢造次,别说是人,就连一条狗养在身边十多年也会有感情。

可偏偏程心语回来了,程家为此还举办了认亲宴,向所有人宣布她就是程四小姐。

陆知娴的身份一下子就变得很尴尬。

这种女人,他怎么玩不得?

就算看见门口的程砚南,他也没有丝毫收敛,反正陆家又不会为了陆知娴和姜家撕破脸。

“滚开!”程砚南抓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程家的人你也敢动,是不是活腻了?”

姜总捂着脸,心里一阵惊涛骇浪,他没想到程砚南的反应会这么大。

难道说,程家对陆知娴还是有感情的?

“对不起小程总,这就是个误会,我本意是想给陆小姐介绍个资源。”姜总立马改口。

如果真和程家撕破脸,那他回家还不得被爹妈骂死?

“用得着你介绍资源?”程砚南冷笑一声,目光冷冽,好似一把长剑,狠狠的刺向他。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心里究竟想了哪些龌龊的想法,一猜便知。

姜总继续赔着笑脸,“用不着,用不着,我这就滚。”

他灰溜溜的走了。

陆知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想要和程砚南道谢,可是迎面对上一道嘲弄的眼神。

“你就这么自甘下贱?”程砚南捏住她的脸,把人拽进包厢,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狠狠一甩手,陆知娴没站稳,重重的跌到了地上,这一跤摔得很疼,可更疼的是她的心。

她感觉自尊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用力碾压成碎片。

她痛苦的开口解释,“没有,他说想请我当代言人,今天过来是签合同的,我不知道他是这种人。”

昨天晚上她睡得很好,梦里赚到了足够多的钱,给弟弟交上医药费,又因为当代言人走红了,成功进入大舞团。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事,她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

“你不知道?”程砚南冷嗤一声。

想到昨天她和宋承毅待在一起,今天又换了一个男人,他心里的怒火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冒,说的话也格外难听。

“做人总要有点自知之明,你又不是当红明星,他为什么要请你做代言人?做慈善吗?还是昨晚看你伺候宋承毅伺候的好,今天想来支持一下你的生意?”

陆知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砚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比不上梁洛,现在更是给他当上不得台面情妇。

可她只有程砚南一个男人,而且最开始发生关系也并非她心甘情愿,她还没有自轻自贱到那种地步。

程砚南看见她眼里的泪珠,心里很难受,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个场面,怒火一下子喷涌上来。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单凭陆知娴一个人,真能抵挡得过姓姜的?

怕是早就被人在包厢里欺负个遍。

他硬起心肠,“要不然?别人会那么好心,无缘无故给你介绍资源?我承担你弟弟的医药费是因为你付出了身体,别的男人也一样!”

包括宋承毅,他又是送七位数的裙子,又是带着陆知娴去参加酒会,目的不就是得到她这个人吗?

陆知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助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肆意往下流,她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本来以为她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可到头来,她还是那个小丑。

还有弟弟的医药费。

当不了代言人,她就没办法筹够那么多钱,眼下只能求助于程砚南。

可是……

他刚刚都已经那样说了,她再去求他,和他要钱,那不是更让人瞧不起吗?

可她没得选。

陆知娴硬着头皮求他,“砚哥,昨晚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小旻的治疗方案升级了,之前预存的医药费已经用完了,你可不可以再借我一点?”

等她加入大舞团以后挣到钱,会把这些钱全部还回去的。

“凭什么?”程砚南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我之前再三强调,让你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你不是不听话吗?你可以去求宋承毅啊。”

宋承毅昂立集团的太子爷,那点医药费对于他来说不是轻轻松松?

陆知娴紧紧咬住嘴唇。

她一直拒绝宋承毅的示好,说了很多次他们只是朋友,现在如果再和他要钱,那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纯粹。

她只能不停哀求程砚南,把姿态放低到了尘埃里。

终于,程砚南松口了。

他把陆知娴从地上拉起来,不等她松口气,紧接着就说,“我出钱可以,但是你必须要拿出点诚意来,今天晚上去云水台,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意思不就是要让她用身体换钱。

陆知娴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勉强挤出一抹笑,“我知道了砚哥,晚上我会过去的。”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那种事情也做了很多次,不差这一次。

只要弟弟有救就好。

程砚南离开后,她一个人在包厢里待了很久,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场。

要是这样的日子能够结束就好了。

她真的很想有尊严的活着。

可是哭够了,擦干眼泪,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傍晚,陆知娴打车去了云水台,刚进家门,她就看见沙发上摆着的一件内衣。

整件都是纱质的,只有重要部位有一点点布料,穿上以后若隐若现,这分明就是……

家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种衣服,再加上程砚南白天说过的那句话,陆知娴顿时就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