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安妮稍稍松了口气。

她继续开着车,从白天开到了晚上,天已经全黑了,她也困得不得了。

可是她不敢停下来。

虽然说有司家在,青龙帮的人应该不敢再追了,但是她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安妮,你太累了,还是睡一会吧,咱们先找家酒店住下。”陆知娴提高音量喊她,“你现在已经把车开的歪歪扭扭,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追上来,咱们也会自己掉进沟里。”

“可是……”安妮心里纠结万分。

陆知娴已经开导航查找附近的酒店了,“咱们住六星级的大酒店吧,这家酒店的安保系数很好,绝对能保证咱们的安全,你先休息一会。”

安妮是新闻学专业的,对文字的敏锐度很高。

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对劲,“等等,你让我休息,那你呢?”

“我想叫救护车,陪他去医院,他现在已经意识全无,我不能再拖下去了。”陆知娴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她愿意冒着风险赌一把。

安妮本来还想继续劝她,可是陆知娴伸手抚摸上小腹,“我怀孕了,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安妮顿时就无话可说。

她只好答应陆知娴,开车去了那家六星级酒店,登记开房。

拿到房卡以后,她转身看着陆知娴,欲言又止,“你注意安全,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宝宝。”

“我会的。”陆知娴笑了。

她会照顾好自己,她也更相信司柏林的能力。

青龙帮的人应该早就被哥哥解决掉了。

目送安妮上楼后,陆知娴转身回到车里,拨打了救护车电话。

等待救护车的期间,旁边停下了一辆车。

注意到这点后,陆知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那伙人追上来了?

她不会开车,程砚南又昏迷过去,他们两个现在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就在她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车门开了,司柏樽走了出来。

看清楚他那张脸后,陆知娴这才放下心来,推开车门下车,又惊又喜:“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走吧,现在跟哥哥上车,明天早上就能回家了。”司柏樽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真好,他终于见到妹妹了,而且妹妹毫发无伤。

“还有程砚南,哥哥,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下,我得带着他一起走。”陆知娴伸手往车内一指。

听到这三个字,司柏樽脸色一沉,“娴娴,哥哥这次来是想带你一个人回家,程砚南姓程,他的死活应该是成家人操心的,跟我没有关系。”

他不会伤害程砚南,但是也绝对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陆知娴都快要急哭了,“哥哥,我知道你们对他有意见,可这次要是没有她,我真的就死了,他帮我挡了一枚子弹,还帮我挡了一块砖头。”

司柏樽怔住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程砚南居然会为了娴娴做这么多。

虽然他还是讨厌程家的人,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但司家人做不出来忘恩负义的事。

“好,既然他救了你,那我现在也救他,你先上车,我把他背到后座上。”司柏樽退让了。

陆知娴用力点点头,高兴的泪眼婆娑,“哥哥,你真好。”

司柏樽叹息一声。

他总共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宠着能怎么办?

他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看见程砚南的那一瞬间,他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程砚南居然伤得这么重?

他赶紧把程砚南背下来,塞进自己车的后座,然后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

车子朝着前方驶去。

司柏樽顺手拿起旁边的手机递给陆知娴,“给他们两个报个平安吧,他们俩现在都要急死了。”

“好。”陆知娴分别给司柏林和司柏晟打电话,然后又给安妮报了平安。

忙完这一切后,她把头靠在窗户上想要休息一会。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猛的坐直身子,“哥哥,我找到霍晴了。”

“你说什么?”司柏樽一脚踩下刹车。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找到谁了?娴娴,这种事不能拿来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找到霍晴了。”陆知娴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在国内的一家疗养院里,现在过得非常不好。”

司柏樽现在又欢喜又愤怒。

欢喜的是终于找到霍阿姨了,愤怒的是霍阿姨这些年过的一点也不好。

他恨恨道:“程建柏就是一个伪君子,他和霍阿姨结婚只是为了霸占霍家的钱财,霍家破产以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霍阿姨在他手里肯定会遭到虐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程建柏做的?”陆知娴不太敢相信。

就算他们夫妻感情再不好,那也是夫妻呀,而且两个人还育有一个女儿。

看在这层关系上,程建柏怎么能狠下心?

可是她转念一想,程建柏对程心语也不算好,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不闻不问。

“绝对是他做的,娴娴,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情。”司柏樽说着看了程砚南一眼,“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姓程的能有几个好东西?霍阿姨吃了一次亏,我不希望你步她的后尘。”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了解砚哥的为人,他真正做到了拿命来护着我。”陆知娴摇摇头。

不管是发生地震的时候,还是遇到枪击的时候,程砚南永远是第一时间护住她。

如果他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那他早就在第一时间逃跑了,或者说,他压根就不会过来。

司柏樽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如此狼狈的程砚南,那些诋毁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口。

他不能因为一个程建柏就全盘否定程砚南,虽然他们两个都姓程,但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想明白这点以后,司柏樽叹了口气,“娴娴,你就当哥哥刚刚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