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话呢!”

一贯不爱惹事的许栩栩此时为了维护陆知娴也瞬间炸了毛。

她恼火地瞪着宋婉宜,“全宿舍属你最娇贵,你生病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一声不吭啊!”

“嚷什么!”宋婉宜不屑地斜睨了许栩栩一眼,“自己没什么本事,在陆知娴身边当狗腿子倒是积极。她本身就身份低贱,你当她的狗腿子,那你比她还低贱!”

“哎我这个暴脾气……”许栩栩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跟宋婉宜打架。

宋婉宜见状神色一慌,赶紧拉开门跑了出去。

许栩栩愤愤然地哼了一声,“就宋婉宜那张嘴,早晚有一天得挨顿揍!”

陆知娴无奈地劝说:“行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谁让她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许栩栩这口恶气实在难消。

不过眼下许栩栩还是更关心陆知娴的情况。

“娴娴,你感觉怎么样?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我没事,你快去上课吧。”陆知娴不想让许栩栩担心,轻声催促着。

许栩栩只好不放心地说道:“那你随时电话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在陆知娴的催促之下,许栩栩才终于离开寝室。

确认寝室没有其他人,陆知娴才拉开床帘,拿起手里的镜子。

明明昨天晚上没有哭很久,可此时镜子里面的她双眼红肿,十分明显。

平时就已经是八卦的焦点了,陆知娴实在不想顶着这一双红肿的眼睛,再次成为议论的中心。

懊恼自己昨天晚上不该接程砚南的电话,现在唯一补救的措施就是冰敷一下眼睛,让眼睛尽快消肿,也好不耽误下午的舞蹈训练。

刚才冰袋放在眼睛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陆知娴没有拿下眼睛上的冰袋,只是随手接通了电话。

以为是许栩栩的关心,陆知娴开口便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不需要我来陪我。”

“是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清冷低沉的男声,让陆知娴的身体陡然一僵。

拿着冰袋的手一抖,毛巾和冰袋都滑落到了地上。

“砚、砚哥……”

此时电话那头的人是程砚南。

他轻轻应了一声,质问道:“我记得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课的吗?什么时候学会逃课了?”

陆知娴喉咙一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更不想让程砚南知道她昨晚哭过。

而她的沉默让程砚南更加怀疑。

程砚南用命令地语气说道:“我就在你宿舍门外,你现在下来。”

“不用了吧。”陆知娴逃避着:“我身体不太舒服,不想下去,砚哥你还是回去吧。”

陆知娴心虚地摸了摸眼睛,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去见程砚南?

可程砚南执意要见她。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我正好带你去医院。”

“那倒也没这个必要……”

陆知娴犹犹豫豫间,程砚南已经开始威胁起来:“你要是不肯下来,我不介意今天直接闯进女生宿舍。”

陆知娴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程砚南不是在吓唬她。程砚南说出来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程家少爷擅闯女生宿舍,这件事情要是在学校里传开了,陆知娴和程砚南的关系就更加解释不清了。

陆知娴几乎秒怂,老老实实地答应着:“我现在就下去。”

爬下床铺,看着穿衣镜前眼睛红肿的自己,陆知娴只能戴了个鸭舌帽,压低帽檐,尽量盖住自己的眼睛。

披上外套,急匆匆走到宿舍楼门前,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个气质显眼的程砚南。

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宿舍门口并没有很多人。

陆知娴快步走到程砚南面前,垂着头问道:“砚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程砚南紧皱着眉头,不理解地盯着陆知娴的帽子。

“大早上的,这太阳也不晒,你戴什么帽子?”

说话见程砚南伸手,就要去抢陆知娴头上的帽子,但被陆知娴提心吊胆的躲开。

陆知娴遮掩地解释着:“我这是头发太油了,都已经几天没洗了,所以戴帽子遮一下。”

这个借口找的很合理,陆知娴自认为能够打消程砚南的怀疑。

可是下一秒,陆知娴只觉得头皮一凉,那顶帽子到底是被程砚南突然摘了下来。

陆知娴慌张无措地伸手去抢帽子,也是这一抬头让程砚南看到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程砚南的眉头顿时蹙紧,恍神间,手里的帽子就被抢了回去。

程砚南沉声质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哭过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陆知娴戴上了帽子,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程砚南自然不信。

他拉住陆知娴的手,“跟我到你班级去,我倒是要问问谁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不用!”陆知娴甩开了程砚南的手,心里一片苦涩。

她要怎么说?明明程砚南才是那个害她流眼泪的罪魁祸首。

除了他,还会有谁能让她委屈成这样?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陆知娴心里就一阵憋闷。

可她最终没有说出真实原因,只是找借口遮掩:“没什么,就是太担心我弟弟的身体了。”

一听是为了陆旻而流眼泪,程砚南这才松了口气。

“没人欺负你就好,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说。”

程砚南此时的每一句维护,都让陆知娴心头酸涩。

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信以为真了,这些话不过是一时哄她的。

若是当真了,她才是愚蠢。

程砚南清楚地看到陆知娴嘴角的苦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分担心你弟弟的身体,不是已经找到匹配的骨髓了吗?只要做好术前准备,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陆知娴配合地点了点头,这也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看陆知娴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程砚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云水台?”

陆知娴顿了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我以后不会过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