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玑正与太子面对面坐在榻上大眼瞪小眼,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一个委屈地等着哄,一个生气没得到礼物等着对方来哄,两个人都不说话。

太子不由打破僵局,脸上露出几分关切:“怎么了,可是受凉了?”

叶璇玑摇摇头,委屈道:“妾身还当殿下再也不和妾身说话了呢。”

“怎会呢?”

“怎么不会,这几日殿下都没有来过。”

太子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想本宫了?”

“嗯。”

太子更加愉悦,嘴上却道:“口是心非的丫头,心里根本没有本宫。”

叶璇玑急了:“殿下你冤枉人。”

“本宫怎么冤枉你了。”太子终于忍不住将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你买了那么多礼物送你送他,连娇娇养的小兔子都得了,偏本宫没有,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叶璇玑终于明白太子为何生气。

一个大男人计较这点礼物?

太小气了。

她不敢说出口,回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双快做好的鞋子递到太子面前:“殿下你瞧瞧,这是送给谁的?”

太子又惊又喜:“给本宫做的?”

“当然是给殿下做的,殿下还冤枉妾身没良心,除了这双鞋,妾身也买了礼物,是一本《九州游记》,不想在回来的路上丢了,妾身怎么找都找不着。”

她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脑袋,“这记性怎么就这么坏呢。”

还要再捶第二下,太子一把握住她的手:“礼不礼物的没什么,关键是你有这分心。”

他欢喜的拿过鞋子摸了摸,笑道:“你的绣工越发精进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连朵花都绣不好。”

叶璇玑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回府后我娘教我的。”

“想你娘了?”

“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璇玑,你真的没有怨恨过我?”

叶璇玑心中一震,定定看着他:“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叶儿和姐姐死的时候,怨恨过吧,但我看见你骑马赶到姐姐坟前,哭的那么伤心,怨恨就没了。”

“……”

“姐夫,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相信姐姐?她不可能会背叛你。”

太子脸色突然一冷:“不许你再提她。”

“我……”

“好了,璇玑,我有些累了,你帮我捏捏肩。”

叶璇玑心中微有失落,她早就知道他不相信姐姐,心里却还是存了那么一点希望。

她乖顺的跪到他身后替他捏肩,捏着捏着,两个人不知怎么又滚到一处。

他将她压在身下,咬上她的耳垂。

痛楚而又酥楚的感觉,让叶璇玑猛地战栗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太子停下动作,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低低问道:“这几天,你有没有很想?”

叶璇玑一时没明白他的很想意指什么,温驯道:“妾身很想殿下。”

“想本宫什么?”

“什么都想。”

太子低低笑道:“本宫送给你的书有没有看?”

叶璇玑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脸烧得通红:“还……还没来得及看。”

他伸手轻轻戳了戳她鼻尖:“本宫亲自教你可好?”

叶璇玑脸更红,小手撑住她:“外面有人呢。”

“有人就打发出去。”

话音刚落,帘外响起魏长海小心翼翼的声音:“殿下,长公主来了。”

好事被打断,太子心里很不爽,他知道裴素心为谁而来,更是烦恼,冷冷道:“不见!”

魏长海一脸为难:“长公主殿下已带人冲了过来,奴才拦不住啊。”

“大胆!”太子愤然坐起,“你去告诉她,谁给赵燕燕求情都不行!”

“长公主说是来找叶承徽下棋的。”

“下棋?”太子皱眉,疑惑地看向叶璇玑,“难道那天你二人棋局未了?”

叶璇玑理了一下微微扯开的衣襟:“虽然棋局未了,但胜负已分,长公主说没意思,她有一局,妾身若能破,便饶过妾身一次。”

太子眉头皱得更深:“这丫头又想做什么。“他转头吩咐魏长海,“你叫她回去,下棋哪天不能下,偏要选今天。”

魏长海正要说话,外面响起裴素心懒洋洋,夹杂着不满的声音:“怎么,我难得来一回,三哥就要赶我走?”

说话间,她快步走了进来,掀开软帘见太子正和叶璇玑坐在一起,冷笑道,“也是,有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相伴,三哥哪里还需要妹妹。”

叶璇玑立刻起身相迎:“妾身见过长公主。”

裴素心横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嗤一声:“本宫可受不起你的礼,保不准哪天三哥为了你,连我这个亲妹妹也不要了。”

叶璇玑垂眸不敢说话。

太子满脸不悦:“她又没得罪你,你一来就夹枪带棒,什么意思?”

“怎么,你这就心疼啦,你将燕燕赶出太子府,怎不见你心疼?”

太子冷哼道:“你果然还是为她为而来。”他脸上凝起深深疑惑,“我已命人将天香楼封锁,你从哪里得到消息?”

裴素心冷笑道:“怎么,你还怀疑我在你府里安插了眼线?”

太子露出几分难堪:“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当你连我也要一起怀疑了呢,你也不要怀疑燕燕派人通风报信,是我自己过来……”

她恨恨盯了叶璇玑一眼,“找叶璇玑下棋,先去天香楼探望燕燕,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三哥……难道你忘了你们曾一起长大的情谊?”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她!”

“呵呵……你狠心将她关起来,不许见任何人,我怎么问?”

“……”

“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你,诅咒你,燕燕也不会!”

太子看了她一眼:“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我对她的了解。”

太子单薄的唇微微挑起,露出几分嘲讽:“这世上最难猜透的便是人心,你又怎么能真的了解她,人是会变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赵燕燕。”

“是三哥你变了吧?你不顾往日情份,为了一个叶璇玑,弃燕燕于不顾,还给她扣上用巫蛊之术诅咒的帽子,你这是要置她于死地!”

“够了!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她忽然看向叶璇玑,眼光凶狠,咬牙问道,“你是不是一直想替你姐姐和叶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