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首辅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严肃道:“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

“是。”

李首辅没再说什么,从书桌拿了一封信交给男子:“你亲自跑一趟,将这封信交给苏侍郎。”

李首辅没想到,他刚交给兵部侍郎的信很快就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看完信,满脸阴沉。

李首辅已决定选择太后和皇后,但又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他写了封密信,指使苏侍郎去四明山活捉赵毅母亲段红泪,好给赵毅和他致命一击。

这么多年,他视赵毅为心腹,他却从未告诉过他,他母亲竟是留梁细作,昭德司杀手段红泪。

一旦叫人知道太子的心腹和宠妾是留梁细作的儿女,别人首先会怀疑他有意包庇,甚至怀疑他包藏祸心,与留梁人勾结,妄图逼皇帝退位。

李首辅真是好计策,幸亏苏良媛说服了她父亲,否则,这一次他恐怕真躲不过去。

忽然,他想到什么,立刻吩咐暗卫赶往四明山。

暗卫离开后,他起身想去关雎楼瞧瞧叶璇玑,走出书房又改了主意,去了苏良媛屋里。

苏良媛喜不自禁,在太子面前各种作小伏低,献媚讨好,终于得偿所愿。

太子接连宠了苏良媛好几天,府里人大跌眼镜,就连李清月也十分疑惑,不知道苏良媛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太子丢开生病的叶璇玑专宠苏良媛一人。

叶璇玑养了几日身体大好,特意来永福阁回禀李清月要回府探望叶诚,恰好苏良媛也在。

人逢喜气精神爽,苏良媛脸色红润不少,整个人像是雨露浇灌过的鲜花,神采奕奕,比平时美丽不少。

她端坐在那里,睨了叶璇玑一眼,两眼扫过她的胸,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自己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贱人就是天生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这脸,这胸,这小细腰……

他妈的!

全被这贱人占齐了。

她忍不住嫉恨,在心里爆起粗口,抚抚鬓角垂下的流苏,阴阳怪气地笑道:“怎么几日未见,叶承徽就清减这许多,难道是因为殿下没去瞧叶承徽,叶承徽生气了?”

叶璇玑淡然道:“良媛想多了,妾身这几日身体不适才瘦了许多,并不为别的。”

苏良媛冷嗤道:“你这身子也太不济了,有事没事就生病,知道的人以为你身子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病邀宠呢。”

叶璇玑冷笑道:“从前竟不知良媛是这般口舌锋利之人。”

她不再看她,看向李清月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妾身该走了。”

苏清月冷眼旁观她二人斗嘴,心里乐见其成,同时又隐隐担忧叶璇玑是不是失宠了,那她到哪里要孩子去。

苏良媛家世不差,一旦她抢在叶璇玑前头生下儿子就麻烦了。

想杀苏良媛比杀叶璇玑难太多。

她凝眸沉思了一下:“你去吧!”

待叶璇玑离开,她凝眉看向苏良媛,若有所思地问道:“我给你的方子可好用?”

“娘娘给的方子自然是极好的,否则,殿下怎会突然变了主意来妾身屋里呢。”

说话时,眉宇间难掩得意之意,“殿下说,很喜欢妾身身上的香气呢。”

李清月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很快便恢复如常,笑道:“这也是你的福气,如今你得了殿下宠爱,我心里很为你高兴,只盼着你能早点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省得外面那些人整日拿此事为难殿下。”

苏良媛下意识的想摸摸小腹,心虚害怕被李清月察觉到什么,将手笼入袖中笑道:“承娘娘吉言,只是妾身怕没有这样的福气。”

“哎?”李清月语调上扬,“不可说这样的丧气话,殿下如今这般宠爱你,孩子一定会有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嫉恨得不行。

苏良媛急于表忠心,笑道:“若果真有这样的福气,可真是大造化了,妾身的孩子就是娘娘的孩子,娘娘才是嫡母,妾身愿意将孩子交给娘娘抚养。”

李清月呵呵笑了两声,眼里闪过冷戾之色:“那方子若再添一味千雪兰才是绝配,更能令肌肤生香,一旦让男人闻了,便再也舍不得丢开。”

“千雪兰?”苏良媛疑惑道,“妾身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千雪兰。”

李清月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用,你没听说的多了去了,这千雪兰生长在雪山,五年才开一次花,花开一日便凋谢,极是珍贵难得,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苏良媛怕久用药对孩子不利,本不打算再用,听李清月这样说,反而来了兴致,问道:“难道连娘娘也买不到?”

李清月遗憾摇头:“若能买到,我还要等到今天才和你说,不过,我听人说京城新开了一家天香坊,那里有各种奇珍异宝,说不定能有。”

苏良媛心里暗暗记下,和李清月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去,一出院子便急着吩咐巧琴去天香坊。

巧琴到了天香坊,一眼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叶璇玑和姜儿。

两人同时也看到了她,她笑着迎了上去,先给叶璇玑行了个礼,又笑道:“承徽不是要回李府吗,怎么在这里?”

叶璇玑淡淡笑道:“听说这里有一种金疮药极好,恰好我父亲不小心伤着了,买回去给他试试。”

想暂时笼络叶诚为己所用,光靠一张嘴肯定不行,得让他感觉到她这个女儿心里有他。

巧琴从苏良媛口里得知,李清月的大姐夫在街上被疯子捅伤,她笑道:“承徽真是个有孝心的人。”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巧琴姐姐这是来买什么?”

巧琴轻轻咳了一声,笑道:“良媛觉着屋子里有些沉闷,吩咐我出来瞧瞧有没有什么精巧小玩意可以装点屋子,不想在这里撞见承徽。”

叶璇玑和她没什么话好说,随便闲扯两句便散了。

二人上了马车,姜儿奇道:“这天香坊到底什么来头?开张没多少久,连苏良媛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