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脸上泛起微微红晕,挠挠脑袋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三哥,我和妙莲有约,若去迟了,她可是要生气的。”
“瞧你,就这点出息,还未成亲,就这般怕她?”
瑞王笑着问道:“难道三哥就没有怕的女人?”
太子肯定道:“自然没有。”
瑞王嘿嘿笑道:“也不知是谁,不小心弄坏了某人送的鞋子,生怕挨骂,熬了一夜,硬是将眼睛熬得乌青,修补好了鞋子。”
太子笑着横他一眼:“就你火眼金睛,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对了!乔侍郎那里怎么说?”
瑞王立刻愁容满面:“那老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说妙莲根本不是他走失的女儿,坚决不肯认她。”
“他本就是性格耿介,顽固不化之人,知道司妙莲的身份,岂肯认她做女儿,依我的意思,你不必求任何人,直接纳她为妾便是,一个侍妾什么身份,旁人不会多在意。”
“不行,我已答应过妙莲,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绝不纳妾。”
太子笑道:“你倒是个痴情人。”
瑞王默默摇头,看向太子道,“三哥,你不觉得女人多很可怕吗?父皇有那么多女人,为了争宠明争暗斗,今儿你谋算我,明儿我谋算你,甚至谋算到父皇头上,我想想就害怕。”
太子想到自己,被算计的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不由心生寒意,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女人多了确实不好。”
瑞王突然起了八卦之心:“若三哥身边只能留一个女人,三哥选谁?”
太子笑道:“你明知故问。”
瑞王哈哈一笑:“三哥已抱得美人归,怎忍心叫我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他走过来,抓住太子不放,“三哥你替我跑一趟呗,兴许那臭老头肯听你的话。”
太子想了想,点头道:“我自然可以替你跑一趟,别说一趟,十趟百趟都行,但有句话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样做,司妙莲未必领情,甚至觉得你冒犯了她。”
瑞王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道:“不会,妙莲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太子不赞同地摇摇头:“她虽是江湖中人,却有一身傲骨,别说你给她找个侍郎做爹,就算是找父皇给她做爹,她也未必愿意。”
瑞王不高兴了:“说来说去,三哥你就是不看好我呗。”
“傻小子,我是你三哥,怎么可能不看好你,只是你年轻气盛,不懂得女儿家的心事,恐弄巧成拙,得罪了你的心上人。”
瑞王听太子说得有几分道理,心中泛起犹豫:“那怎么办?三哥你教教我呗。”
太子无奈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懂女人,要不你先问司妙莲,她是否愿意换个身份。”
瑞王扁嘴道:“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可不敢问她,万一办不成,日后如何见她。”
“这个你放心,就算乔侍郎那里不行,还有别人,只看司妙莲是否愿意。”
瑞王欢喜起来:“那我马上去问妙莲,她一定愿意。”
说完,便喜滋滋地离开了。
他刚走不久,走进来一个暗卫,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的脸落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他点头“嗯”了一声,吩咐道:“你去找善养堂堂主,让他认一认那位阿轻。”
“是。”
“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惊动安家人。”
“是。”
太子独自坐在书房良久,书房内很暖,他的心却是冷的。
走出书房时,天空降下大雪,万物笼罩在漆黑的雪夜中,风狂雪紧,他站在廊檐下望了一眼,抬腿冲了出去。
魏长海见状,慌忙拿起白狐大氅,又从宫人手中夺过伞追了出去,风雪刮在脸上,刮得脸生疼,几乎睁不开眼睛。
“殿下,风雪太大了,您穿得这样单薄恐怕受不住,等等奴才!”
太子好像听不见,埋头大步向前,耳中回**着暗卫的话。
“卑职亲耳听见,叶小草问一个叫阿轻的少年,今儿璇玑怎么没来,元宝渐渐长大,会叫姐姐了。”
怪不得她不愿接鸿哥儿入府。
原来鸿哥儿不是她亲弟弟,她亲弟弟早被她送出府,交给叶小草抚养。
那个阿轻在离开安家之后,又见了皇后身边的高公公。
他就是那个孩子。
璇玑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事?
他以为巫蛊之事,璇玑只是为了自保,才骗了他,其实她早就知道李清月要谋算她,将计就计,换掉了原先藏在瓷坛里小木人。
过去,他因为瑶娘的事迁怒璇玑,故意忽视她的存在,所以在遇到事的时候,璇玑才不敢信任他,他并不怪她。
可这件事,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看着长大,自以为很了解的女人。
璇玑知不知道阿轻是皇后的儿子,她与他什么关系?
难道她也会和瑶娘一样背叛自己?
他心中有无数疑问,一路冲到关雎楼,魏长海都没追上。
叶璇玑已经睡下,不想这会子太子来,赶紧起身披上外衣去迎,太子已经掀帘而入,全身上下透着冰冷入骨的寒气。
叶璇玑见他只穿了一件家常单衣,发上,身上全是雪,满脸惊诧:“殿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穿这点衣服。”
她一边说,一边替她掸去身上的雪,手触碰到他的身体,只觉得寒冷无比。
太子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叶璇玑见太子脸色不同往日,阴沉的可怕。
她心里涌起不安,握住他的手使劲搓了搓,他的手依旧冰冷,她干脆将他的手塞进外衣里,用身体去暖,又问道,“殿下,你到底怎么了?”
太子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璇玑……”
他欲言又止。
叶璇玑更加不安:“嗯?”
他盯着她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质问出口,只问道,“如果有一天皇城变天了,你会如何?”
叶璇玑疑惑不已,太子没头没脑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茫然的看着他:“殿下为何这样问,难道出事了?”
“没有,你只需要回答我,你会如何?”
“不管皇城的天如何变,妾身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当真?”太子眼里满是怀疑的神色,平日温润的眼眸染上几分锐利的审视,像是带着什么执念,他紧紧握住她手,“你敢拿你亲弟弟起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