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媛慌忙要哄她,花良媛将司南佩戴到小郡主脖子上,小郡主立刻停止哭泣。

张良媛更觉奇怪,白良媛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娘娘不太对劲?”

王承徽点头道:“确实不太对劲,像是中了邪。”

张良媛惊恐道:“别不是又闹鬼了吧。”

张良媛正要说话,花良媛突然又咳嗽起来,咳得止不住,叶璇玑赶紧将小郡主交给张良媛,自己送花良媛回去。

回到屋内,花良媛将所有人屏退。

“阿璇,你终于成功了,李清月已经是个死人。”

听到这句话,叶璇玑惊愕得瞪大双眼,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呢,她分明还活着?”

“活着的不是她,而是由洗髓蛊操控的行尸走肉。”

“洗髓蛊?”叶璇玑惊疑道,“我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这种蛊。”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蛊虫,也叫尸虫蛊,中了这种蛊的人临死前会遭受万虫噬咬之痛,直到脑子被啃噬干净,蛊虫彻底取代宿主。”

“……”

“李清月见到司南佩便发作,可见她已经没有人的灵识。”

叶璇玑听着就觉得心惊肉跳:“所以,先皇后的死与李清月有关,太子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了李清月?”

花良媛默默点了一下头。

叶璇玑道:“可这枚司南佩不同于别的,它是你娘留给你的家传镇邪宝物。”

“再是宝物,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我本来是要送给叶儿的,谁知我回来时,叶儿她已经……”

她声音哽咽一下,红了眼圈。

叶璇玑也红了眼睛。

花良媛无尽悲凉叹息一声:“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太子用洗髓蛊杀了李清月,恐怕不仅仅是想为先皇后和大皇子二皇子报仇,他还想利用李清月做别的事。”

“别的事?”

“太子忌惮李首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仔细想想便能想明白,他要做什么。”

叶璇玑恍然大悟,低低叹道:“太子果然心思深沉。”

“所以……”花良媛倒了一杯递给叶璇玑,目光担忧地看着她,“你一定要小心,太子知道的恐怕不止元宝的事。”

叶璇玑心里反而不怕了,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已为姐姐报仇了,就算太子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要杀我,我也没有遗憾了。”

“傻丫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叶璇玑目光染上几分悲悯:“姐姐这般劝我,为何自己却想不明白呢?姐姐的病……”

“阿璇,我早就说过,我们不一样,你还有元宝,有阿轻,前面有路可以走,而我已经无路可走,他死了,我活着或是死了,并无区别。”

“浓浓姐……”

“好了,阿璇,你不必再劝我,你放心,我不会自寻死路。”她握住她的手,“若真到了那一天,阿璇你一定要将我的骨灰带到齐云山,葬在凤凰树下。”

她的声音极其平静,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却泛起微微涟漪。

叶璇玑心中一阵揪痛,反握住她的手:“好。”

回来的路上,叶璇玑思绪万千。

太子若再来问她,她要如何应对?

她没有等来太子,贺兰明月早起突然发高热,太子一直陪着她,待贺兰明月康复,皇帝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想起自己是天子,身上肩负万民重任,命太子前往沧洲赈灾。

皇帝不想与李首辅撕破脸,只是将李成风叫过去痛斥一顿,罚俸一年。

沧洲先是遭遇旱灾,后又遭遇雪灾,太子以为沧洲必然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不想早有无名义士捐出大笔财物,灾民们虽过得凄苦,倒没有再饿死人。

大家都称那位无名义士叫活菩萨。

灾情过后,百姓自发修建庙宇供奉这位活菩萨。

太子回京复命,皇子听了颔首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大善人,做好事不留名。”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太子,目光晦暗难明,“你可查出此人是谁?”

太子恭敬道:“恕儿臣无能,未能查出。”

皇帝火了:“给朕查,查出此人速来回禀朕。”

“是。”

太子刚走出御书房没多远,迎面走进一个人,见到太子,不由笑道:“原来是三哥,别来无恙。”

太子淡淡笑道:“劳六弟记挂。”

“听人说,沧洲出了一位活菩萨,不图名不图利,只为救济灾民,这样的人才,三哥一定要找出他,重重赏他。”

太子冷笑道:“此人能拿出这么多钱财,必定富可敌国,一般的赏赐恐怕看不上。”

“三哥言之有理,这人到底是谁呢?我实在好奇。”

他微微上前一步,凑到太子面前,不怀好意地低声笑道,“三哥身为储君,自然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得到民心,又是谁有能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太子淡然道:“六弟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说了。”他伸手朝坤宁宫的方向指了指,“她的儿子还活着呢,除了她和她儿子,还能有谁。”

太子早就想到这一层,听晋王这般说,脸上并没有一丝意外,淡笑道:“六弟这样说,想必手中掌握了证据。”

晋王撇了一下嘴角:“若有证据,早告诉父皇了,还等着三哥去找人。”

太子知道他想利用自己与皇后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终究与他没什么话好说,抬脚要离开时,晋王忽然问道,“三哥,当初三嫂明明答应将叶璇玑送给我,你为什么不肯?”

太子脸上染起一层薄怒。

晋王又道,“难道咱们兄弟的感情,还不如你对一个丫头的感情?”

太子怒极反笑:“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惦记这件事。”

“若是旁人,我绝不敢在三哥面前提,她不同。”

“哦?”太子愤怒而疑惑地盯着她,“她哪里不同?”

“三哥可还记得,八年前,我和大姐,五哥,还有赵燕燕偷偷跑到西郊寒山打猎之事?”

太子眉心紧紧皱起:“可是素心不小心跌入寒山池,被赵燕燕救起的那一次?”

“对,就是那一次,大姐和我们走散了,我担心她出事,和五哥还有赵燕燕分头寻人,我误入狼群,是她救了我。”

太子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那时她才多大,遇到野狼自保都难,如何救你?你肯定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在太子府看见她,我一眼便认出她是谁。”

“……”

“当时她全身湿透,小脸冻得通红,见到那么多野狼她没有一点害怕,吹了一声口哨,领头的狼王便带着狼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