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说了，我能不滚。
只是刚出门我就看到赵申在窗口抽烟，见我出来赶紧把香烟给掐掉。
“太太。”赵申对我毕恭毕敬。
我冲他伸出手来，赵申明显愣了一下。
“前几年我送给霍允辞的礼物，他不是没要都给你了吗？你快还我！”
赵申听着我话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视线落在了病房的门上。
“怎么了？”
“这……太难看，我当时就丢掉了。”赵申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我，“太太，真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不要的，所以……”
“算了算了！”我也是脑子有病，怎么会想起来跟赵申要几年前的东西，而且还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东西，他留着干嘛呀。
我今天这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时上时下，赵申眼看着我要走，立刻叫住了我。
“家主绑架您的事情，先生已经知道。您放心，先生已经会给您一个说法。”
我晃了晃神，扯了一抹不在意的笑容。
其实压根就不敢往深处想，如果昨晚没有姜家兄妹，也许今天我就不会在这里。
我点点头，往电梯那边走。
电梯门打开时正好看到顾漫妮从里面出来。
我愣了一下，顾漫妮叫住我，“聊聊？”
她将我叫到一边，双臂交叠放在身前，高姿态的模样打量着我，“还在想着跟允辞离婚？”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么说吧，昨天的事儿我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霍东峦是个什么脾气，你昨晚还不够了解？”
“您知道？”
“沅江的别墅荒废了二十多年，说起来还是我当年跟他结婚的婚房，我娘家出资的。允辞出生后，那宅子就空了下来。那边，死了的可有好几个。”
我心头一颤，猛地看向她。
顾漫妮笑得十分雍容宽裕，“清莳，你如果跟允辞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并且生下个一男半女，或许还能庇佑你。可你一旦离了婚，麻烦就不小。没了霍家，你在白家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吧。”
果然是母子啊，这说起威胁人的话来简直是如出一辙。
“您还真不是一般的婆婆。”
“客气了。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当初靠着一张孕检单就敢上门逼婚，我也佩服你这姑娘的胆识。做我的儿媳妇就得有胆量，有心机，有野心。可要是像白清叙那样，是个目光短浅的货色，那我可就容不下了！”
我很感激顾漫妮对我的高看。
同时，也觉得跟这样的婆婆聊天远比要跟霍允辞沟通简单一些。
至少她跟我说什么都是敞亮着的。
顾漫妮又睨了我一眼，“去哪儿？”
“我……”我张了张嘴，随便扯了个谎言，“去楼下买点东西。”
“想清楚，婚姻到底要怎么经营，有时候可真不是看感情的。”顾漫妮微微点头，眼眸中忽的闪过一抹异色，“那个孩子……你就别多念叨了，以后跟允辞还会再有的。”
再有的？
我循声，忍不住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目送顾漫妮进了老太太的病房，我立刻钻进电梯里。
到了医院外面，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刚在那边，我有多少次的动摇，让我自己都觉得震颤。
我到底还在乎霍允辞吗？
我到底还想不想离婚？
我跟他之前到底有没有感情？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到头来无外乎几个字，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打算找个地方坐一坐，刚准备走就接到了白渡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白渡的语气很着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没好气道。
“这个！这个霍允辞太不是个东西，联合外人来欺骗我！我整整亏了好几个亿，连我手上那块地也……”听着白渡的语气，我就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恨，却又不是无能为力。
因为他还有个好女儿。
不，准确地说，是两个！
“所以，你想说什么？”
“清莳，你再去帮爸爸求一求允辞！项目的事情可以作罢，但是那块地绝对不行！那是清叙妈妈留给我的，我要是动了，清叙一定……”
“一定什么？”我忍俊不禁，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梁延琛公司遇到他们两人的密谋。
原本我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的动作这么快，居然已经得手。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打算跟霍允辞离婚。所以现在就是天塌下来都跟我没关系。你想求霍允辞放过你，为什么不让白清叙去求？”
“你疯了吗？白清莳，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报答我的！你说什么，你要跟霍允辞离婚？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电话头的白渡此刻有多少气急败坏，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的出来。
“报答你？白渡，这么些年我为你为了白家做的还不够多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欠你两条命，可这些年来我还清了！白渡，我警告你把我妈的骨灰换给我，还有放弃清苒的抚养权！”
“白清莳，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白渡是彻底怒了，直接在电话那头开始骂我。
随着他的骂声，前十年的噩梦及阴影瞬间席卷全身。
我不受控制地抱着腿蹲了下来，四肢百骸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小贱货！你妈就是个婊子，千人骑万人艹。”
“老白，你这个养女真不错，跟她妈一样好看，就是不知道艹起来怎么样？”
“就一晚，睡晚了带她去补个膜，下一次又是个雏儿……”
不要！
“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我冲着手机直接放声大叫起来，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把手机砸的老远。
而周围看向我的人，无不是带着一种看精神病人的表情。
我浑浑噩噩站了起来，身上全是冷汗。
我根本就顾不上别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我只知道，在我还没有遇上霍允辞的那几年里，我过得生不如死。
曾经，我差一点被白渡送到一个老男人的**，还是霍允辞救得我。
我狠狠地吸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不知道缓和了多久，这才迈开脚步往我扔手机的方向走去，哪知道刚准备弯腰，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