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亿都不够你挥霍?”霍允辞语调轻慢,后背换换抵在了椅子上,看向我时,满眼轻贱。

我弯腰收拾着碗筷,“毕竟进的不是我的口袋。您要是愿意跟我离婚,多给一点赡养费,我可以照顾到杜小姐孩子满周岁。”

“白清莳!”霍允辞霍得站了起来,“离婚?你没资格提!”

“那您也不能晾着杜小姐,不给人家名分啊。她等得起,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

“呵,看不出来你很贴心。”霍允辞说着,抬手抵在了我的肚子上,“睡了五年都没动静,应该不是我不行吧。”

他的掌心滚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烫的我想躲。

可偏偏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给我半点机会。

我扶着椅子靠背,双脚有些站不稳,“霍总,我刚康复,身子弱。”

“放心,明天我就叫营养师跟着你。”他紧了紧领带,重新站稳,语气也凉薄了几分,“记住你的身份,想在霍家站稳了,肚子就争点气。”

霍允辞丢下这句话,直接摔门走了。

我盯着桌上的碗,又看了看紧闭的门,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下午,我叫了保洁上门打扫,这才算有了点家的感觉。

傍晚去超市买菜时又买了一束鲜花。

刚提着东西走到了楼下,就看到赵申冲我笑了笑。

“太太,霍总让我接您回别墅。”

我攥着手心里的塑料带,十分局促,“不了吧,我住在这边挺好的。”

“夫人来了。”赵申的话,让我彻底闭上了嘴。

不得已我只好提着塑料袋上了车。

等到了别墅,霍母见着我提着一袋子蔬菜跟一束快蔫吧的洋桔梗,脸直接拉了下来。

“妈。”我抿了抿唇。

“赵妈,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走,臭死了!”

我都忘了,我还打包了一份螺蛳粉。

躺了一年,我都想死这股味道了。

此刻的霍母即便不悦,仍旧是端着一副富家太太的端庄,“还住那儿?”

我点头。

霍母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白清莳,你们白家好赖也是书香门第,你也算半个千金小姐。你怎么就……”

“妈,您想说什么?”

“杜姒那个小妖精,我是坚决不会让她进门的!”霍母面色一沉,胳膊一抬,落下时差一点就把手腕上那只价值上亿的翡翠镯子给砸了。

我眨了眨眼,一时间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不是说杜姒能不能进门全看霍允辞的意思,怎么现在又不同意了?

她看了看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歹你在帝都,在圈里也是提得上嘴的好相貌。你怎么就斗不过一个戏子,早年我教你的那些,你倒是用在允辞的身上啊!”

我面上云淡风轻,心里笑的不行。

霍母教我的无非是三从四德,怎么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那手册厚度赶得上月嫂培训班的内部教材了。

“妈,您也知道我嫁给允辞,手段不光彩。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你现在倒是承认了,那就把以前那股子狐媚劲儿拿出来啊!”

也不知道霍母今天是不是吃炸药了,这么激动。

我找不出话来安慰她,想了想,刚准备开口,霍允辞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伸手把我带到了怀里。

他动作亲昵,五指扣紧了我的腰肢,不让我反抗。

“妈,您这么教训我媳妇儿,我心疼。”霍允辞戏谑一笑,低头看向我,眼底漾着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我还是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么似假还真的表情。

搞得我,都以为他对我是动了心。

霍母看到我们这么贴在一起,也有些惊讶,“你们俩……”

“我跟清莳五年的感情,是一个外人能比的?”霍允辞扶着我坐下,又让赵妈去给我煮燕窝。

我全程看着他飚演技,完全猜不到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直到霍母离开,我都没反应过来,原来他深情的时候,会这么入木三分。

落在我肩膀上的手在我尚未回过神时就抽离开了,起身离开,连个背影都没留给我。

等到赵妈煮好燕窝,天都黑了。

我没顾上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我犹豫了许久才接通了。

电话那头赫然传来了我妹妹白清苒的声音。

“姐,你快来救我!”

我心下一凛,被清苒的惨叫声吓得不轻,顾不上赵妈送到我手边的燕窝,我拿起车钥匙就往外面冲。

清苒说,她在Ivy会所。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才十六岁,怎么能……

“清苒,别挂电话,姐姐现在就来!”我匆匆上了车,往那边赶了过去。

电话没挂,始终保持通话,可那头下流腌臜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路,我几乎油门踩到底。

直到我把车子停了下来,冲了进去。

包厢内,清苒被人堵在沙发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她。

清苒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直接崩溃了,“姐!”

我顾不上那些男人,撞开他们就挡在了清苒跟前,“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姑娘!”

我咆哮着,早就顾不上自己的形象。

清苒躲在我身后,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

她在颤抖,在害怕,我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男人看着我,抬了抬下巴,“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姐。你们又是什么人?”

男人就笑了,“出来玩啊!”

他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每个字都透着狠劲,也让我明白了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什么交易。

即便如此,清苒还那么小!

“我报警了。”看着他们,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们想清楚,她还没成年,真要是进去了,你们说不清。”

“那她要了我的钱,得给个说法吧。”

“多少,我双倍。”我咬着牙,举起了手机,“我妹妹还小,不懂事。真要得罪你们了,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但她要是受欺负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显然对方也不想惹上麻烦。

“两万,扫码吧。”对方没含糊,我赶紧扫码,带着清苒离开了会所。

刚出去,清苒就崩溃哭了起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心也跟着一阵抽疼。

冰冷的唇动了动,苛责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却听到不远处冷不丁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起了头朝那人看了过去,他在给霍允辞打电话。

“允辞,我好像看到你老婆来会所做兼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