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霍允辞的脸会有多难看。
但我这会儿就是犯贱，就是想刺激他。
我就不明白了，他明明不喜欢我，明明跟杜姒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自由。
白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我也不过是白家的一个继女，更是配不上他这个霍家未来的家主。
“那看来，是我之前给多了。”霍允辞听了我的话，语气果然凉薄了几分。
我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见他抬起手臂，赶紧上前为他穿上衣服。
今日他除了上午的会议之外，中午有个商务餐，午休结束，三点要去跟博通的老总打高尔夫。
我如往常一样汇报了行程，转身去替他拿领带。
刚背过身，霍允辞就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
我大抵还是习惯了他的触碰，没有反抗。
“腰细了，胸也没有……之前大。”灼热的呼吸在我耳边喷薄着，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上。
有这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们是再平常不过的夫妇，会讲一些夫妻之间的私房闺话。
可我清楚，霍允辞这么说，不过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而已。
我扯了扯嘴角，“您要是不喜欢了……”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霍允辞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四四最近不方便，你好好听话，别再动离婚的念头。我最近会勤快点，老太太着急抱重孙。”
我听着他的话身体不由得僵硬起来，这话绝不是再哄我，而是警告。
“我知道了。”挣开了男人的怀抱，我转过身替他打领带。
等收拾好后，我提前下楼去等。
趁着还有时间，我给清苒打了个电话，想提醒她别耽误了去上学。
但是电话打出去很久都没人接通。
突然间，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来。
随后拨出去的几个电话清苒还是没有接。
这个时间段还没上课，不至于忙到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吧。
我越想越担心，以至于霍允辞叫了我好几次，我都没注意。
直到霍允辞的手抢过了我的手机，我才反应过来。
“在给谁打电话？”他眼中闪过疾色，好像我背着他干什么坏事了一样。
我懒得解释，只是摆出了他最为讨厌的那副顺从模样。
果然，霍允辞就把手机还给了我。
*
回到公司后，因为一直打不通清苒电话，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连霍允辞的商务餐都让小姜替代我去了。
眼看着都到下午了，清苒还是没接我打电话。
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立刻拿上车钥匙准备去学校找她。
等我的车子开到距离她学校不到三公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熟悉的男声。
有这么一瞬间，我的心如同气球一般不断地被充着气，以至于到此刻快要爆炸了。
我忍不住摁住了心口，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清莳？”对方又叫了我一声。
我应了一声，声音颤抖得厉害。
“学长，是你吗？”我不敢相信是对方给我打来的电话。
“对，是我。我宋凛。”
宋凛……
我张口，忍不住无声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直到宋凛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清苒出事了。
他第一时间告诉了我清苒的情况，又让我赶紧来医院。
我匆忙挂上电话，以最快的时间赶了过去。
到医院后，我在手术室外见到了他。
三年未见，宋凛早已不是那个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一身白大褂穿在身上，清冽绝尘，还跟当年一样，是我们A大的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
我顾不上与他寒暄，他这三年是怎么度过的，一开口就是询问清苒的情况。
宋凛盯着我，浅色的眼波下汹涌澎湃。
直到我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具体我也不清楚，她被救护车送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我一眼认出了她，所以才擅自用她的手机联系了你。”
听到宋凛的解释，我万般感激。
想来没有他，我可能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谢谢！真的谢谢！”我心不在焉地跟他道谢，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我完全猜不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清苒被救护车送到这边。
期间宋凛数次想要跟我说话，但我始终没有心情去回应。
同时，手机也响了很多次。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才结束，清苒被推出来时麻药还没过去，在昏睡。
主刀医生叫住了我，“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姐姐，亲姐姐。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一声看了我一眼，让我跟他去办公室。
进去后，医生说，“建议你报警，你妹妹遭到了虐待。这次是自杀未遂，之前应该也尝试过其他自残方式。”
自杀？
我被这两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杀。
“具体情况你等病人醒来后，再好好沟通吧。一会儿住院手续会送到病房。”
我谢过医生后，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病房时，宋凛代替我看着清苒。
我后知后觉撸起了清苒的袖子，才注意到她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
可偏偏昨晚我什么都没发现。
此刻，我无比悔恨，但更清楚我要做的是等清苒醒来后，问清楚。
如果真有人欺负她的话，那就有仇报仇。
宋凛站在我身边注视着我，许久才说，“放心吧，我现在在这边上班，可以随时帮你照看她。”
我满口感激，但还是下意识跟他保持了距离。
“清苒这边我回头找个护工看着，你工作也挺忙的，我不耽误你了。你去忙吧。”
果然，宋凛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登时露出了一抹失望来。
我撇过脸，躲开了他灼热的视线，“宋凛，以前的事情……”
“宋医生，导师找你！”
不远处一个护士的叫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适时宋凛又说，清苒的手机没电了，放在他办公室充电，问我要不要去拿。
手机当然是要拿回来的，我根本没多想什么，跟着他就去了妇产科办公室。
直到拐进走廊，远远地看着霍允辞陪着杜姒从专家办公室出来，我大抵是明白了什么。
“宋凛，下次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没必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