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这么想过……”霍允辞松开我，拿起毛巾替我擦洗身体。
他动作很轻，很温柔。
而这样的举动以前从未有过。
“你出去，我可以自己洗。”我再次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一次霍允辞没有坚持，匆匆擦拭了身上的水渍，套了睡袍走了出去。
我泡在浴缸里，一闭上眼睛就是权铮刚刚那副要弄死我的样子。
赫然睁眼，惊魂未定。
洗完澡出来时霍允辞还没走，正在给什么人打着电话。
他并没有要避开我的意思，甚至见我没什么精神气，还走了过来。
顺势摸了摸我的额头跟脸蛋，一系列的动作是那么自然。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五味杂陈的。
默默回到房间，这才发现床单已经被换过了，房间里也没有血腥味。
“你如果还觉得不舒服，我带你去酒店。”见我皱眉，他补充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用， 我在这边挺好的。”我忍不住打量了他一下，“你去洗个澡，晚上可以睡客房。”
“好。”
我没再多管他，反锁上门后躺回了**。
没一会儿权灼言的电话打了过来，一开口就是跟我道歉。
“清莳，真对不起，权铮有没有伤害到你？你有没有去医院？”
我摸了下脖子，淡淡道，“权律师，我没事。倒是权铮他……”
想到权铮自残的画面我就后怕。
权灼言叹了口气，“唉……好多年没犯病了。这次闹得实在是太大，我大哥已经连夜赶了过来。”
“权律师，权铮到底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打了镇定，伤口也处理好了。”权灼言十分无奈，“等他稍微好一点，我打算安排他出国。这段时间也谢谢你陪着他。”
“权律师……权铮犯病，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在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清莳，你不用自责。”权灼言顿了顿，“权铮变成这样其实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大哥。我大哥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在外面便有了不好的传言。我大嫂心思敏感，两人因为这件事就没少争吵。后来一次闹大了，我大嫂就从楼上跳了下来，正好摔死在了权铮的面前。”
听到这个，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母亲跳楼自杀，死在自己面前。
这换做谁都不能接受。
“权铮因为我大嫂自杀抑郁了很长时间，后来在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才回来。本以为恢复了，哪知道……不管怎么说，权铮伤害到你是事实，我向你道歉。”
“真不用……权律师，你照顾好他。”
权灼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对我说，“清莳，希望以后你都不要再见权铮了。”
我握紧了手机，声音沙哑道，“好。”
只要权铮相安无事，我愿意不见他。
挂上电话，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霍允辞推开房门，“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缩在被子里有些不舒服。
“那你在家等着，我现在去接柠柠回来。”
“霍允辞！”我掀开被子下床，“麻烦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我不想让柠柠知道你跟她的关系。我现在只想带着柠柠过上平淡的日子。”
“白清莳，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无理取闹？柠柠是我的女儿，她为什么不能知道我的存在？”
我扯起嘴角，讽刺地说，“别忘了，当初是谁不相信她是你的孩子，你甚至差一点就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面对我的提醒，霍允辞无言以对。
良久才冲我挤出三个字来。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霍允辞，反正我们离婚了，如果你非要柠柠的抚养权，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
“清莳，你非得要让我们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他说着，顺势看向我平坦的小腹，“你让柠柠没有爸爸，你也想让这个孩子也没有父亲？”
“霍允辞，我发现真正无理取闹的人是你！”我有些激动，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呢？你除了伤害我之外，你都做了什么？”
我冲着他吼道，一口怨气堵在心口，憋得我十分难受。
霍允辞见我脸色泛红，赶紧摁住了我的肩膀。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别动怒，别动了胎气。”
“你走……把柠柠给我送回来，她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
“好，我现在就回去接她。”
霍允刺不等我说完，立刻走人。
他一走，我强忍着的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原本一丁点的委屈跟愤怒现在就会无限放大。
自我调节了几分钟后，我转身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到底是怀孕了，干不了一点活儿。
好不容易收拾完，我刚坐下，门铃就响了。
起身去开门，就看到眼眶通红的姜菀站在门口。
一见到我立刻哭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
见到姜菀哭，我直接慌了，赶紧拉着她进来。
“有什么话进来说。”拉着她坐下，我立刻拿过纸巾盒。
“姐姐，听说昨晚你被权铮伤着了？”她眼泪不止，视线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点点头，“我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别骗我了，哥都告诉我了。你要跟权铮分手？”她抽噎道，一把握住我的双手，“姐，你别跟权铮分手。那晚都是我的错，是我喝多了，是我故意打电话让他去接我的，也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
姜菀一边哭，一边祈求我的原谅。
但眼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
“姜菀，我跟权铮本来就不合适，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
“不是的！权铮说，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不管别人有多好，他只认定你。可我不服气……”说到这里，姜菀握紧了我的手，“我只是想证明我也不差，明明我们是一个父亲，明明我们身上流着相似的血脉……”
“姜菀……”
看到她为了权铮如此疯狂的样子，我仿佛也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我又何尝不想证明，自己也是可以替代白清叙的。
可最后只能让自己更难堪。
替身始终都是只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