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段时间本宫想要好好帮你准备婚礼一事,但是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灵虚上人准备在半个月后替他祈福做一场法会,你们的婚礼只能往后延了。”

白矖轻轻点头:“我明白。”

陈贵妃立刻让人端来一些精致昂贵的头面和一些精致的进贡面料:“这些你先带回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人来告知本宫,本宫给你准备。”

听着她说的那些客套话,白矖也装模作样道:“多谢娘娘。”

陈贵妃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情十分复杂。

若不是有人提醒她,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本该是陈家的小妹,竟然是被人借尸还魂来的!

但她那日听后还是半信半疑,才会让兰姑姑把人亲自带进宫来看看。

结果被她临进宫前跑了。

这会子跟着苏懿南去见过了圣上之后,她竟然自己找来了。

陈贵妃当初听那人说她根本不是原来的白喜时,心中的确是充满了惊恐的。

借尸还魂这个词语虽然在民间流传过,但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人。

只不过她压根不知道以前的白喜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法判断眼前的女子是否是真的被换了一个灵魂。

陈贵妃也不知道再继续说什么了,一时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白矖忽然道:“娘娘,前几日您见过的两位道长,和您说了何事?”

陈贵妃脸色猛地一僵,猛地望向站在一旁的兰姑姑。

兰姑姑被吓得朝后退了几步。

白矖却缓缓从袖袋里掏出几张符纸,似笑非笑看着陈贵妃:“娘娘,别怪兰姑姑,我若是想知道,也可以让你说实话!”

陈贵妃惊愕极了:“你、你当初也是这样让陈佳宁在公主府上丢脸的?”

白矖手指轻轻捏着符纸:“娘娘,那两个道长对你说了什么?”

陈贵妃的脸色变得刷白,身子也随着颤抖起来。

白矖眯起眼睛:“难不成,你已经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了?”

陈贵妃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她,半晌没吭声。

白矖笑了:“果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陈家的女儿了。”

都不需要陈贵妃说实话,她都知道了大概。

“娘娘,那两位道长,一个和你差不多高,而另一个是不是很高很瘦?”白矖又问道。

陈贵妃懵了片刻,立刻点头:“没错!”

“她们人现在在何处?”

“护、护龙阁!”

白矖想了想:“我想要进入护龙阁,娘娘能否帮我想个办法?”

陈贵妃看着她望向自己冰冷的眼神,总算是信了那人的话。

眼前的白喜的体内藏着另外一个可怕的灵魂。

“本、本宫可以给你一块令牌!”陈贵妃显然是被吓到了,身子颤抖地让人取来令牌给了她。

白矖微微颔首:“多谢娘娘!”

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没几步,身后的陈贵妃叫住了她:“白矖!”

“嗯?”

“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会护住陈家,是不是?”陈贵妃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渴望。

白矖歪着头想了想:“只要陈家到时候不要拿我开刀,我会的!”

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在关键时刻冲上来妨碍她就行。

看着白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陈贵妃的脸色越发绷得紧紧的。

“干得不错!”

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人影,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陈贵妃顿时面露恐惧之色:“现在可以放了我的谨儿了吧?”

那人冷笑起来:“皇子殿下被我们照顾得很好,只要你能配合我们完成半个月之后的祈福法会,他就是未来的国君,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陈贵妃全身冰冷:“你、你会放过陈家吗?”

那人冷声道:“只要你们陈家听话,就算整个魏国人全都死光,你们也能活下来。”

从永春宫出来之后,苏懿南迎了上去。

白矖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出去再说!”

两人跟着太监出了永春宫,朝着宫门走去。

来到宫门外,苏昊的马车已经在原地候着。

两人上了马车,驶出皇宫后白矖才沉声道:“陈贵妃被人挟持了。”

苏懿南一点也不意外。

“她受人之托给了我前往护龙阁的令牌,应该是设了陷阱让我过去。”白矖沉声道。

苏懿南看着那块令牌,皱眉道:“后面那人是谁?”

“应该就是白锦的人。”

白矖又缓缓将袖袋里的一样东西掏了出来:“这是萧长坤在含英殿悄悄给我的。”

苏懿南不解:“玉佩?”

这块玉佩十分寻常,玉质也是那种普通的料子,做工一般。

图案是一只盛开的桃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这……”苏懿南又翻看了一下,忽然身子一凛,“他让你‘逃’?”

白矖脸色沉重不已点点头:“他应该早就成了一个傀儡……”

脸上坚强,声音却颤抖起来,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那是我的亲生父亲啊!被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你不是说,是你母亲给他下的噬心蛊?”

“不……唔唔唔……”白矖忍不住伏在了他身上,“当时我就察觉出有人在监视我们,才故意说了那些话,结果没想到他就顺着我的话承认了……”

“我娘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给他下蛊?”白矖悲痛欲绝,“当年他离开苗疆后,我娘让我好好跟着外婆,将来继承苗疆圣女,可是在要离开的那一晚被人发现堵住了……”

“再后来,有人给我娘送来一封匿名信,里面还有我娘给他的一件信物,我娘看完那封信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整整三天三夜,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

白矖的眼泪一直在流,声音颤抖:“从那时开始,我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开始变得冷酷无情……”

苏懿南轻轻用丝帕将她的眼泪擦掉:“应该是知道了你父亲已经即位,有了新的女人……”

白矖抽泣着:“所以,他们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根本不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

“他刚才急切地让我叫他爹,我无法叫出口!”她收敛了一下悲痛的心情,“但是看到他那副形如枯槁的样子,我又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什么?”苏懿南惊愕道,“刚才你见到的人,形如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