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水域附近,两支舰队互相缠斗,舟舸碰撞,箭矢横飞,喊杀声震天。

“都督,避箭!”

霍熊兄弟左右举盾,将霍峻护在身后。

今日霍峻本想与周瑜水师稍微较量下,了解对方的实力。霍峻将舰队分成五队,甘宁、丁奉前脚刚走,却不料江东水师将领跟疯了一样,蒋钦、凌统驾驶舟舸径直朝着船阵中的霍峻旗舰冲杀而来。

荆州水师船小,面对蒋钦、凌统的操作的大船,根本无法抵挡,畏惧之徒甚至驾船避开。

杀到霍峻旗舰附近,江东水师的箭矢如不要钱般地飞射而来,箭矢呼啸破空,继而噼噼啪啪地落下来,虽大部分扎在甲板上,但仍有少部分射中水卒,吓得众人保护霍峻。

“砰!”

石弹砸落湖水中,溅起几米高的水花。

霍峻面对空中的箭矢,却也不畏惧,大声喊道:“对射!让周围舰船围杀。”

“诺!”

船长李巍指挥甲板上的水手,抛射箭矢,作为反击。

旗舰的稳住了,高翔率水师从左右包抄围杀,可惜荆州舟舸矮小。除了高翔的艨艟大船,其余的小船只能仰攻江东大船,箭矢朝天抛射,难以奈何大船上的江东水卒。而那些江东水师,却可以居高临下,用箭矢打击。

一艘荆州水军的斗船上,被箭矢集火,数十支箭矢插在快马小舟上,数名水手身中箭矢倒到甲板上。荆州水卒举着盾牌,急忙操作快马,沿着大船周围走位,躲避大船的箭矢。

一支船队吃不下蒋钦所部,陈越率舰船也包围而来。以多击寡之下,方才遏制住这些深入舟船之中的江东水师。

艨艟上,霍峻早已没有了过往的潇洒之气,狼狈地躲在盾牌后,指挥军士作战。

“都督,我军大船多在甘中郎手上,不可与敌船久战。”

说着,披着甲胄的蒋济,指着朝着船队而来的十几支江东大船,说道:“周瑜又遣大船驰援,欲围剿都督大船,暂请都督撤军。”

霍峻用手中的盾牌挡住蒋济的身躯,又抬头观望战局,实如蒋济所言,甘宁大船被江东船队拖住,周瑜又派出大船试图围剿自己的旗舰。

“好!”

试探出江东水师战斗力的霍峻,大声喊道:“鸣金,撤军。不可恋战。”

“诺!”

两军水师大战从早晨持续到中午,荆州水师率先鸣金而退,甘宁率部殿后。周瑜此战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又不甘霍峻轻易退走,一路追到水寨。被诸葛亮提前备下的暗桩、强弩逼退,霍峻方才顺利回师。

“都督,大喜啊!”

蒋钦咧着嘴,笑呵呵说道。

仗打了这么久,他们少有战果。今回到他们熟悉的水战上,取得小胜,这让他们这些一线将领着实欢喜。

回到夫椒山水寨,得胜而归的周瑜颇是喜悦,笑道:“今日虽是试探,但霍峻却是知难而退。凭借水战,我军仍能自保于吴会之地。”

周瑜身上的压力大,若是正面水战都不能占据优势,估计军中士气大跌,军士思降。今日小胜,战果虽是不大,但却难得可贵。周瑜拿出来宣言,有安抚人心之意。

“是啊!”众人应和说道。

……

荆州水寨,大帐中。

“仲邈何如?”诸葛亮问道。

霍峻摘下兜鍪,发髻散乱,摇了摇头,说道:“江东水师实力仍在,将士依仗大船,敢于作战。”

双方初次交锋结束,江东水师略胜一筹。荆州水师自身伤亡不大,死伤五六百人,但凭借甘宁、丁奉、高翔的骁勇作战,舟舸虽是矮小,但依旧夺取两艘斗船,斩杀江东水卒三百余人。

高翔用舟舸模型演示,说道:“都督,今日试探交锋,我军船小优劣尽显。江东大船居高临下,用箭矢射之,我军需仰攻大船,且不敢靠近大船,恐被其所撞。然我小船凭借船小,却能调头之便,与大船纠缠。”

“正是!”

丁奉说道:“我与甘中郎率队杀入江东船阵当中,甘中郎率大船猛攻敌船,奉率小船游走其间,江东大船不能制之。”

甘宁无奈的拍了拍桌案,说道:“我军水卒骁勇,但碍于大船稀少,不能得胜。若有大船在手,必能破江东水师。”

蒋济迟疑少许,说道:“都督,济曾闻荆州艨艟、斗船数以百计,今水师船小,可否请得荆州大船支援。”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刘荆州理事,必然允诺。但蔡氏隔绝内外,恐是难成。”

当初黄祖水师覆灭,刘表果断从南郡调配大量水师支援豫章。但随着刘表身体日渐不爽,蔡氏姐弟掌握内外,他们想让刘表看什么,刘表才能看什么。除非事情影响过大,隐瞒不住。

“孔明,豫章大船何时可营造好?”

诸葛亮摇着羽扇,说道:“约有半年之久,豫章可出艨艟、斗船等大船三十余艘。”

顿了顿,诸葛亮建议说道:“仲邈不如等待几月,及入秋季,不仅雨水下降,我军亦可得豫章大船。”

“或者?”

诸葛亮换了一个语气,说道:“亮虽不深晓水战,但亦知水战之中,火攻为上。”

甘宁出声打断,说道:“军师能知火攻利害,我等将校又怎不知晓火攻利害。我军缺西南风,不知军师能否为我军借得西南风否?”

“借风?”

“今东南风大盛,亮非神人,岂能借到西南风。”诸葛亮坦然说道:“西南风虽无,但亮闻伯言之语,水泽之中东南风与南风常有转化。”

闻言,霍峻抬头看了眼诸葛亮,心中暗笑不已。你不仅会设坛借风,还会行七星灯借寿之法。

“南风?”

甘宁皱起眉毛,说道:“以南风行火攻之策,颇是困难。周瑜在东,利于抢占东南风向;既在东南向,转向南向甚是易之。我军实难占据风向之利,行火攻之法。”

沉默已久的霍峻,却是嘴角浮笑,说道:“东南风怎不能火攻?”

“都督!”

帐中众人齐刷刷得看向站在沙盘前的霍峻,眼神中既有疑惑,又有惊讶,甚至还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