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王淡淡开口。

“是的,女儿冢便是合欢村。”

我心下顿时一紧,“那柳云庭他们带我奶来这里做什么?”

真的只是单纯取她仙缘吗?

这里可都是鬼啊!

虽然我很同情这些女孩儿们。

可是,我奶是无辜的啊!

“藤月的母亲是合欢村的半鬼,是鬼与人的结合,后来藤月母亲被藤月父亲哄骗出村嫁给了她父亲。”

“什么?”

我又是一惊,“那藤月算人还是算鬼?”

我真该庆幸自己运气好。

竟然跟藤月做了那么久的朋友,她也没伤害我。

更庆幸的是,还好,这些鬼目的不是取我奶小命。

“藤月不完全算人,所以她若想取你奶奶身上仙缘,需要除去她身体内拥有的鬼血,彻底成为人。”

阴王语速不紧不慢。

声线清冷,听他讲话我都感觉是种享受。

“你,过来…”

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一条船。

尚少爷几人正在登船,不忘喊我一声,让我赶紧过去。

“大人”

我搂紧他,依依不舍地蹭着他胸口,“你跟紧我啊!可别跟丢了。”

我怕进村后,那么多鬼我应付不来。

阴王嘴角含笑,“无需担心,为夫随叫随到,定会护娘子周全。”

嘻嘻!

“大人,你真好”

我好像更舍不得跟他分开了。

“进去后,留心不要在合欢树下走,落下的合欢花也不要捡知道么?”

阴王眼底同样划过一丝不舍。

修长匀称的手指捏着我下巴,大拇指摩擦着我柔软的唇。

他眸色逐渐暗沉,像是压抑着翻涌的暗潮。

“为什么?那合欢树有毒吗?”

我仰着头贴在他胸口。

“并非有毒,而是那些合欢树皆是由男子肉身所化。”

都是男人变成的合欢树?

我忍不住瞳孔震了震。

转头望着河对岸那成片的合欢树,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些男子也是咎由自取,他们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娘子也不必过于忧心,他们伤害不到娘子。”

“嗯!我知道了”

我望着那些树若有所思。

同尚少爷他们一同登上船后。

我再回头去看岸边,阴王负手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忍着给他挥手的冲动。

扭头别开了眼。

这条河并不宽,也不过十米的样子。

两个呼吸间。

船已经到了对岸。

下船时,我留心看了眼船主人。

看起来很正常普通的老婆婆。

“姑娘,不要随便捡地上的合欢花。”

老婆婆善意地提醒我。

“哎!我知道了,谢谢”

我笑眯眯地朝老婆婆鞠了一躬。

心里却纳闷,为什么不能捡合欢花?

阴王这样说,现在老婆婆也这样提醒。

我这人向来听劝,别人不让干什么,我坚决不干什么。

肯定不会自己作死。

但这一路穿过合欢树林,好像一朵落地上的合欢花都没看见。

直到进入村子。

这里地面铺的全是青石板。

房屋古香古色,就跟入了江南小镇一般。

小桥流水,繁花似锦。

依旧可见处处都要合欢树的影子。

这里来来往往都是女人,年轻女人。

个个都是美女,穿着清凉。

与外面女人穿着并没有多大区别。

就跟外面是一样的。

我们一路走,一路警惕地观察周围。

倒是引来不少女孩子围观。

准确来说是围观尚少爷和他那几个保镖。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大胆地上手来扒拉他们。

然后嘻嘻哈哈跑开,凑到一起咬耳朵。

“是男人,真的男人嘻嘻”

“原来男人长这样啊!好丑”

“就是,真丑,不过我听我妈妈说男人身体跟女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

这些天真无邪地咬耳朵。

足以让我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尚少爷听到这些话,脸都黑了。

“唉!他脸色好臭,更丑了。”

嘻嘻!

“姐姐,你还没说男人身体怎么跟我们不一样呢!”

“就是,他们比我们多了一个东西。”

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瞄向尚少爷几人裤裆处。

顿时,几人大囧。

尚少爷气得咒骂一句,“不知羞耻,滚!”

可他的恼怒,在这些姑娘眼里。

却成了宠物发脾气。

嘻嘻哈哈笑得更欢了。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趁他们没注意,我悄悄挤出了人群。

但我是生面孔,村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外来人。

我想找我奶。

便找人打听。

看着眼前的小吃摊,我想着这里是村里主干道,来小吃摊的人也不少。定能打听到消息。

“老板,你们这里什么最好吃。”

小吃摊的老板是位中年妇女,长相一般,但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见我是外来人,微微愣了一下,可她很快反应过来,忙给我介绍她摊位上卖得最好的吃食。

我随意点了几样,就坐下来等。

等待期间,我开始套她话。

老板多精啊!

能听不出我套话吗?

但她把知道的还是告诉了我。

从她口中得知,昨天村里确实来了三个人,经她描述跟藤月三人都对得上。

最后她告诉我,藤月她们住在村长家。

对此我很感谢老板。

抽了两张百元大钞大方付了账。

老板拒绝,“不用了,我们用不上钱。”

“但你帮了我,我不想欠你人情,再者,这些东西也是需要花钱买的。”

“这算不得什么…”

老板说到这里话音一顿,面上闪过苦涩,“小姑娘若过意不去,要不你听我讲故事吧!我都好久没见过活人了。”

她的话我懂。

心底微微发酸,“那你在这里多久了?”

呃?

老板愣了下。

忽而一笑,抬手抚开她鬓角碎发,垂眸遮去眼底的一道暗芒,道:“我记不清在这里多久了,只记得很早以前我被父母卖了,卖进了一个都是男人的村子里。

我是被一家三兄弟买下的,我做他们三个人的媳妇,我接受不了,想跑。被他们逮回来打了一顿。

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村里为什么没有女人了。

他们这些男人需要女人养活,他们只负责传宗接代在女人身上发泄兽欲。还冠冕堂皇地说,没有任何事情比他们传宗接代更重要。

我受不了,跳河自杀了。然后啊!醒来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