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全身都痛。
好像从身体里面一直痛到了外面。
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看到了熟悉的水晶灯。
这不是冯若夕家卧室的灯吗?
等等!
我不是正在引魂吗?
怎么……
我急忙爬起来,入手是松软大床。
我在**?
“啊!”
冯若夕的魂魄突然飘到我眼前
吓得我一激灵,又跌回**。
“你醒了?”她问。
我懵逼中。
环顾周围,发现确实是冯若夕的卧室,床还是她的床。
只是不见了沐娇娇。
“我怎么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体怎么这么重。
重的我都撑不起这身体了。
“我不知道,是你朋友把你塞进了我身体里,她带走了你的身体。”
“什么?”
我大惊。
爬下床,撑着沉重的身体挪到洗手间。
果然,镜子里已经不是我的脸了,而是冯若夕的脸。
沐娇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偷袭我的也是她了?
玛德!
阴沟里翻船了。
“阴差大人,我现在怎么办?”
冯若夕很苦恼,原以为死了就解脱了,结果,死了还走不了?
还要徘徊在人间。
她怎么办?
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呵呵”
不屑的两声讥笑传来。
是柳云庭。
我瞬间有了主意,对冯若夕道:“放心,我会送你过去的。”
然后拖着冯若夕沉重的病体出来浴室。
柳云庭就站在卧室门口双手环胸。
好像就等着看我笑话一样。
“柳云庭帮个忙,先送她下去…”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他冷冷打断我的话。
我皱眉“我若是能去,还用你帮忙。”
“蠢货,若是把沐娇娇交给我,你能被她暗算?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吧!”
他懒得理我。
转身朝楼下走去。
这混蛋,我气得咬牙,“骂我蠢,柳云庭你能比我聪明到哪去?还不是放走了沐娇娇。”
柳云庭回头又是一声嗤笑,“别当我跟你一样蠢,我是故意放走她的。”
他倒要看看沐娇娇在为谁办事。
不信跟着沐娇娇找不到他的藤月。
他走了。
我追了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魂魄被锁在这身体里,等于我魂魄驮着一个肉身。
很累,还很痛。
是这身体残存的癌细胞还在蔓延。
或许等身体彻底死亡,我可能就感觉不到痛了吧!
“冯若夕,你家里有朱砂吗?”
我不能等别人来救我。
我要自救。
冯若夕惨白着脸摇摇头,“你现在在我身体里,可以让佣人李阿姨帮忙去买。”
也只能这样了。
我撑着身体来到楼梯口,喊了李阿姨去买朱砂,黄符,线香。
李阿姨懵逼地看着我。
迟疑了半晌,还是点了头。
重新回到卧室。
我尝试着盘膝打坐,嘱咐冯若夕,“别打扰我,你先自己坐一会儿。等我恢复了,立即送你下去。”
这身体太糟糕了。
根本修炼不成,我只能试着用心声喊我家大人。
但没人回应我。
罢了,看来只能等李阿姨的朱砂了。
等待期间。
我并没有躺平。
沐娇娇,我不是完全信任她的。
这次从遇到她开始,我便隐隐感觉她的不对劲。
然后,我多了个心眼。
在沐娇娇身上下了道符。
“鬼瞳”
借她的眼看世界。
我屏气凝神,慢慢凝聚魂魄散发的思维。
刹那间,我视线一片黑暗。
之后,我感觉视线在不断前进,飞速掠过繁华的都市,穿过淳朴的山村。
最后落在一处密林。
山洞。
我借沐娇娇的眼睛看到了赤霄,凌烟仙子。
还有,被沐娇娇扔到地上的,我的身体。
凌烟扑过来。
看着我的身体开始笑,笑得花枝乱颤,神魂恍惚。
“做得不错”
赤霄在夸沐娇娇。
沐娇娇跪在地上毕恭毕敬,早没有了我熟悉的样子。
“主子,您答应我的事…”
“拿去。”
赤霄丢给沐娇娇一个盒子,巴掌大小。
她接住盒子,谢过赤霄,准备起身离开时。
“等等”凌烟仙子开口了,“她的魂魄呢?”
沐娇娇,“已经塞进一具尸体里。”
“很好,我就要她半死不活地活着,我要让她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
凌烟仙子眼底的恨意,犹如毒汁般差点溢出眼眶。
我:??
我有得罪她吗?这么恨我。
难道不是她一直在找我麻烦?
沐娇娇离开了。
在她走到洞口时,我隐隐听到了凌烟仙子说:“这肉身我很喜欢。赤霄,快帮我送到她身体里,我要尽快与肉身融合,以免夜长梦多。”
“好,等我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开始。”
我心咯噔一下。
他们竟然想霸占我身体?
我猛地睁开眼睛。
眸光幽深。
我的身体是那么很占用的吗?
当时在我被偷袭时,我就已经催动了那团未炼化的神力。
它正慢慢游走在我身体的筋脉里。
稍微受到一丝外界灵气刺激,它便会被触动,然后像火炉一样灼烧。
叩叩!
李阿姨买朱砂回来了。
我让她拿进来,有气无力地指挥她将东西摆好。
李阿姨一边摆,一边嘀嘀咕咕的。
不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一眼。
在对上我古井般的眸子时,又赶紧低下了头。
朱砂,我混合着水,一手指代笔。
艰难的画着符。
太难了。
这身体不行,全靠我灵魂撑着。
废了无数张黄符纸。
才堪堪画出一张完整的符。
这时候,李阿姨已经按我吩咐点燃了线香。
眼神古怪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先出去吧!”
我没给她机会发问。
就把人打发走了。
“她去打电话了”
冯若夕跟着飘下去看了。
李阿姨觉得她家夫人疯了,打电话通知了冯若夕的老公。
结果,对方冷漠的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
冯若夕难掩心底悲伤。
回来提醒我。
“嗯!打吧!看你老公那样子也不会回来的,他不爱你了。”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我烧了这房子,她老公也不一定会担心她会不会被烧死。
因为不爱了。
本来冯若夕就心痛,被我一句话挑明了真相。
她更是难过地不想看我。
蹲在角落里独自悲伤。
其实冯若夕跟她老公就是属于,少年夫妻老来看生厌。
两人都是彼此初恋。
冯若夕跟她老公从校服到婚纱,再从摆地摊到现在上市公司。
本来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可感情从来都经不起时间跟金钱还有美色的**。
冯若夕老公的青梅丧夫丧子后,从国外回来了。
她陪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成了笑话。
他说:“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只剩他了。”
冯若夕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就因为温柔,她独自承受太多。
到死都没告诉她丈夫,她活不久了,得了癌症。
我不懂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难道这样显得她很伟大吗?
自己承受一切,默默成全丈夫跟他的青梅。
这不是伟大。
这是自我感动。
不过别人的感情,我也不好插嘴。
继续自救。
直到
哐!
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
吓得我手一抖,符纸掉落在床下。
冲进来的人,一个大跨步过来,捡起那符纸给我撕了个粉碎。
玛德!
“你特么有病啊!”
我费尽所有力气,用了几个小时,差点累虚脱才画成了符,就这么毁了。
我想杀了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