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中午之前,六袋种子全种了下去。

当然了,那六袋种子,也不过三斤的样子。

“大人,我们种的都是什么?”

那种子我都没见过。

“常用的药材种子。”

“药材?种药干什么?大人,你真要做大夫啊?”

我以为他刚刚说他是大夫的话,是故意逗我呢!

阴王附身弹去衣角尘土。

淡淡开口,“日后自有用处,你好生照看就是,每日去后山提水浇灌。”

啊?

提水浇药材?

他说得倒是轻松。

我听后,差点两眼一黑,“大人,这玩笑不好笑。”

“我有跟你开玩笑?”

他反问我,目光澄澈透亮,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我哑然。

每天吃饭洗漱的水我都不想去提,现在还让我提水浇药材?

他是看我活得太滋润了吗?

他没给我过多时间发牢骚。

抬头看了眼天上太阳。

“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下东西,我们该出发了。”

唉!

我忍不住叹气。

回房间找了两件衣服塞进包里,拿上手机锁好门。

下了山。

从村里搭顺风车到县城。

然后乘车又到市里高铁站。

赶到高铁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我定的是四点车票。

趁这时间。

我先去附近餐馆点了份拉面。

“大人,你要不要?”

我把碗往他近前推了推。

我知道他不吃,也就故意客气一下,毕竟我就点了一碗面。

阴王看穿不说穿。

整理了着自己衣服袖口,淡淡开口,“不用”

“那我可自己吃了。”

我嘿嘿一笑,拉过面碗,抓起筷子。

嘶!

手心里磨出的血泡有点疼。

“我看看”阴王起身坐到我身边。

我赶紧把手伸到他眼前,龇牙道:“大人,劳烦您给治治了。”

许是我太主动了。

阴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勾,极妩媚,配上他肌白如玉,薄唇淡粉。

哪怕只是轻轻扫过我一眼。

我感觉自己身子都要软了。

咕咚,我咽了口口水。

嘴角咧得更大了。

眉眼弯起,晃着手等他给我治血泡。

“好了”

嗯?

好了?

我都没看见他动,也没看见他出手。

我血泡就好了?

也确实是好了,掌心光洁依旧。

那两个暗红色的血泡,真不见了。

我又惊又喜,“大人,你好厉害。”

“莫要贫嘴,快些吃完东西赶路”

“哦哦”

我满嘴应下。

再度抓起筷子,大朵快颐起来。

我吃得很快。

三分钟搞定。

但裴乐男朋友凌云志老家却一时半会到不了。

坐上高铁后,阴王钻回了神位牌。

没人陪我说话。

我只能闭眼睡觉。

辗转倒车,经历好近八个小时后。

我总算到了裴乐所在的地方。

时间已经是凌晨。

我打算先找家旅馆睡一晚,第二天再去村里找裴乐。

阴王却不同意。

催着我赶紧过去。

夜深人静。

进村的路上静悄悄的。

之前裴乐给我发了手机定位。

我一路摸索过去。

说实话,如果我身边没有阴王跟着,打死我,我都不会半夜走在陌生的村头小路上。

太特么瘆人了。

远处稻田里面那幽幽绿光是什么?

村子里安静得出奇,就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黑漆漆的,只有偶尔能亮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线。

家家户户独栋小楼矗立在路边。

那阴暗与黑暗慢慢融合,变成了一片漆黑。

前面没有路灯了。

一阵初夏的风吹过。

吹出我一身冷汗。

湿漉漉的空气粘腻腻的,跟北方那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

又湿又冷。

不应该的呀?

南方气温比北方高,这又已经立夏了,怎么还会这么冷呢?

“大人,这村子里好冷啊!”

我瑟缩了下肩膀,朝阴王身边靠了靠。

只是我越靠越冷。

那冷气就仿佛是从阴王身上发出来的。

让我感觉自己跟靠着个死人似的。

死人?

想到这两个字。

我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一张铁青泛着绿光的鬼脸陡然出现在我面前,两行血泪挂在眼角。

妈呀!

啊!

我惊叫一声,转身想跑。

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却没感觉到疼。

我急忙爬起来继续跑。

不对。

我身体动不了了。

就像被人用绳子捆住了一样。

我吓得要死,拼命挣扎。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传来。

我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

“谁打我…”

我脚猛地用力那么一蹬。

把我自己蹬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发现,我跟阴王坐在公交车上。

我记忆回笼。

昨天晚上我们在车站旅馆休息了三个小时,天才刚亮,阴王就催我起床赶路。

坐上了去村里的公交车。

路上我实在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我尴尬地眨巴着眼睛,看着阴王面无表情地坐在我旁侧,上身纯白短袖搭地薄外套。

那洁白的短袖正胸口位置,隐隐能看见一只脚印。

“小姑娘梦游了吧?刚刚要不是你男朋友抱住你,你都跳下车嘞!你还又抓又挠的,瞅你把你男朋友脖子都挠出血了。”

说话的是一大妈。

就坐在我们座位过道另一边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用眼角余光偷瞄了眼阴王。

确实他白皙的脖颈上有三道抓痕。

我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只听那大妈又说我刚才有多凶,多厉害。

我男朋友脾气多好的话。

我除了呵呵傻笑着装傻充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更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了梦游这样毛病。

直到在村口下车后。

我小心拽了拽阴王衣角,小声道歉,“大人,我、我不是故意挠你的。”

也不是故意踹他的。

“我知道”

他平静的回答让我微愣。

“大人你知道?”

“嗯!最近你修炼懈怠,你身体散发出来的鬼珠气息,引诱来了周遭孤魂野鬼的垂涎。”

“啊?”

我惊呼一声。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转身抱住阴王大腿,哭出了声。

“呜呜大人,我、我再不敢懈怠了,你得救我啊!”

我不想被鬼霸占身体啊!

“起来。”

阴王一把拎起我后衣领,无语抿唇。

清晨,下地劳作的村民不时路过我们身边。

一个姑娘抱着男人大腿哭得“嗷嗷”的。

任谁都会看上两眼。

我好像把阴王的脸都给丢尽了。

揪着他衣服,低着头,再次装鸵鸟。

错过了阴王眼底那无奈又带了丝温柔,“我若不救你,你以为你能醒过来。”

我:…

闻言,我倏地抬头。

感动得泪眼婆娑,“大人,有你真好,我发誓,我回去之后,一定一定特别特别勤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