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本书第一卷中最好的和最真实的作品是其中关于雨云的绘画;关于它们的描绘,我在这儿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是谁画的雨云最好,而是它是不是最糟糕的绘画。我们英国的画家无疑画得很多和很正确;但是,它们的绘画更好些吗?我们已经看到高山有多么壮观;树木是多么美丽;阳光下的云彩是多么漂亮;可是雨会好看吗?

在那一章中,我粗略地提到了意大利画家,因为它们只会画清晰的云彩、或者猛烈的暴风雨,“厚重的聚结,”而我们的北方画家可以画出薄雾的每一阶段和暴风雨的降落。

但是,这真的那么令人爽快吗?实际上,难道英国的潮湿天气是我们渴望的具有永久艺术魅力的事物之一吗?

是的,确定无疑的,在上一卷第五章中我已经给出了这一答案的部分理由;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其中的一两条就属于目前我们讨论的主题部分。

我们的地球被划分成的气候带或地域,根据它们对艺术的适合度,或许可以方便地被分成以下五种类别:——

1.森林地带,供养着数量众多的雄伟的热带植物。在很大程度上,它的特点是潮湿和有害健康的炎热,无数的河流、或者周期性的雨水灌溉着它。这样的土地上,我相信,不可能会出现艺术家。他可能会产生非常精明的智力,比如印度人,但是不会变得学识渊博、也不会创造任何高贵的艺术,只可能产生一种野蛮的或怪诞的艺术形态。既使我们假定可以克服气候的邪恶影响,风景的规模也太广大了。要想象比洪堡提到的那些更不适合于学术目的的小树林一定非常困难。除了在一块坚实的木盾下,没有人能够走进里面而免遭被掉落的坚果砸死的可能性。

2.沙砾地带,包括沙漠和大地上干燥的岩石平原,一般由游牧民族居住,具有培养高智力和严肃的不朽或宗教艺术的能力,但是不是那种愉悦作为主要成分的艺术,它们的生活本质上是充满辛酸苦难的。

3.蔓藤地带,也就是说,岩石和小山,像有利于蔓藤生长的地方,和可耕种的土地有关系,构成了赋予人类的最高贵和最好的土地。在这些区域,只有最高境界的艺术看来是可能存在的,沙砾地带的宗教艺术在这里和愉悦的或感官的艺术结合在一起。

4.草甸地带,包括北方的大片牧场和农业区域,只能产生低劣艺术:具有失去它的灵性和被完全物化的倾向。

5.苔藓地带,包括北方原始的森林和高山,由健康的人群居住,具有培养高尚心灵和创造道德精神的能力。但是,除了野蛮人之外,像在那些森林地带、或者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一样,它完全没有能力产生艺术。

我们可以进一步划分这些地带。但是这些,我想,是最基本的,而且可以采用表格的形式轻易地记住;“林木”代替“森林”,“农田”代替“草甸”,我们就能够得到如下简短措词的一个表格:——。

林木地带 ...... 敏锐智力 ...... 无艺术

沙砾地带 ...... 高级智力 ...... 宗教艺术

蔓藤地带 ...... 最高智力 ...... 完美艺术

农田地带 ...... 高级智力 ...... 物质艺术

苔藓地带 ...... 敏锐智力 ...... 无艺术

§3.在这张表格中,苔藓地带和林木地点对称地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它们的确相互对应;在最昏暗的天空下特别微小的植被,和最酷热的天空下特别庞大的植被相对照,而大自然的完美无瑕的服务,以面包和酒为代表,创造了人类的完美灵魂。

但是,这并非完全如此。苔藓地带比林木地带具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天空景象。

不光是天空景象,而且还有来自天空的连续的和有益的帮助。使它们和贫瘠的岩石分开的东西,也就是说,它们的苔藓和溪流,依赖于它的直接帮助,不是在来自远方大山的大河上,也不是在夜晚升起的海洋薄雾的广阔水域上,而是在太阳和云彩的不断出现和变化上。

注意“变化”这个单词。苔藓地带具有一个无穷的优势,不是在视野上,而是在自由上;它们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地面。你只能够通过像蜥蜴一样爬行、或者像猿猴一样攀缘来穿过巨大的森林——拖着缓慢的脚步和披着面纱穿过大片的沙漠。但是,光着头、睁大眼睛、手脚空空、俯视着光怪陆离的地平面、已经颠簸起伏的地平线边界,你在苔藓地域上穿行。在纪律方面,它和沙漠一样严厉,但它是强制人们要采取行动的纪律;因此,苔藓地带看起来是世界上的艰辛学校。在这里,生长和考验了最强硬的人类体格,然后送到其它地方,像北风一样,使那些无精打采的人们振作和愉快起来,这些人因为受到宠爱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而衰退得虚弱无力。

实际上,如果在我们赖以进行这一伟大创新性的和净化的工作的诸多现象中没有美丽可言,那将是非常奇怪的。这几乎全部都是伟大的海雨天使完成的;——天使,请注意,是被上帝派到某一特定地方执行某一特定任务的信使。它不是四处扩散的、久久徘徊不去的薄雾,而是来来去去的断断续续的云彩。所有一切都随间歇时间而定。石块和岩石上的柔软苔藓;——乱蓬蓬峡谷的山洞蕨;——路边的水井——经年累月、坚忍不拔、沉默无语、清凉透澈;苔藓在它粗糙砍凿的方形石盘中潜行;一直就在这一深度生长,不再向下;——冬天的残枝败叶不能使它失去光泽,夏天的干渴不能使它变得衰弱,既没有能够受到玷污也没有能够衰退萎缩;——落叶在那儿飘浮而不腐烂、昆虫飞来窜去而不受任何污染:交叉的小溪和起着漩涡的小河,甚至在洪水期也很少漫过踏脚石,——但是在整个甜美的夏天一直潺潺流淌,伴随着银白色石子的拨弄下发出的竖琴声。在遥远的南方是诸神催赶着的迅猛河流,一直朝大海奔流而去。它们宽大的河床,被废弃的和炙热的,好像是爆炸沙砾的白色火炉, 惨白地和光秃秃地躺在那里;但是这里,在苔藓地带,海洋天使的柔软翅膀带着露水静静地低垂下来,它们羽毛的阴影在群山上摇摇欲坠:银色小溪流的奇怪笑声和熠熠闪光,突然地产生,在生长着苔藓的高处四处缠绕、波光粼粼,回应着它们舞动的翅膀[50]。

那些翅膀也不是无色的。我们习惯地认为雨云只是黑色的和灰色的;并不知道我们应该把可能是最漂亮的、尽管可能不是天空中最耀眼夺目的色彩,归功于它。在我们英国的早晨,雨云经常在拂晓时分形成柔和的、水平的区域,它不知不觉地融入到了蓝天中;或者,在比较小的区域上,聚集成条纹状,穿过上面的更宽广的云层;所有这些都沐浴在美不可言的纯玫瑰色、和紫色、琥珀色、蓝色的光芒中,不是闪耀刺眼、而是薄雾般柔和;我们靠近些观察时,那些成条纹状的云团是由一簇簇的或者一绺绺的云组成,像丝棉一样,看上去好像是一小团或捆被照亮的雨水。没有云形成这样的天空,也没有云如此得柔和、变化多样、无法模拟。特纳本人从来就没有能够捕捉到它们。科勒乔,在全神贯注时,有可能把它们全部画下来,此外再无他人[51]。

这些是海洋天使的仁爱之袍。赋予它们“云彩的铺展”这个名称,主要是根据它们的范围、它们的柔和、和它们所饱含的雨水。注意在《圣经·旧约》的《约伯记》的第36章31~34节中对它们的描述。“他用这些来审判众民;而且赐予丰富的食物。他用云彩遮蔽了阳光[52];他把阳光藏在他的手中,并且命令它返回。他对他的朋友提起它:它是他的财产,他可以上升到那里。”[53]

那么,这就是海洋天使传给上帝的朋友们的信息;就是那些晨雨来临之前的、奇特的金色光线和紫色闪光的意义。雨水被派来审判我们和喂养我们;但是,光线是上帝的朋友们的财产,它们可以上升到那里,——神龛的面纱将会经过那里并且再也不和它的光线分离。

但是,海洋天使还有另外一条信息,——在“它的力量的大雨”中,审判之雨,**涤了一切建造不良的基础。然后,他的袍子不是像纱幕一样轻柔地在整个天空铺展开来,而是从他的肩膀上横扫回来,沉重的、倾斜的、可怕的扫**——使他的右臂空闲在那里。

审判风暴、飓风风暴的到来,实际上是在一望无际的、更加柔和的雨云之中。然而,它既不缓慢也不水平,而是既迅疾又陡峭:迅疾地带着贪婪的风的**,像某些黑暗的、空山的山坡一样陡峭。前方的云向前倾斜着冲过来,一块云强行把另一块云推到一边或者挤入到另一块云中;迫不及待、沉重烦闷、一触即发,像提香的那些抛掷的石球——奥林匹斯山上的奥撒山——不过是全部往前抛掷,一个云熔岩的波浪——一团入口处用作埋葬所的云。在它们的后面是翻滚着怒涛的愤愤不平的雨云,像灰一样苍白,像堆积的钢铁一样密集;它的柱子中间充斥着可怕的生命;复仇的雨神一边飞奔一边发狂地尖叫;——鞭打着,好像用蝎子的毒鞭在抽打;——大地在它们的下面发出轰鸣并且颤抖着,天空疯狂地哀号着,树木盲目地俯下身去,捂着它们的脸,每片树叶都在恐惧地颤栗着,被毁掉的树枝从它们身边飞过,好像是黑色的断枝残梗。

我写到了复仇女神。我本来应该写蛇发女怪。或许读者并不知道,蛇发女怪并没有死亡,它们是永远都不死的。目前,我们将不得不冒着因为盯着她们的脸看而被变成石头的危险。与此同时,我在这里搜集了伟大的海洋天使的希腊故事中对我们有意义的那部分内容。

涅柔斯,海洋之神,他总是居住在海洋里(尼普顿是从奥林匹斯山上统治海洋的神),和大地一起生了孩子;即,陶马斯,艾丽斯的父亲;海洋的创造“美妙”或者奇迹的天使;福耳库斯,它的邪恶天使(你会发现他被堕落成了许多形体,最后,在辛巴德的故事中,变成了海洋中的老人);刻托,海洋中的深处,意思是指它的位于岩石中间的海湾,因此又被赫希奥德称作“美貌脸颊的”刻托;欧律阿勒,主管海洋浪潮之神,今后会有更多关于他的内容。

福耳库斯和刻托,海洋的邪恶天使,海洋深处岩石间的精灵,生有孩子,即,第一个是,格里伊三姐妹,柔和的雨云。希腊人比我们更加不喜欢暴风雨,因此,不论风雨多么猛烈,他们总是采用比我们应该采用的更加苛刻的类型来表示它们——阿里斯托芬所给出的那一组类型(以嘲弄诗人的口气说):“那么,这就是他们大量讨论潮湿的雨云的凶猛奔涌的理由,在闪光中盘绕着;好像百头怪物泰峰的长发在飘舞;还有呼啸着的暴风雨;脚爪弯曲的鸟儿在风中飘浮,精神振奋而且在高空上。”注意“脚爪弯曲的鸟儿”这一说法。它说明了这些云彩的两个性格:部分的是它们的盘绕形态;但是更直接的是它们从山坡上撕扯下泥土的方式;特别是那些扭曲的暴风云,它们在剧烈的行动中变成了水龙卷。这些总是打击在一个窄小的点上,经常像一柄巨镐一样把山坡一侧的泥土挖开一条深沟(由此,人们说格里伊三姐妹们只有一个尖嘴)。尽管如此,总体看来,希腊人认为雨云是仁慈的,所以,在“伊蒂帕斯·科龙纽斯”中希腊人大肆吹嘘它长期为刻非瑟斯提供泉水[54],同样也经常为其它地方供水;在阿里斯托芬的作品中雨云的开始曲总是十分优美:——

“啊,永恒的云彩!让我们抬头仰视我们潮湿的生命,从海洋深处,我们的发源地,一直到林木葱葱的群山山峰,从那里我们俯视着神圣的土地,滋养着它的果实,飘过波光粼粼的神圣河流,和深处沙沙作响的海湾。”我不能够使自己满足于格莱埃的名字——皮弗瑞德和伊诺——的意义,不过,赫希奥德给他们取的绰号非常有趣;“皮弗瑞德,华美袍者;伊诺,麻布袍者;”在我看来,好像是因为它们在早晨的美丽颜色而得名。

在格莱埃之后,福耳库斯和刻托又生育了蛇发女怪;格莱埃只有一张尖嘴或一颗牙齿,但是所有的蛇发女怪都有像野猪一样的獠牙;黄铜般的手(铜这个词指的是希腊人用来制造长矛的金属),和金黄色的翅膀。

他们的名字是“斯忒诺”(受窘困的),被压缩到狭窄区域的风暴;“欧律阿勒”(有着宽大的脱粒场),铺展在大片地区上的风暴;“美杜莎”(统治支配的),最可怕的一位。她本质上是最高的风暴云;因此,她就是冰雹云或冷云,她的面部表情可以把所有看到她的人变成石头。(她像抛撒碎屑一样向前抛撒寒冷。在他的寒冷面前谁能够经受得住呢?)她头部周围的蛇是冰雹的穗边,希腊人把寒冷这一概念和被蛇咬伤联系起来,就像和毒芹联系起来一样。

在密涅瓦的盾牌上,她的头象征着,我相信,知识那云雾般的冷漠,和它的恶毒性格(“知识膨胀自大,”培根在《学术的进步》中比较说。)但是有关蛇的想法基本上是起因于云彩破裂时的形状变化;一直到被卷云分割之后,积云才破裂成一场完全的风暴;在珀尔修斯的故事中,有关于这一点的两次暗示;我们只要回头把它收集到一起就行了。

珀尔修斯是朱庇特和达那厄的儿子[55]。达那厄被关在一座黄铜塔中,朱庇特在一阵金雨中来到她的身边:那座黄铜塔,我想,只不过是积云或者美杜莎云的另外一种说法;金雨则是照射在它上面的阳光;但是,我们不只是要记住和蛇发女怪有关的达那厄的这场雨,还要记住达那伊得斯姐妹们的筛子,据说那筛子代表着阿尔戈斯的食品和他们的父亲达那俄斯提供的水。达那俄斯在卫城周围挖掘水井;我怀疑他挖掘的不只是水井,而是开凿了用来灌溉田地的沟渠,因为达那依得斯姐妹们从埃及带回来了塞瑞斯(罗马神话中的谷物女神)的技艺。尽管我不能够对达那俄斯和达那俄这些名字进行追根溯源,确定无疑地,和达那依得斯姐妹们的情人们的死亡,有进一步的联系,是她们杀死了自己的情人,正如帕尔修斯·美杜莎一样。还要注意到,当达那厄的父亲,阿克瑞斯,被风暴耽搁在塞里福斯岛上时,珀尔修斯扔出的一张圆盘,被风刮到了他的头上,杀死了他;最后,当珀尔修斯砍下美杜莎的头时,克律萨俄耳从她的血泊中跳了出来,“手持金剑者,”闪电的天使,还有佩加索斯,“旷野之泉”的天使,也就是说,飞行最快的或较低处的雨云;生有翅膀,却在大地上驰骋。

我说,“旷野”之泉;因为根据佩加索斯命名的那种喷泉尤其是《圣经·创世记》中的那些巨大深泉;迅不及防和桀骜不驯,(希腊文《圣经·旧约》中的天堂大瀑布,而不是窗户);——雷暴雨造成的高山洪流,或者像我们的“喷泉”——一种像间歇泉那样向前喷涌的水。因此,它是溪流的深处的和全部的来源,所以经常代表性地用来指邪恶的、或者**的来源;而“泉水”这个词在希腊人看来就像我们的“泉头”一样——一种连续不断的轻柔喷涌的水。但是,因为闪电和喷涌,就像一座喷泉那样,是诗人的真正才能、以及永恒的标志,佩加索斯在赫利孔山上[56]用他的蹄子敲击地面,由此希伯克里尼泉喷涌而出——“马的泉头。”它经久不息;但是却拥有佩加索斯的风暴力量。

我想,我们可以在那里为称颂雨云找出充足的理由。很可能地,在观察它飘过我们自己的青苔密布的群山时、或者在倾听幽静的大山中汩汩作响的泉水时,我们中很少有人曾经想到过,人类想象力的主要主宰力量,并且承认他们所拥有的最高贵思想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山谷中的鲜花、也不是山丘的壮观,而是来自于飞行的云彩。

然而,他们从来没有看到它飞行,就像我们在自己的英格兰可能看到的一样。至少,就我所知而言,南方的云彩的确如此,它们经常比我们的云彩更可怕,而我们英国的佩加索斯更快速些。在约克郡和德比郡的山丘上,当雨云很低和破碎不堪时,到处都刮着连续不断的西风[57],微弱的阳光像金色的秃鹫一样飞动;它们是闪动而不是照耀;沿着上行的山坡到处是黑暗的地方和令人头晕目眩的疾驰和飞掠、从峭壁到幽谷的飞奔和骤降,像小燕子似的;——这些一点都不像格里伊三姐妹,灰色的和干瘪的:更像是灵堤,跟在长着鹿茸的科林斯公鹿后面。

有一种关于这些较低的雨云的特性,这种特性在部分程度上影响了它们和更高层天空的所有联系,我始终没有能够解释清楚它;正如我们前面所注意到的,就是阿里斯托芬立刻捕捉住的它们与众不同的特性——它们的倾斜度。他们总是以一种倾斜的状态飞行,正如对面的插图那样,那是一份精心临摹的特纳的《贩奴船》中的第一批向前推进的云团。当云团的头部在最前方时,就像在这个例子中,雨在下面降落,很容易想象到它的雨滴——在降落的过程中不断地变大——可能会对风形成某种阻碍的力量。但是云团的头部并不总是在最前面,有时候它的底部冲在前面[58]。唯一确定的事情是,它不会水平地塑造自己的形态,它细细的线条和主要的轮廓将一直是倾斜的,尽管它的移动是水平的;还有更加奇特的事情,它们倾斜的线条在下降的过程中几乎没有被任何明显的消退趋势或远景汇集改动过。成群的倾斜云会一群接着一群,每一群云都会以同样明显的坡度向前倾斜,围绕着瓦平面的四分之一。

在特纳的这片云中,读者应该注意到的另一种情形是在它的左侧像女巫一般的、飘浮着的或竖立着的缕缕头发。我们才刚刚读过那位古希腊诗人的诗句,“百头怪物泰峰的长发;”我们必须记住特纳在美术学院目录中关于这幅画的记述,“奴隶贩子把死人和垂死者扔到船外。台风开始袭来。”乌云和疯狂飘浮的头发的相似程度在画面上比在雕刻上更加强烈;所释放出来的被撕成碎片的乌云的灰色和粉红色色泽与下面金黄色的天空形成了对照。

然而,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希腊人在血统上把消散的美杜莎云不仅仅是比作一缕缕头发,而是比作毒蛇。关于那血红色的大雨、或者它的含义,我无从置评。它与其它的和更高级的类型有关联,我们必须在另外一处探讨它[59]。

但是,我们可以在这儿阐明与毒蛇的相像问题。已经给出的两张插图,70 和71(在第142页),描绘的是塞尼群山之一上的美杜莎云的连续情形(圣米切尔山上方的大石灰岩悬崖,位于兰斯勒伯格和圣让·德·莫利埃尔之间)[60]。在第一幅插图中,乌云正在靠近,在它的下方背风云正在形成;在第二幅插图中,它已经靠近、增大、并且破裂,美杜莎毒蛇在中央云峰的周围翻腾扭动,上面显现出的是破碎积云的圆顶。在本例中,它们的形态都近乎是火焰;但是,当风暴变得更加猛烈时,它们就被撕成了碎片,形成了不断旋转的宏伟壮丽的水蒸气轮,破碎,然后被抛到空中,就像在秸草地上从耙松机(或许,和其它所有的这类发明一样,很可能会比美杜莎更多地给人类带来邪恶,并更容易把人类变成石头[61]。)的锯齿状轮上抛掷起来的草一样。

在第一卷中,我已经列举了特纳描绘这些云彩的主要作品;除非我能够把它们画得更好,再过多地谈论它们是无益的;但是,联系到刚才所研究的主题,如果读者能够去看看索尔兹伯里和巨石阵的英国绘画的雕刻图,我将感到非常高兴。我们很快就能看到,特纳曾经拥有过怎样的机会来熟悉古典文学,以及他是如何利用它们的。与此同时,让我直截了当地向读者保证,以各种不同的迂回方式,他已经获得了伟大的希腊传统的绝大部分知识,他感受到的内容远多于他所知道的希腊传统;在某一特定的点上,他的思想,恰恰和一位古代画家一样,受到了大自然外部景象的影响。对他来说,正如对希腊人一样,风暴云好像是命运的信使。他害怕它们,而又崇敬它们;在引入它们时,他也不是没有潜在的目的。这些目的表现在他所绘画的景色中。

在索尔兹伯里平原上,他一下子被它那广阔无垠的田园生活吸引住了;接下来,英格兰的两大宗教纪念碑——督伊德教和基督教——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不是那种会错过这些印象之间可能联系的人。他把牧羊人的生活看成是牧师生活的一种类型;他如此构思他的两幅绘画,这样它们可以阐明这两种生活。

在索尔兹伯里这幅画中,整个平原被疾速的但并不令人烦恼的雨水冲扫过。大教堂占据了整幅画的中心,高耸在城市上空,房屋(有意使它们显得比实际的尺寸小得多)在城市的四周分散开来,好像一群绵羊。大教堂被一盏大灯笼罩在里面。风暴首先以一种柔和的光线在远处的一座教区教堂退却,然后又向下爆发开来,在大教堂的周围突然消失在全光里,变幻成各种不同的阳光和色彩,从城市的上空穿过。在前景中,一位牧羊人斜靠在木棍上,看护着他的羊群;——没有戴帽子;他把自己的披风给了一群孩子,他们正在用披风把自己包裹起来,在里面避雨;他的狗蜷缩在一个土堆下;他的绵羊,大部分都安静地躺在那里,有一些正沿着土堆的斜坡向上朝着他走过来[62]。

这幅画中的雨云的绘制很仔细,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在其它任何同样的天空绘画中看到过的。它是幸福之雨——丰沛,但是充满了光明;金色的光线在潮湿的草丛中飞过,轻轻落在山谷中的柳条上——那些溪水边的柳树;小溪流在它们和田地间的这里或者那里喷涌而出。现在它们转向了巨石阵。巨石阵也矗立在巨大的光亮之中;但那是高更之光——克律萨俄耳的剑在它的照耀下暴露无遗。审判之云悬浮在上方。石柱好像在它的斜坡前面旋转,在闪电下显得苍白无力。在更近的地方,在黑暗中,牧羊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他的羊群四处奔散。

在谈论这座巨石阵之前,我曾经间接地提到过特纳在为《罗杰斯的意大利》绘制的佩斯敦绘画中使用了同样的符号;但是,一个关于它的应用的更引人注目的例子出现在一幅佩斯顿习作中,在开始建设利伯画室之前他本人亲自雕刻的。另一例子在他的画作“密涅瓦庙宇”中,在科罗纳角上;进一步观察你会发现,如果荒废的建筑物还没有被奉献给宗教的话,他很少在绘画中引入闪电。人类的愤怒或许可以摧毁城堡,但是只有上天的愤怒能够摧毁庙宇。

在特纳的这些秘密意图中,我们将在必须进行的研究过程中最终看到足够多的关于关系理念的内容;但是,还有一例他对闪电符号、和幸福之雨(我在本文中这样称呼它)的对立使用,可以证实我们在上文所注意到的现象。因为,在这一最后例证中,有人对他的意图提出质疑,他对此作了解释。我指的是西奈山和黎巴嫩绘画,为芬登版圣经而作。我相信,特纳为这一系列绘画用来进行准备工作的素描都是精心制作和准确无误的;但是对于事物的处理则完全留给他一个人来做。他用西奈山和黎巴嫩来表现法律和福音的相对立的影响。在燃烧的沙漠中可以看到在纷纷掉落的石块中间的摩西岩石。叉状闪电劈开了遮盖着西奈山山峰的蓝色薄雾。看不到人类居住的痕迹、也看不到花草或树木、也没有溪流,闪电的打击并没有伴随着大雨[63]。在黎巴嫩山的上方,非常柔和的灰蓝色天空正在渐渐地融入露水般的细雨中。每一道峡谷都积满了雨水,每一处海岬都戴上了花冠。花冠由最柔嫩的叶子做成,在倾斜的阳光中金灿灿的[64]。白色的修道院依偎在岩石的空谷中;一条小河在比较靠近的树荫下流过,树旁有两个僧侣正坐在那儿看书。

这是一个美好的想法,然而是一个错误的想法,因为所有的想法都和法律与福音的关系相对立。当人们读到,“摩西带来了法律,而基督带来了仁慈和真理,”,他们会设想那句话的意思是法律是不仁慈的和虚假的吗?上帝赋予人类法律,为人类奠定了一个基础;仁慈(或怜悯)则是为了人类实行法律;——它们整体形成了一个光荣的审判、仁慈和真理的三位一体。如果人们带着更热诚的理解目的、而不是迷信地,去阅读《圣经》,他们就会发现,在那些他们认为是为自己所规定的最个人的部分(《诗篇》)里,内容总是上帝津津乐道的法律。关于怜悯的诗篇经常令人悲痛,就如同想到了它所令人付出的代价;但是那些关于法律的诗篇总是充满了喜悦。大卫无法掩饰他在想到它时的喜悦,——他从不厌烦它的表扬:——“我何等爱慕你的律法,终日不住地思想!你的法度,是我的喜乐,我的谋士。它也比蜂蜜和蜂房更香甜。”

现在,在将要结束这项工作时,其中我们共同调查研究了这有形世界的美丽,我特别渴望读者注意到这一点。或许读者曾期望在这项工作中获得更多的乐趣和自由;他认为这工作会立刻带领他进入美好多情的想象之中,可能已经惊讶地发现对美丽的追随总是把他带到一个更严厉的神秘律法的控制之下;光明总是不断地建立在顺从的基础之上,所有的高贵庄严都只是屈服的另一种形式。但是,这的确如此。长期以来,在探讨美丽的来源时,我总是被一种担心阻碍着,那就是担心读者会厌倦它们的严肃性。我总是不得不询问读者是不是准确,而不是同情;是不是还有耐心,而不是热心;是不是感到恐惧,而不是激动。要展示给他的东西并不是一种将要获得的快乐,而是一条需要学习的法律。

然而,就是在这一特性上,自然世界的美丽使它的信息变得完整。很久以前我们就看到她的吸引人类精神的各种力量可能如何地被追溯到一些神灵特性的代表性表达。我们从那时起就看到她的各种吸引方式提供了人类服从神明法律的许多恒定不变的类型,提供了这种法律并不是和怜悯相对立的、而是所有喜悦的根基、以及所有神灵和命运存在的向导的持久不变的证据。

这种理解是我们接收到来自海洋天使的最后一条信息。

捧起第19首诗篇并且一节一节地看。或许对于我的较年轻的读者来说,关于《圣经》的一般阅读,我说一句话也无妨[65]。实际上,《圣经》是一本深奥的书,也就是说,对于那些知识渊博的人而言。但是,《圣经》并非是专门为那些造诣深刻的人而写的;恰好相反,它更多的是为那些浅薄和无知的人而写。因此,《圣经》首要的、一般而言也是主要的和最重要的思想是,在它的文字表面,用最明白的可能的希腊语、希伯来语、或英语写成,不需要更深入的理解、也不需要引申扩大、除了我们所有能够付出的——注意力之外,不需要任何其它东西。

但是这一点,每个人都具有这样的能力,是上帝想要的唯一东西,也是任何人都要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我们都很高兴漫游到白日梦里,重温那些从别处得来的亲昵诗句、或者从一个诗句中挖掘出一层意思来,一想到任何人从前曾经为了理解这一诗句的含义而如此快乐,我们就应该亲切而又悲伤。但是它那明白的、有意图的、直觉的、有益的含义,每个人总是应该发现的含义,特别是只有在我们发现了诗句和它邻近的那些内容之间的关系,并在适当的关系中,才能领会到整个篇章力量的含义,——我们要寻找的并不是这种意义;老实说,没有必要去发现这种含义,除非我们真正关注的是它的语言、而不是我们自己的感受。

为了关注它的语言,我们必须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字词的意思。这确实很不幸,但是我们无疑必须这样做。孩子们应该学习的有关《圣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楚地区分开那些他们理解的单词和那些他们不理解的单词;把他们不理解的单词、以及和它们有联系的诗句放置一旁,然后询问他人、或者将来某个时间再读;当他们只是重复一种他们不懂的语言的短语是,永远不要认为他们正在读懂《圣经》。

让我们尝试着,通过例证的方式,理解这个第19首诗,并且看看在该诗篇中什么明白的含义是最主要的。

“诸天述说神的荣耀。”

诸天是什么?

这一词语出现在主的祈祷词中,所表达的内容是一个孩子可以,带着某种优势,被引导着去查看的,我们可以假定清楚地解释这一词语是一位学校教师的首要职责。

现在,在神圣的作家心中可能没有任何疑问,整个的云彩系统、以及在它下方的整个空间,它们共同孕育了缀满星星的苍穹。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但是,正如我们在前面的研究探讨中所看到的,那也可能没有任何问题,苍穹——据说从创世纪的时候起一直被“称作”上天——以这一词语所有明确的含义,表达了整个云彩系统,正如云彩把水的力量散布到整个大地上;因此,在那些稳定不变的表达方式如上天的露珠、上天的雨水等等中,上天被用作“单数名词”;而“诸天”,当用作复数名词时,特别是被用来,比如在本文中,和“苍穹”这个词语区分开来时,仍然保留了可以表达下方的星空的意义。

因此,一个小孩可能被告知(无疑地,带着某种优势),我们的美好词语“上天”可能形成自一个希伯来词语,意思是,“高处;”在那个伟大的尚武的罗马国,人们晚上经常在野外宿营,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过分疲累和没有思考的心情,所以许多人相信他们在群星中只看到了和他们盔甲上的闪光镶嵌相似的东西,把天空称作“有突起的、或者有镶嵌的物体;”但是其他人认为那些值夜岗的罗马士兵们很可能是对夜晚的巨大虚无和空旷、以及穿过黑暗从远处飘来的云彩留下了深刻印象,把天空称作“空虚之地。”最后,我应该告诉孩子们,首先给他们看看一颗星星的位置,伟大的希腊人如何发现了上天(诸天)的最真实力量、并且把他们称作“周而复始者。”但是,不论不同国家的人民称呼它们什么名字,至少在这第19首诗中我会在孩子们的心中澄清,它们想要表达的全部力量、和用来表示它的两个词语;上天(诸天神),指的是巨大的虚无或空洞、以及所有它的行星、和恒星、还有无数天体的永不休止的行进;苍穹,指的是云彩的礼仪场所。

于是,这些天神们“宣告上帝的荣耀;”也就是说,上帝之光,永恒的荣耀,稳定可靠和永不变化。因为他们的天体不会停止运转——而是永远地沿着轨迹,给大地带来光亮——所以上帝之光永远地围绕着人类——永不变化、强烈时令人无法忍受的光亮——无穷无尽。

“穹苍传扬他的手段。”

云彩,上帝亲手为了帮助人类而准备之物,在它们为人类的服务方面各不相同——掩饰着它的内部光彩——展现着他的日常手段,而不是他永恒的荣耀。他用同样的手段来安排摩西。当我经过时,我将会“用我的手”保护着你。比较《圣经·旧约》的“约伯记”第三十六章的第24、25节:“你不可忘记称赞他所行的为大,就是人所歌颂的。他所行的,万人都看见。”但是荣耀并非如此——它只是部分如此;人们看到这些星星的运行轨道并不完美,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看到。这个苍穹,“他所行的,万人都看见,世人也从远处观看。”“看啊,上帝为大、我们不能全知.他吸取水点、这水点从云雾中就变成了雨。”

“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他们无言无语;尽管没有这些,他们的声音仍然可闻。他们的律条通遍天下,他们的言语传到世界尽头。”

注意这点。他们的律条通遍天下,不论是否有人居住——它们的光亮之法就在那里;但是他们的话语,讲述给人类的灵魂,一直传送到无人居住的世界尽头。

“他在其间为太阳安设帐幕,”等等。从字面上,一个帐幕、或者带有帘布的帐篷、连同它的纱幕和幔帐;也具有他的沙漠帐幕的颜色——蓝色、和粉红色、和猩红色。

迄今,诗篇描绘了这一伟大的上天信息的行为。

此后,就应该讨论它的本质了。

请注意,你已经有了(诸天的)宣告的两大部分。上天(诸天)(请比较《诗篇》第八篇)在人类面前宣告了上帝的永恒荣耀,而苍穹则宣告了上帝对于人类的日常怜悯。他的永恒荣耀存在于此——主的法律完美无缺,他的声明明白无疑,他的法令正确无误。

而他的日常怜悯存在于此——主的戒律是纯洁的、而他的忧虑是诚恳的、他的审判是公正的和正义的。

有三组对应关系:——

法律和戒律之间的关系。

证据和忧虑之间的关系。

法令和审判之间的关系。

第一组:法律和戒律之间的关系

法律是固定不变的和永恒的;一旦发出,永久存在,就像太阳一样,它不可以被搬移。它是“完美的、诱导着人的灵魂:”关于灵魂的整个问题,不管它是否已经从黑暗转化为光明、是否承认这一法律,——不论它是虔诚敬神的或不虔诚敬神的?但是上帝临时给了每个人戒律,根据每个人的需要。它不旨在使人皈依:它引领着人们。它并不关心灵魂的全部目的:但是,在关于某一件特别的行为上,它照亮了人的眼睛。法律是,“总是做这件事;”而戒律是,“你现在做这件事:”经常非常神秘的是,通过云来(传达这一信息);冷飕飕的,伴随着奇特的泪雨;然而总是纯洁的(法律诱导人们,而戒律净化人们):法律不仅是用来引领人们的一根棍子,而且还可以用来使人变得强壮、和用来品尝蜂蜜。“看看我的双眼如何被照亮,因为我品尝了一点这种蜂蜜。”

证据是永远存在的:拯救(人类)的真实承诺。像所有地球上的云彩下方的太阳一样光明,它使头脑简单的人变得聪明;在感知它和信任它的过程中,这些聪明智慧得到了巩固;没有感知它的智慧最后都会化为乌有。

但是,上帝通过特别的鼓励和特别的取消来把他的忧虑告诫给人们,根据每个人的需要——通过大地上的云彩——微笑和皱眉轮流交替:像戒律一样,它也是纯洁的、清净的、和驱赶开所有其它的忧虑,只有它永久留存在那里。

第三组:法令和审判之间的关系。

法令就是上帝公正的那些约定;固定不变和光彩明亮,像星星一样永远存在;像它们的轨迹一样均等和平衡。它们“是正确的,令人心中充满喜悦。”但是,审判是人类的既定行为的特别审判。“真实的,”也就是说,实践了上帝给予每个人的警告或承诺;“完全正义的,”也就是说,所做的或者所执行的事情符合真理和正义。在约定上,法令是正确的。在约定和实践上,审判完全是正义的;——然而并不总是令人心中充满喜悦。

那么,关于所有这一切,我们就有了关于强烈欲望、和喜悦的表述;关于每一方面,又进行了细分。上帝的荣耀——在上天(诸天神)中是永恒的——是未来,“比黄金、比更纯的黄金更令人渴望得到。”——上天的财宝永远都不会失去。但是上帝的当前的引导和教诲就在地球上;我们现在拥有它们,它们比所有地球上的食物都更加甜美——“比蜂蜜和蜂窝都更加甜美。而且,是它们”(法律和证据)“告诫了你的仆人”——告诫它们死亡和生命的方式。

“在维护它们(戒律和审判)的过程中”“人们会得到丰厚的奖赏:”现在的痛苦,心酸的眼泪,而奖赏却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迄今为止,诗篇一直是叙述性的和解说性的。它的结尾是祈祷文。

“谁能知道自己的错失呢?”(偏离完美的法律)。“愿你赦免我隐而未现的过错;”赦免我所做的一切有违你的意志的事情,包括那些在远离你的地方、和在黑暗中所做的事情。凭着良心和道德恳求你,当我违背了你的意志和顽固时,“求你拦阻你的仆人,不要犯下任意妄为的罪行”(违背戒律的罪恶)。“这样我将不会受到玷污、免犯大罪”——被再次在十字架上钉死的大罪。

“让我的话语(因为我已经令它们来宣扬你的法律)、我内心的沉思(因为我已经令它来维护你的戒律),能够被你的目光所接受。”你的荣耀是我的力量,你的工作,就是我的救赎;“我的力量,和我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