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母后在这,怎可先提本宫!”皇后呵斥道。
太监闻言下意识太后,才看见坐在主位上的太后,连忙再次叩头,“奴才罪该万死!”
“无妨。”太后摆了摆手,“大喜的日子,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是!冯将军大获全胜!”太监道。
“好好好!”太后激动得连说三次好。
皇后起身行礼道:“恭喜母后贺喜母后,太后寿辰便边境大战获胜,双喜临门!乃万象神庇佑我大禹!”
所有人都起身,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好好好!平身!”太后缓缓站起身,“哀家今日甚是高兴,赏!”
站在一旁的嬷嬷立刻上前,递给那太监一个小金元宝。
太监连连叩首谢恩,才退了下去。
宴会恢复,比刚刚还要热闹一些,那些贵子凑到一起聊边境战役,贵女们聊那位传说中的少将军。
又小吃了几口。
“月儿,随哀家来。”太后拿过方帕擦了擦嘴角,缓缓站起身。
嬷嬷赶紧上前搀扶。
孟十月立刻擦嘴,起身向太后与三公主欠了欠身,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太后离席。
走出御花园的这条路不短,太后问了许多问题,包括且不限于皇帝、宣王以及靖王的事情。
显然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
孟十月知无不言,只是将太子方面的事情稍作掩饰,她由衷地期待太后的大动作。
太后从孟十月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十分高兴,“这宫中还有一位能人,哀家改日引荐你们认识,想必你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能人?”孟十月疑惑。
“皇祖母与月儿谈什么这么高兴。”靳伶潇与卞尘自拐角处悠然步入,脸上洋溢着好奇与温煦的笑容。
他身着一袭威严的四爪蟒袍,腰间束以精致的宽腰带,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缓缓俯身,以最为恭敬的姿态向太后行礼:“参见皇祖母,愿皇祖母福寿安康。”
太后自然而然地结束了方才的话题,转而以满含欣慰的目光望向靳伶潇,温声道:“潇儿,看你近来愈发硬朗,哀家大慰。”
“得皇祖母如此挂念,孙儿自然是越来越好,怎敢辜负皇祖母厚望。”靳伶潇客套道,“皇祖母打算回长乐宫?孙儿送您?”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孟十月,笑道:“不必了。既然潇儿来了,你就待皇祖母送送月儿吧,可莫要怠慢了。”
“孙儿遵命。”靳伶潇向旁边让出一步,作揖道。
待与太子等人拉开距离,嬷嬷压低声音疑惑问道:“太后真的觉得孟小姐能掐会算?”
太后不紧不慢道:“刚刚问她的问题,小部分哀家已经核实,她确实有些本事。”
她顿了顿,继续道:“哀家倒是想知道,是花寻雪厉害,还是她更厉害?”
嬷嬷眉头皱了皱,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面容妖异,男生女相的国师,不禁心头发寒,“与国师相比?这……”
太后的仪仗渐行渐远,卞尘才冷声道:“见到太子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就你事儿多。】孟十月心里吐槽一句,心不甘情不愿地往下跪
“不必了。”靳伶潇阻止她行礼的动作,眉眼含笑问道:“寿宴如何?吃饱了吗?”
“回殿下的话,吃饱了。”孟十月道。
刚刚在等太监来报的时间里,太后的眼神让她后脊发凉,为了避免与太后继续交谈,她一直在往嘴里塞东西。
没有心里话,也没有正眼瞧他。
靳伶潇唇角弧度更甚,但眼底笑意散了些,他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前走,“这里说话不便,你难得光明正大地入宫,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卞尘见此一幕大吃一惊,连忙让太监宫女散开,观察四周有没有人靠近。
孟十月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两人手相交的地方。
虽然有她的衣服隔在中间,但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靳伶潇手心的热度。
那一瞬间,靳伶潇就像是触发了孟十月体内的某种机关一样。
她的思绪就开始如脱缰的野马:
【不是,要死了要死了!】
【为什么忽然拉我的手?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该说不说,他穿上这身衣服确实将禁欲的感觉拿捏得死死的,怎么还有种强制爱的霸总风格?】
这下靳伶潇满意了。
虽然她说的很多词语他听不懂,但她就该这样,在他身边的时候,满心里也都是他。
锦鲤湖。
湖面静悄悄的,倒映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这里算是后宫嫔妃们最喜欢的休闲场所,但入夜后就没有妃嫔会来这里喂鱼赏鱼,加上今日太后寿宴,这里就静悄悄的,显得有些诡秘。
孟十月打了寒颤。
走了那么久,又累腿又酸,心里仅剩的那点旖旎气氛,现在也**然无存。
看着四下无人的寂静之地,她咽了口唾沫。
【他不会是打算来这里,杀人抛尸吧……】
靳伶潇:……
“你看,夜色如何。”靳伶潇示意孟十月看天上。
孟十月抬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脑子顿时蹦出七个字:
【月黑风高杀人夜。】
“殿下,天色已晚,我还要赶在宵禁前出宫回府,十月告退!”孟十月转身就走。
靳伶潇猝不及防,因为还拽着她的手腕,直接被她带着向后退了几步,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还是孟十月眼疾手快,把靳伶潇给扶稳了。
“咳,你这力气……”靳伶潇轻咳一声,掩盖此时的尴尬。
“回殿下的话,天生的。”
靳伶潇若有所思地点头,席地而坐,看向天上的圆月道:“坐,陪我赏赏夜景。”
孟十月没动。
“别担心,今日会有人替你出宫。”靳伶潇侧头看向她,唇角微勾。
【替我出宫?】
后宫的寿宴结束得比前朝快。
散场后。
孟十月与翁清音,乘坐着太后安排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离开皇宫。
待这辆马车离开后,其他贵子贵女的马车也一辆一辆地离开。
但也有不少官员子女,需要等宫宴结束后再与长辈一同回府。
不巧,孟心蕊就是其中一个。
之前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小姐妹,此时巴不得离她远远地,甚至聚在一起,丝毫不掩饰地大声探讨她。
“还说自己救了太后娘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哎哟,你们可别这么说,人家以后还是要成为宣王妃的。”
“成不成的了还两说呢。”
“孟十月救了太后,却反倒是将宣王未婚妻的身份给了孟心蕊,你们品,你们细品。”
“孟十月有太后亲赐马车送回去,她有什么?”
这些人恨不得将心中的怨气全部撒在孟心蕊的身上,让她们无法从孟十月那获得好处,还得罪了人家!
日后太后若是问责,她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孟心蕊咬得下唇发白,袖中的手紧紧攥拳,心中的恨意疯狂滋生。
马车上,翁清音快急死了。
名义上马车上的人是孟十月与翁清音,而实际上,只有她一个人忐忑地坐在车里。
宴会上她听到孟十月的心声了,太后不仅给她设陷阱,还想要杀她!
如今太后将她带走,现在音讯全无,这可如何是好啊!
翁清音坐立难安,时不时地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
“翁小姐,您坐好。”太监提醒道。
她才不得已放下帘子,双手合十,千万别出事儿啊,千万别出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