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吓到我们尊贵的客人了。”

“加大力度!让这群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死不足惜!”

宁炎看着那些受惊的使者,眉头微微皱起来,下令加大放箭密度,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混乱局面。

武将们纷纷听令。

在猛烈的防御和攻击之下,不到一刻钟,提前埋伏好的暗卫们就将那些江湖人士全都放倒了。

惨叫声和受伤倒地的声音渐渐平息,而那些使者也慢慢被安抚下来。

宁炎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缓缓说道:

“这些江湖人士都是四皇孙之前花重金养的人,近些日子不太安分,多半也是受了四皇孙的指示。”

“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毕竟京城内部……这话题我不便多说,但想必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动静。”

“今夜之事就当从没发生过,别往外说。”

“我和四皇孙之间,我问心无愧,至于你们怎么看待,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请自便。”

宁炎的话说得模模糊糊,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也足够让眼前这些人精,听懂弦外之音。

从宁炎口中得知来龙去脉,使者们抚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对四皇孙的厌恶越来越深。

他们本就对四皇孙颇有微词,如今四皇孙的人还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谁能大度到既往不咎?

如果不是宁炎的手下武艺高强,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当成炮灰杀掉了。

“这些人都是四皇孙的人?也太阴险了,大半夜埋伏在竹林里暗杀,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的人。”

“没错,就算要打也要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打,搞这些有的没的算什么男人?”

“难怪四皇孙名声不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使者们你一言我一语,话全都落到了宁炎耳朵里,只是宁炎全当做没听见一样,不动声色。

借着月光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宁炎下令厚葬。

虽说这些人和他不对付,但也算是英勇就义。

既然这样,他便不能让这些人死后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也不符合人道。

最重要的是,他还想在这些使者面前树立一个宽厚仁慈的明君形象。

“我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出了这样的意外,我再陪大家四处逛逛,也算是让大家压压惊,别往心里去。”

宁炎接下来又陪着使者们绕着河内郡逛了逛。

黎明的光从地平线处升起,给江山拢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的雾气,显得更加美好宁静,让人看了便心胸开阔。

随着鸡鸣,农户们纷纷起床洗漱,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升起,带着令人心安的人间烟火气。

劫后余生配上这样的美景,使者们的心情自然不必多说。

在宁炎的带领下,他们见识了河内郡的经济实力和武装实力,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倒还真想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没有人喜欢战争。

也没有人喜欢勾心斗角。

河内郡这样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精准地勾起了每个使者内心深处对和平的渴望。

如果宁炎成为一国之君,是不是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样和谐平静的画面?是不是天下就不再会有痛苦和分离?

接下来,他们又在河内郡待了几天,便告别了宁炎,带着宁炎特地差人准备的回礼,踏上了回归自己属地的路。

半月后,使者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乡。

他们将这段时间在河内郡的所见所闻一一向自己王上禀告,字里行间都是对宁炎的溢美之词。

倒也不是他们拍宁炎马屁,而是他们确确实实被宁炎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了。

“宁炎的确是个值得依靠的储君,河内郡的男女老少安居乐业,此前猖獗的白莲教也不复存在。”

“这要是换成别人,怎么可能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做到如此伟大的功绩?”

“虽然我们只是使者,宁炎对待我们的态度没有丝毫亲密懈怠,反而还彬彬有礼,这才是一个君王应有的品格和气度。”

“河内郡许久之前还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城镇,给宁炎的打理之下,有些街道甚至比京城还要繁华上几分,可见宁炎治理江山社稷的能力并非池中之物,的确是有几分真龙天子之气在身上的。”

“王上,我看宁炎的确不同寻常,是个有才之人,不知道甩了那四皇孙多少条街,不如咱们……”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些使者在河内郡被宁炎好生款待了一番,也不好意思在自家王上面前说宁炎的坏话,能夸的都夸了。

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心中真实所想。

附近几个藩王听到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这样说,又看到宁炎让使者们带回来的礼品,心中也顿时明了,知道自己应该在当前局势下如何抉择。

如果宁炎真是如此未来可期的王储,那他们也该站队表明自己立场,好在将来多分一杯羹。

先前,四皇孙命令他们几个藩王进京觐见,消息前脚传来,圣旨后脚便被送到了面前。

一开始,藩王们还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现在,有了使者带回来的消息,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杆秤,指引他们不约而同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有的藩王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有的则说有战乱需要镇压,短时间内走不开。

总而言之,他们都婉言拒绝了进京的要求。

一封封书信快马加鞭带着消息传回到京城,四皇孙看着一封封拒绝觐见的书信,勃然大怒。

“这群人反了天了?居然连圣旨都敢违抗!”

不过是进京觐见这种小小的要求,这些藩王都不肯配合,背后藏的是什么心思,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他现在整天为宁炎的事情感到烦心,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现在居然连这群藩王也敢忤逆他?

什么身体不适,什么短时间走不开。

通通都是借口!

四皇孙发怒,将桌子上的茶杯花瓶摔了个稀巴烂,周围的下人们低着头,一声不敢吭,生怕被抓去当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