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儿打牌的时候,我听霍家那个二世祖说的。说泠风私厨那个旗袍美人人美气质佳,骨相绝绝子,说要是进了盛世,要不了两年,妥妥秒杀聂芳菲,成为盛世一姐!”

顾城说的眉飞色舞。

盛世是顾家旗下的娱乐传媒公司。

而聂芳菲,是盛世旗下的浓颜系美女,出道三年拿下影后的桂冠,成为盛世一姐。

秒杀聂芳菲,那颜值身材和骨相……得超出人类极限了吧?

谢聿川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就不怕是那几个人故意说给你听的?”

“所以啊……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城站起身,双手插兜的立在谢聿川办公桌前,脸上写满了催促,“赶紧的!”

“没兴趣!”

谢聿川脸色冷沉,一脸“你无聊不无聊”的模样。

见他不上钩,顾城也不催促。

转身优哉游哉的往外走,堪堪握住门把手,顾城回头看向谢聿川,“哥,人美气质佳,骨相绝绝子这些虚词儿咱就不说了。我就问一句,刚刚听到旗袍美人的时候,你想到谁了?”

谢聿川抬眸。

顾城已经拉开门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谢聿川目光低垂,想到了御水湾别墅里,那一衣柜姹紫嫣红的手工旗袍。

做了多少件,他不记得了。

反正隔三差五,魔都那位老师傅的徒弟就会把新做好的旗袍送过来,顺便再给温暖量一下尺寸。

不过两年的功夫,专属于旗袍的那个衣帽间就从空****变得满满当当。

一眼看去,深色系浅色系,素的花的明艳的,各种款式各种颜色,一应俱全。

他爱极了温暖穿旗袍时那眼角眉梢都透着风情的样子。

温暖也爱穿给他看。

可那些旗袍,她甚至没来得及全穿给他看一遍。

一切就都结束了!

谢聿川,我们分开吧!

谢聿川,我不愿意!

谢聿川猛地起身,抓着大衣朝外走去。

顾城的库里南才刚发动着,呼啸的油门声响起。

黑色迈巴赫飞驰的箭一般,从他车头前掠过。

顾城勾了勾唇。

他就知道!

两辆车前后停进泠风私厨的停车场,目光所及处,全都是低调奢华的豪车。

一路往前,顾城咂舌,“知道这地儿烧钱,没想到这么烧钱。哥,你知道我为了找人加塞,费了多大劲儿吗?……不过话说,姜家那位还挺能折腾的,这么多年了,愣就这么等下来了。”

顾城在说什么,谢聿川完全没听到。

心里只一个念头:泠风私厨那个什么旗袍美人,绝不可能是温暖。

温暖脾气软和好说话,可骨头最硬,自尊心也强。

堂堂帝大外语系第一的高材生,她是绝不可能自甘堕落的当什么私厨餐厅大堂经理的。

心里笃定,脚步却急促。

一路走到泠风楼,正看到楼梯上那道穿着湖绿色旗袍的婀娜背影。

只一眼,谢聿川的眸子便像是沁进了千年寒潭。

“……园子仿的是江南园林的风景,泠风二字寓意乘风而去,飘飘欲仙的意思。”

操着一口流利的韩语,温暖带着一行四人的客人朝楼上的雅间而去。

楼梯狭窄,走动间,明亮的灯光将旗袍下那双腿映的白玉一般。

想要仔细看清,偏偏,裙摆摇曳。

只看到那一抹绿,和一片白,晃得眼都花了,却什么都看不清。

衬着那张脸越发妖艳。

也衬的那婀娜的身材愈发勾人。

原本寒冷的冬日,忽然间就口舌干燥起来。

可没人敢出言不逊。

泠风私厨在帝都开了好几年了,据说背靠京圈政界大佬,没人敢在这儿闹事。

“……有事可随时找我,祝几位用餐愉快!”

一路将客人送至雅间,温暖关门,吩咐服务员仔细关照。

一边拿出对讲机,询问其他楼层是否有突发状况。

往前走了几步,猛地觉出不对。

温暖转身,正对上谢聿川阴鸷的眼神。

心里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谢聿川脾气不好。

他智商高,有能力有手段,所以最不爱跟人废话。

一言不合就沉了脸,吓得对方噤若寒蝉。

过去几年间,她常见他发脾气骂人,可都是冲别人。

能感觉到胳膊上簌簌落落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温暖强自镇定下来。

分开了,她跟他再无干系。

她一不偷二不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九爷,顾少……”

温暖举步上前,“二位订了哪间?”

“牡丹亭。”

谢聿川阴沉着脸,顾城探过头来答了一句。

温暖点头,“两位请跟我来!”

不去看谢聿川那冷沉到像是要吞了她的幽深眼眸,温暖转身朝楼上而去。

泠风私厨是以苏杭园林的风格打造出来的,层高六楼的泠风楼古色古香,以实木修建而成,并无电梯。

一路上楼,面前的湖绿色身影被楼道里交错的光影衬的格外魅惑。

暗香浮动,似是玫瑰,又像是乌木。

旗袍不大合身,稍微有一点大。

走动间,缎面两边的褶皱衬的内里的细腰格外纤细,不堪一握。

想到那截细腰不久前还在他掌下。

想到跟在她身后上楼的男人们也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她,觊觎她。

谢聿川的怒气几乎压制不住。

堪堪上到六楼,谢聿川便拽着温暖的手腕,将她拖进了牡丹亭。

嘭!

木门砸上。

温暖被压在门后。

再抬眼,正对上男人暴怒的目光,“温暖,你就是这么自甘下贱的,嗯?”

自甘下贱?

温暖看向谢聿川,满目震惊。

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嘛,怎么就自甘下贱了?

泠风私厨是正规经营的餐厅。

她在泠风私厨做的是大堂经理,又不是酒吧夜总会里那些公主兔女郎。

飞机上,他说她骨子里没有服软这两个字。

她以为,他是懂她的。

这一刻,自甘下贱四个字,狠狠刺痛了温暖的心。

“自立自强也好,自甘下贱也罢,与九爷无关!”

狠狠推开谢聿川,温暖仰头看着他,声音冰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劳九爷费心!”

没了方才面对客人们时温柔礼貌的笑。

这一刻的温暖,仿佛竖起了身上的刺。

温暖转身走的干脆利落。

拳头咔咔作响,谢聿川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让姜瓷滚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