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在聊什么?”

周如桦挽住刘鸣飞的胳膊,眼睛却是看着温暖的。

温暖笑着扬了下手机,“我在跟男朋友聊天。”

???

刘鸣飞愣住。

周如桦也愣住。

很快,喜形于色,“温暖,恭喜!都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哎,你们谈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一句是编,两句也是编。

温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快了。”

“温暖,那你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给我和鸣飞发请柬啊!同学四年,我们可算是娘家人!”

“好,一定!”

温暖点头。

眼见刘鸣飞执拗的看着她,而周如桦看着刘鸣飞,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温暖只当没看见,转身进了宴厅。

相距百米的院子里,麻将的声音顺着夜色散到了院子里。

谢聿川神色平静,可接连几把牌都是他给人点炮,明显心思都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坐在正对面的顾城冲吧台后的服务生指了指门外,“再探,再报!”

“是!”

服务生小跑远去。

再回来,一脸小心的汇报道:“温小姐说,她和男朋友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会给老同学们发请柬的。”

???

顾城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再回头,说话都不利索了,“她……她亲口说的?”

“是。”

顾城:!!!

挥了挥手示意那服务生去盯着宴厅那头,顾城回头看向神色平静如波,实则整个人都在积蓄怒气的谢聿川,“哥,要不,我去把……”

“散了!”

谢聿川推倒面前的牌,径直起身出了包厢。

走出院子,正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小楼。

隔着一段距离,可安静的夜色里,二楼的欢呼雀跃声都放大了无数倍似的飘了过来。

想到服务生说那边宴厅里全都是帅哥美女,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总监。

再听温暖说要结婚了。

谢聿川有种想把眼前的黑色一把撕破的冲动。

堪堪走出两步,谢聿川猛地停住脚,转身朝外而去。

喧哗远去。

心里却有种大雨将至的沉闷。

疾步走出御湖山庄大门,才刚刚拿出车钥匙,谢聿川猛地回头。

苗圃旁,黑色奔驰格外眼熟。

“薄总?”

心里一顿,谢聿川上前招呼,“怎么不进去?”

“不了。”

薄司寒笑容淡定,“我来接温暖的。”

温暖前脚出门,温素心后脚就开始揪心了。

想到前一次温暖喝了酒回来,在楼道里遇上了谢明瑞那个畜生,温素心至今都在后怕。

生怕今天发生同样的事,这才拜托了薄司寒。

薄司寒欣然赶来。

御湖山庄是谢聿川的地盘,想到温暖那声冷淡的没有关系,心知她未必想让谢聿川知道她在这儿,薄司寒只发了条信息给温暖,连大门都没进。

没想到,偏偏遇上了。

谢聿川眸光骤暗。

看看腕表,已经11点多了,同学聚会应该也到尾声了。

所以,两人这是约好了,要一起跨年?

心里那股想要撕碎黑夜毁灭地球的冲动愈发明显,谢聿川勾了勾唇,“好。”

转身就走。

嘭!

车门落锁,四周一片寂静。

谢聿川拨了个电话出去。

“川哥,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祝我新年快乐的!”

电话那头的顾明珠声音打趣。

被谢聿川开口时的冰冷一扫而光,“你不是说,温暖答应了你,不会成为你追夫路上的绊脚石?”

“什么意思?”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里莺声燕语的嘈杂瞬间消失,顾明珠冷声问道。

嘟。

嘟嘟。

电话挂的没头没尾。

被外面的冷空气吹的鸡皮疙瘩都冒了一层,顾明珠打开通讯录,在薄司寒和温暖之间盘旋几秒。

打给了温暖。

“温暖,你在干嘛呀?”

“3.5周年同学聚会。”

“那……薄司寒呢?”

“???我们班的同学聚会啊,跟学长没什么关系。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

“哦,那没事了!温暖,新年快乐呀!”

“你也是,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温暖有点懵懵的。

直觉告诉她,这是顾明珠的查岗电话,她怀疑她跟薄司寒在一起。

可是,上次的西餐厅里,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呀。

百思不得其解,温暖点进微信,正看到半个小时前薄司寒发给她的微信。

【阿姨拜托我接你回家,我在停车场,你忙完给我电话。】

温暖:……

莫名心虚,有种骗了顾明珠的感觉。

想到刚才张超扬说房间都开好了,累了的女同学们可以直接去前台拿了房卡回房间休息,男同学必须不醉不归。

温暖回了条信息给薄司寒。

【我今晚住这里,学长不用等我了,快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又给温素心打了个电话,说她明天一早回去。

温暖再挂断电话,便开了飞行模式。

来前百般纠结。

来了以后温暖才发现,其实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只除了刘鸣飞看起来脑子有病,而周如桦过于恋爱脑,其他人都还挺好的。

男同学们,幽默的依旧幽默,油腻的刚露了端倪就被群嘲回去了。

女同学们,比在帝大时更加漂亮洋气有才华了。

没有攀比和炫富。

也没有阴阳怪气的挤兑。

无论男女,都在各自前行的路途中努力前行。

一切都很好。

面前是熟悉的笑脸。

窗外是清冷的冬夜。

温暖端着杯香槟喝着,忽然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

陆续有人打招呼说“明早见”的时候,温暖随大流起身,挽着喝醉了的江雨溪朝房间走去。

“温暖,我说我没醉,你信吗?”

“我信。”

“我真的没醉……就是,这地上怎么都铺了棉花啊?我要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这里的地板拆了重装!”

“……”

喝醉了的人话尤其多,还死沉死沉的。

偏偏,香槟加白酒,江雨溪一晚上喝了好几杯。

听她絮叨着说了一路,哪怕不难闻,温暖依旧止不住的犯恶心。

一路强忍,终于把江雨溪送回房间,温暖转身扑进了卫生间。

“呕……”

什么都没吐出来,可只是干呕了一顿,沉闷的胸口像是打开了,整个人瞬间舒服了。

温暖忍不住蹙了下眉。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

房间里灯光亮起。

伴随着淡淡的松木香味。

身后响起了谢聿川冷沉的声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