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黎在姜氏企业加班很晚,办公室的灯突然闪了几下。

她停下手中翻阅文件的动作,抬眸看去,那灯一直闪啊闪的,时不时还发出刺拉拉电流的声音,她起身走过去,将那盏灯关了。

开门准备跟秘书说找人过来修,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员工早就下班了。

“都这么晚了吗?”

她转身回办公室,一阵强风将门用力的带上。

啪!

她吓了一跳。

身后又突然传来响声。

她立刻将视线看过去,心脏一紧,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谁,谁在那?”

她感觉心底有些发毛。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

她挪动步子,走过去,手紧紧地握着手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呼吸都变得谨慎,直到看到那摔碎到地上的花瓶时,她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没关窗户,她刚才开门形成空气对流,吹起的窗帘把桌上的花瓶弄掉到地上摔碎了。

她将窗户关上,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

地下停车场里。

她边用手机回复信息,边往车的方向走,余光里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她猛地抬头看过去,是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背影,往楼梯间走去了。

那个背影她感觉很眼熟。

“谁?谁在那装神弄鬼?”

她快步走过去,看清了那个女人的侧脸。

姜黎脚步瞬间顿住,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住了。

那个女人穿的那身衣服,是18岁生日那天,姜曦月落水时的身上穿的那件红色长裙,她对那件衣服印象很深刻,因为当时陆华准备了两件礼服,让她跟姜曦月选择,姜曦月让她先选,她选了红色的那件,却被迫让给了姜曦月。

在没人的时候。

姜曦月穿着那件红裙子同她炫耀。

“你先选又怎样?妈妈最后不还是会让你让给我?姜黎,你喜欢的,我都要抢过来,我喜欢的,你一样也别想拥有……”

姜黎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不可能!”

姜曦月已经死了。

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鬼魂这种东西,她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站住!”

她快步追了上去,在一个转角处,突然后脑勺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林思月手中握着棒球棍,眼底满是恨意,看着躺在地上的姜黎,用力地往她腰上踹了她好几脚。

“贱人!你不是嚣张狂妄的很吗?怎么不嚣张了?”

姜黎再醒来时,被绑在一根承重柱上。

她环顾四周,黑黢黢地还能听到蛐蛐的叫声,姜黎推测应该是一间偏僻的废旧厂房。

她很确定自己被绑架了。

绑架她的人,会是谁呢?

姜黎很确定的一点是,这个人她一定认识,因为那个人特意在姜氏企业蹲点,还知道利用姜曦月来引起她的注意。

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林思月。

眼下她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利用的东西,看到了一个钉子,努力用脚去够那个钉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越来越近。

在黑暗中,姜黎恐惧被无限放大,脖子上突然有股凉意传来。

她整个人像个僵硬的木头。

“林思月,别装神弄鬼了,我知道是你。”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知道是我又怎么样?你现在人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林思月将水果刀架在她脖子上,刀刃在她的皮肤上摩擦,传来丝丝痛意。

“林思月,你别冲动。”姜黎企图安抚她。

“姜黎,凭什么我失去了孩子,还要失去一只胳膊,而你却可以高高在上地拥有一切?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到最后却还是一无所有?凭什么?”

林思月情绪失控,在崩溃的边缘,手中的刀刃随时都会划破她的动脉。

“你要是伤了我,霍知行不会放过你的。”

林思月突然笑了。

笑声在这间废旧工厂上空盘旋,格外的阴森恐怖。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姜黎害的,只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我就可以回到过去了。”

她笑声逐渐疯癫。

“你想做什么?”

姜黎声音颤抖着,她现在手脚被捆绑着,林思月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

“我要让你跟我承受同样的痛苦!”

林思月情绪逐渐失控,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径直走向工具箱,目标明确地选了一个斧头,一只手拖着十多斤的大斧头,往姜黎这边走来,大斧头在地上滑过,发出刺耳又让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姜黎满脸惊恐地左顾右盼,用力扯着捆绑手腕的绳子,发现自己根本无所遁形,心跳如擂鼓,她多希望霍知行能够出现在这。

林思月拖着斧头,越来越近。

“救命啊!有没有人!”

姜黎挣脱不了绳索,只能拼命地呼救,希望有人经过这里时,能够听见她的呼救声。

林思月来说嘴角挂着一抹毛骨悚然的微笑,一点点地靠近。

“姜黎,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既然我没了一只手臂,后半辈子只能沦为一个废物,那你也别想好过,他们要了我一只手,那我就要你两只。”

“你疯了!”

“从高处掉落,谁能不疯?你要是没了手臂,你恐怕比我还疯!”

林思月一只手举起大斧头,面容阴狠,眼底骤然迸发出狠辣的光,艳丽的红唇像在黑暗的灯光下,犹如恶鬼一般恐怖。

“姜黎,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她高高举起斧头,就要向姜黎砍过来。

“不要!”

姜黎吓得紧闭双眼,手指攥紧。

她知道她这一次凶多吉少了,这一斧头下来,她不死也残,脑海中最后一刻浮现的只有霍知行,仿佛想起他,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啪——

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