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羡扶额,在方母的催促下,硬着头皮靠近病床前。

看着方时绪**的上半身,那饱满的胸肌,面色羞红不敢直视。

俩人靠的距离极近,池羡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要命啊,这还是她这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

因为医生交代过,方时绪身体太过于虚弱,要尽量多给他吃些易消化,易吸收的食物。

池羡便从食堂,打了一碗小米南瓜粥给他。

因着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所以粥并不烫,她端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了方时绪嘴边。

方时绪直视着池羡,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主动开口: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他一个大男人,坐在病床前被人喂饭,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话音一落,立即就被方母给瞪了一眼:

“你是想让你伤口继续崩开?”

“消停在那儿张开嘴等着得了,少说几句话,你能成哑巴是怎么的?”

不解风情的东西,给他创造机会,他都不知道珍惜。

死木头疙瘩,和他那个死鬼爹一模一样,要不是他老娘,他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方时绪哪里不知道方母的良苦用心?

只是这样,他和池羡俩人都不自在,培养感情不急于这一时。

枪林弹雨,多少次死里逃生,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池羡一听方母的话,心中急了,这好不容易才处理好的伤口,万一再次崩开,处理起来可就更麻烦了。

她不再迟疑,直接将勺子塞进了方时绪嘴里,不等方时绪缓过神来,就又是一勺怼进他嘴里。

方时绪边喝粥,边看着池羡,两人距离离得近,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池羡浓密的睫毛,小巧且圆圆的鼻子,以及樱桃般红润的唇。

那每次递过勺子时,略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

方时绪沉思,他在部队时,也见过不少随军家属,夫妻间是如何相处的。

他和池羡,貌似表现的有点太陌生了,二人之间,像是隔了层窗户纸,总需要人去主动捅破。

想到自己新婚第一天,就将人抛下,他还是觉得自己要主动一些,迈出第一步来。

在池羡喂他喝粥,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胸口时,他人故意“嘶”了一声,吸了口凉气。

然后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眉头拧了又拧。

这一声,瞬间让池羡惊慌失措,刚才她确实碰到方时绪一下,急忙出声询问:

“对不起对不起,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吗?要不我叫医生过来吧?”

见方时绪那痛苦的模样,池羡还以为,是自己碰得他伤口崩开。

将手中端着的粥碗,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就要从陪护椅上起身,去叫医生。

不过她人还没起来,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

低头一看,是方时绪的。

男人的手掌宽大,且温度极高,握的人心痒痒的,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头**开。

相较于她细皮嫩肉的小手,方时绪的手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接触下来,硬邦邦的有些磨人。

池羡小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手掌动了动,想要挣脱开,结果却被男人握得更紧。

这时,梦娃稚嫩的声音响起:

“麻麻羞羞,脸红红!”

男人听了,发出爽朗一笑,先是用眼尾余光,扫了眼池羡的脸,见真如梦娃所说的那般红了起来。

唇角勾了勾,又看向梦娃,语气宠溺的说:

“你个小滑头,快乖乖吃饭!”

方母看向方时绪,深感欣慰,想着这小子,也不是那般不上套的。

池羡本就不好意思,被梦娃一句话,搞得小脸又红了一个度。

她看向方时绪,不知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这手也挣不开,她红着脸弱弱的说:

“你快松手呀,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的伤口。”

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若是真的崩开了,还是要趁早处理才行。

结果方时绪听了她的话,非但没将手松开,反而一个用力,将她扯到了病床前,拉着她坐在了病**。

这距离比刚才喂饭时,离得还要近,近到她连方时绪脸上一个细小的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看方时绪那张帅到窒息的脸。

只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犹如低音提琴般低沉且浓厚,让人沉醉其中:

“不碍事的,不用去叫医生。”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内心直呼男色误人。

抬眼对上方时绪深邃如星空般的眸光,暗骂他是男妖精,就知道勾引人。

也难怪刚刚那个叫曲颖颖的,费劲心机挑拨离间,估计这男人在部队时,就是个四处招风的花蝴蝶。

池羡摇了摇头,听方时绪说不用去叫医生,迟疑的又问了下:

“真的不用?”

而男人却岔开了话题,眼睛向床头柜上的粥碗,扫了一眼,而后冒出两个字来:

“还饿。”

到了晚上,方母有意想要给小两口制造独处时间,便带着两个小电灯泡,趁着天还没黑,回了村里。

留下池羡在医院陪护,约莫下午三点,方婷得到消息,跑来医院看人。

她人进了病房,见到池羡,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想到那天池羡在方家同她争抚恤金的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婷先是将方时绪,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明明关心的话,可被她从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没死就好,要不然咱妈就你一个宝贝儿子,知道你死了,整天以泪洗面的,还不得把眼睛给哭瞎了!”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大的事儿,连个给我消息的人都没有。”

“若不是我在菜市场,碰到村里的人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亲姐弟,方婷对方时绪的关心,还是有的。

当初得知方时绪牺牲的消息后,她也为此伤心了有一段时间。

但她这人自私自利,但凡有一点不合她心思的地方,就算是再亲近的关系,在她心里都会一笔勾销。

因着抚恤金的事情,方婷算是记恨上了方家人。

今天能来医院探望方时绪,说到底也是想趁机闹一闹,质问方母为什么不通知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