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时候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

郑军刚在家里,吐槽了朱亚珍,结果这才过了多久?

这朱亚珍人就找上了门来。

同样跟着过来的,还有方震松两口子。

就很让人摸不清头脑。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在看到这几人的时候,直接就告诉池羡,来者不善。

这还是池羡第一次,见到朱亚珍。

典型的农村老太太打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

身上穿得破旧,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乍一看去,差不多得有八十多岁的样子。

人虽说老,但却一副精明相,尖酸刻薄这四个字,直接挂在她脸上,一瞅就不是个善茬。

给池羡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太太年轻时肯定是个狠角色。

要不然不能到老了,都慈祥不起来一点。

朱亚珍从进屋起,就一直目光贪婪地,打量着方家屋内的摆设。

她身后的方震松两口子,也不例外。

要不然怎么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就很不讨喜。

几乎是在几人进门的瞬间,方母脸色就阴沉得不行。

毕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方母平日里那样温和的人,此时都维持不了面上的体面。

方母语气冰冷,带着愠怒地出声:

“你们过来干嘛?”

“我们家里不欢迎你们!”

语气里带着质问,赶人意味十足。

朱亚珍和方震松两口子,被方母给说的,面色巨变。

没想到方母竟然如此不客气,他们才刚进门,就开始赶人。

朱亚珍听了方母的话后,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个大儿媳妇,竟然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心中恼火,端起了婆婆的架子,数落起方母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婆婆,方时绪的亲奶奶,我来你家里串个门,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方母不懂事,不尊敬她这个婆婆。

早年间自己做的错事儿,那是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朱亚珍说话时,语气阴阳怪气的,那刻薄的样儿,倒是很符合她恶婆婆的身份。

她眼神斜瞅着茶几上,摆放着做工精致的茶壶,人不请自来地,跑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心想这沙发,就是比火炕那硬邦邦的坐起来舒服。

伸手从茶盘里面,拿了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顺便还招呼方震松两口子过来坐。

那自然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家。

池羡看得瞠目结舌,这论厚脸皮的程度,朱亚珍可以排在第一。

朱亚珍打量着屋内摆设,人有些恍惚。

上一次她来方家,还是在方震宽死后没多久。

二十多年过去,方家与那时候的破败不同,这新盖的房子,屋内焕然一新的摆设,显然印证着,方母这些年过得很滋润。

朱亚珍想着,心中便不平衡起来。

心想方母太过于自私,明知道他们一家在过苦日子,也不拉他们一把。

明明都住在一个村里,这方母也太不近人情。

想到二儿媳昨天来家里,说方婷同她说,方母和方时绪,凑了五千块钱,要给家里收养的小破丫头治病?

她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心中轻哼一声,看向方母和方时绪,真是主次不分的东西,孰轻孰重不知道吗?

朱亚珍见方母不说话,便给身旁的方震松两口子使眼色。

方震松会意,瞅着方母和方时绪,吊儿锒铛地靠在门框上,伸手抠了抠鼻屎,往门框上抹,然后指着方母道:

“就是了,你怎么和妈说话呢?”

“你个不敬老的东西,妈来你家看你们,那是给你们面子,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

方震松的动作,看得池羡直恶寒,忍着干呕的欲望,看着那被污染了的门框,心想一会儿得从空间里,拿出两瓶酒精消消毒。

方震松就是个痞子,说话时那模样,多少沾点流氓样。

池羡低头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她还没忘记上次,梦娃被池父给吓到犯病。

她不敢拿梦娃冒险,悄悄地拍了下大罗的肩膀,让他带着妹妹去隔壁屋子玩。

等会儿主屋里,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至于她自己?

那当然是留在原地观战,这凑热闹的事情,怎么可能少得了她?

方母听了方震松的话,人当即大怒: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我说话?”

“当年你们将村里的捐款给夺走,我们母子三人差点没饿死街头,现在来和我谈孝道,你们也配?”

方母每想起当年之事,都恨不得将朱亚珍一家给一刀捅死。

心中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就这样又被突如其来的几人,给狠狠撕开。

本以为这么多年不往来,可偏偏他们就要像只苍蝇似的,出来嗡嗡人。

方震松见方母这样不给面子,索性就撕破了脸:

“你这娘们儿怎么这么记仇?”

“把钱夺走又怎样?你们娘仨还不是没饿死?斤斤计较的,一点儿都不大气!”

说完,指着方母就要上前。

方时绪见状,直接出手,将方震松指着方母的那根手指攥住,用力向后一掰。

他是军人,在队里时天天训练,手劲大得很,方震松直接痛苦不堪。

池羡看得直咋舌,这男人还挺man,见方震松那面部扭曲的样子,池羡心头大快。

干得漂亮!

只见方时绪薄唇紧抿,面色铁青,盛怒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我劝你把嘴巴放干净些!”

话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冻得人毛骨生寒,震慑力十足,朱亚珍几人瞬间就怂了一半。

屋内全是方震松的痛呼声,他有心挣扎,但力气着实不如方时绪。

朱亚珍看着方时绪那样子,人说不出的害怕,她这个孙子,从小就冷冰冰的,让人稀罕不起来。

见方时绪干等也不松手,朱亚珍怕他再把方震松的手指给掰折了,出声制止:

“松手,你快松手,那可是你…三…”

“叔”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方时绪冰冷的目光,给吓得憋了回去。

半晌后,方时绪终于送开了方震松的手。

方震松仿如新生,紧忙查看自己的手指,见还没断掉,心中松了口气。

这下即使他再想找茬,见方时绪在,也不敢再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