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抢救室外,走廊里方母坐在椅子上不停的落泪。

梦娃在被送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羡在走廊里不停的渡步。

她恨不得将池父千刀万剐,心中祈祷,只盼望梦娃千万别出意外。

否则她会自责一辈子。

许是察觉到池羡身上的低气压,大罗扯着池羡的手握了握:

“别担心,妹妹会没事的。”

小家伙明明担心的都快哭出来了,还不忘去安慰池羡,惹得池羡鼻尖一酸,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她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看向抢救室的方向,嘴中喃喃的说:

“会的,妹妹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池羡见了立即扑过去问: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方母听到动静,也紧忙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医生面前,等着医生答复。

池羡的心一直悬着,她情绪紧绷,盯着医生的表情,生怕从她的嘴里,说出什么残忍的话来。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从医多年,见过无数的患者家属。

见池羡朝着自己扑过来,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母亲担心孩子是出于本能,她虽是医生,但同时也是一名母亲,自然可以理解。

她看了眼手中需要签字的单子,安抚的同池羡说:

“孩子暂时没事儿,你先听我和你说…”

医生语气顿了顿,面上明显带着犹豫。

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词一般,看得池羡的心都凉了半截。

池羡不傻,根据医生的反应,显然能看出,梦娃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没忘刚才医生出来时,同她说的是“暂时没事”,而不是永远没事。

池羡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出声同医生发问:

“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你和我说实话,梦娃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我们治,钱不是问题,给她用最好的药,砸锅卖铁我们都治,只要孩子能好,我们怎么样都行!”

方母听到医生语气里的犹豫,心中也是十分忐忑,她面上强装镇定,但那不停颤抖的胳膊,暴漏了她内心的慌乱。

即使这样,方母还不忘去宽解自责的池羡,语气温和的同她说:

“先别急,咱们先听一听大夫是怎么说的。”

医生见婆媳两人这副样子,这才恍然惊觉是她们误会了。

见池羡那濒临崩溃的模样,医生紧忙将梦娃的情况说了出来:

“小姑娘是先天性心脏病,我估计你们先前也看过医生,了解过情况。”

“本身心脏病人就不能受到惊吓,这次得亏送来的及时,若是在晚一步,那可就糟糕了。”

“像这种情况,在三岁之前动手术效果最佳,基本上可以做到痊愈,长期保守治疗治标不治本,你们家属可以考虑一下,去省城医院,再看一看呢?”

毕竟她们这里,只是个小县城,医疗水平远不及省城。

小毛病还可以根治,像这种心脏方面的大手术,十分考验医生的技术,他们医院一年都做不了几台,极度缺少经验,所以风险也高。

她是医生,自然是希望梦娃的病,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医生出来前,是看过梦娃的基本资料的,小丫头今年两岁半,也就是说,还有半年时间,就满三岁可以动手术了。

但是她不清楚方家的经济条件,是否能够承担得起手术费用,毕竟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更何况,这年头重男轻女的存在着实不少,她担心方家重男轻女,在听到需要手术后,就不给梦娃治病了。

这就是她刚才在犹豫的原因。

但看了池羡和方母的急切样,显然是她想多了。

医生话音一落,池羡的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

只是告诉三岁前需要动手术,至于其他情况都还好。

“好的,谢谢医生您了,手术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有打算,等小丫头身体恢复一些了,我们就带她去省城的医院检查。”

然后,医生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将手里拿着的单子,递给了池羡,让她在上面签字:

“把住院同意书签了,小姑娘先住几天院观察一下,若是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将方母和两个孩子安顿好后,池羡就冲去了警察局。

她还没忘记自己要去警局做笔录的事情,临走前,池羡还不忘将梦娃的诊断书给拎着。

刚刚送他们来医院的警察,在将梦娃送进抢救室后,就回了警局。

经过在医院这心惊胆战的一小时,池羡就恨不得让池父直接原地消失。

最好是在警局蹲死!

池父多关上一天,她们一家就能多安静一天。

否则,池父和池家人的存在,就像是藏在她们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说不定什么时候,趁着她们不注意,就窜出来给她们一个“惊喜。”

这次梦娃没有大碍是万幸,但经历过这一次,池羡永远都不想让第二次风险来临。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清除池父这颗爆雷。

既然池父对她没有父女之情,那她相信池父,应该也不介意她来个大义灭亲。

池父今天的行为,虽说没造成太恶劣的后果,但如若是她想追究,也够池父喝上一壶的。

她看着手上拎着的诊断书,唇角勾了勾。

刚好梦娃手术需要钱,那就趁机再讹上池父一笔。

因为在医院耽误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池羡到警局的时候,村里人都已经做完笔录回去了。

接待池羡的警察同志,刚巧是送她和方母去医院的那名警察。

池羡同他说了几句话后,就被带到了询问室。

让池羡没想到的是,池父竟然也在。

池羡一脸不解的看向警察同志。

按理来说做笔录都是分开进行的,通常不会出现这种受害人和凶手在同一房间的情况。

在池羡疑惑的目光下,警察同她解释道:

“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

“考虑到你和池先生之间的关系,我们想从中调解一下,看你是否能够接受和解。”

池羡听后冷笑一声,没有半点迟疑的说道:

“和解?他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和解!”

语气中拒绝意味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