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闪烁着一排硕大的省略号。

“亲亲不觉得它长得很好看吗?而且是很值钱的珍稀植物啊。”

云辛籽并不这么觉着,这玩意又无法解毒,又不能填饱肚子,甚至不能入药,要是用来驱赶蚊虫,有很多性价比极高的平替,真就一点用也没有。

“去何处寻?”

“亲亲,若是咱们这个手续费能再提高两成,小馆可以为您提供赤血花的生长地点及采摘注意事项哦。”

云辛籽果断关闭了聊天框,顺手点了举报,原因是勒索好处费。

意识出了空间,正巧瞧见陈差头带人回来,手上拿着的似乎就是路引及文书。

既然手续已齐,启程在即,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云辛籽收回眼神,略一思索,自空间取出一小瓶养身药丸,快步向陈差头而去。

“陈差头。”

见云辛籽似是有话要说,王解差带其余解差走远了。

“听王解差说起您母亲因早年干农活落疾,逢冬日便不爽快四肢泛冷,这个养身药丸且拿去,能调理身子,其上附有制取的配方,可以寻药堂炮制。”

陈差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时间并没有接过去。

“云姑娘,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一路又一直照顾我们,这次灾祸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们解差也都交代在这里了,再者,这个文书及路引,怕也是你……大恩无以为报,药丸便罢了,这个方子不能收。”

陈差头方才去县衙之时,发现那些官差捕头都换了一批,言语对自己很尊敬,孙县令更是亲自接待了他,言语中多有提及云辛籽,若是其中没有她的手笔,那他也太蠢了。

再者,大夫很少将自家秘药的方子告知与人,这可是日后云辛籽立身根本,他怎么能收呢。

“不过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养身丸,京城哪家药铺的大夫都能炮制的。其实,辛籽是有一事相求,所以这药丸算是‘贿赂’了。”

“姑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直说。”

“我需要采一味药,最多两日便归。可能需要陈差爷帮着遮掩一二,护着我家人,差爷放心,辛籽绝不会让差爷难做。”

“您一人去?那不行!”陈差头哪里能让她独自涉险,“采什么药可以让王解差跟着一道,去几日都没关系的,这队伍里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差爷的好意辛籽心领,此次事关我兄长的安危,我不想让旁人知晓内里详情,所以需要偷偷去。”

陈差头听了这话,微不可查地朝云颂陵瞥去一眼,却见他脸色比往日苍白,似是身体不适。

他蓦然一惊。

流放队伍里竟有人在云辛籽眼皮底下对云颂陵下手?

“姑娘且去,这两日我会留意流放队伍,绝不会让人伺机害了您家人。”

“多谢陈差头了。”

夜间,通铺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这些时日,陆陆续续已经有许多人病好了离开大车店,因此,房间就空了出来,白日的时候,云辛籽出钱换了个单间,云家人搬离了大通铺。

除了环姐儿,旁人并未觉出异常,不过是嫉妒云家几人能吃好睡好罢了。

环姐儿始终未能一探究竟,本想趁势溜去查探一番,却又被自己亲娘绊住了手脚。

姜姨娘勾引解差一事本就没有藏得很深,白日抢“红苕”一事爆发,正好将这事彻底捅破,李氏趁此寻了由头,让本就受伤的姜姨娘跪着认错。

“环姐儿,你救救姨娘,我是听了你的话才去的啊!”

环姐儿简直要被她气死了,这个节骨眼竟将自己供出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氏怀疑的眼神落在环姐儿身上。

若说这个环姐儿,性子确实有了变化,好像心眼多了些,这可不是好事,若是威胁到她的孩子……

李氏摩挲着手指,眼神不善。

环姐儿立马摆出怯弱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哭得小声。

“母亲,我没有,呜呜,我哪里会让自己姨娘做这种事。”

李氏见环姐儿依旧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卑贱样子,微微安下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能教唆你?你这个贱人,做对不起爷的事,还推到孩子身上,我呸!”

环姐儿借着擦拭眼泪的动作掩住半边脸,一双阴毒的眼眸狠狠地剜着姜姨娘。

这如毒蛇般的视线将姜姨娘骇了一跳,她害怕地往身旁退了退。

“夫人,真的是她啊,她……”

“大晚上不睡吵吵什么,吵得爷心烦!”

姜姨娘还不待细说,一解差直接抽去一鞭子,将李氏几人抽得袄子都破了,她们吓破了胆,躲在角落再也不敢吱声。

云辛籽瞧了一眼热闹,略思忖片刻,悄然地在周遭撒了圈避毒粉,又在熬煮的汤药中加了些解毒的药草,做好这些后,又偷偷交代了云桓几句,将一些药丸交给他,这才放下心来。

夜深人静之时。

“籽儿,你就一个人去啊?”

秦氏和云墉链坐在床头,望着昏迷不醒的大儿子,又看着神色异常坚毅的小女儿,又心疼又愧疚。

都是他们夫妻俩无用,才叫孩子们一次次受伤。

云颂陵是晚间突然晕倒的,一张脸又青又白,老俩口吓去了半条命,从周涵絮的口中得知了中毒之事,他们还未来得及问询真相,就听到自己的闺女说要去寻药,还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上寻药。

可,若是不去,他们的儿子怎么办?

他们实在难以抉择。

“爹爹和你一块去。”

云墉链实在不放心云辛籽。

若是他们还在京城,云辛籽去采药他自然放心,可眼下他们这种身份,又是在这样灾荒的地界上,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爹爹还要留下保护娘亲呢,我呀,有小白就行啦。”

云辛籽笑着扯出趴在怀里的小白,顺毛撸着。

小白满足地笑眯了眼,见主子的爹爹一副对自己不信任的样子,老大不高兴地摆摆身子,露出尖利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

“我已经同差头打过招呼了,这些日子你们不必搭理那些多嘴的,等我回来。”云辛籽略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爹爹小心那个环姐儿,她与从前不同了,叫那几个小子就警觉些,别让人钻了空子。”

见云辛籽慎重地提起,云墉链不禁寻思,难不成阿陵中毒与她有关?

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见云辛籽离开,云墉链一言不发坐在窗前许久,还是脸色难看地偷偷发了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