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秧秧到太子的院里,扫一眼后随口问了句:“随安呢?”
行云道:“许是出恭去了。郡主,这边请。”
许秧秧跟着过去,发现这个院子比她住的院子要小一些,花花草草也多,像个丛林花园,打理得整洁又干净。
灯笼和秋千上挂着珠帘和纱幔,透着点仙气飘飘的温馨感。
行云注意到她在四处打量,还有些意外和惊喜,解释道:“这处院子是先皇后在行宫的住地,后来是皇上在住,下边的人难免多加用心,依然保留着先皇后的喜好,尤其是做豆花。”
行云意有所指望向某处,那儿竟然还存放着一个大大的石磨,石磨上已经长满整齐的鲜花,像是也有专人打理。
到膳桌上,许秧秧发现今日的膳食有豆花,司徒君特地舀了小半碗给她:“尝尝?”
许秧秧吃了一勺,竟然有当初吃在赵家铺子吃到的味道,甚至要更好吃一点。
“好吃!厨房做的?”
司徒君摇头,行云道:“是殿下自己做的。”
许秧秧惊讶望过去。
“老师告诉的配方,又看老师做过一段时间,就学了学。”司徒君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用小磨磨的,不多,你要是喜欢,得空我再做给你吃。”
“好呀。”许秧秧欣然应下,吃着吃着,她想到下午的围猎,问,“皇家围猎规则是什么?”
“按队伍来的,抽签定队伍。”司徒君道,“父皇的意思,围猎好比打仗比拼,拼的从来不是个人,而是整个队伍,一人走快之,众人走远之。”
“现场抽?”
“嗯。”
“那万一抽到的不是同队人呢?”许秧秧稍微含蓄了一点,她想说的是万一抽到大皇子那边的人,岂不是让敌人打入内部。
司徒君道:“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围猎你去吗?可以去玩一玩,不是非得会骑射不可。”
“那可以!”许秧秧的身子往前倾着,“我能悄悄把崽崽带进去的吧。”
司徒君提醒道:“山上有狼,怕会有人不识,将它做猎物去打。”
他见秧秧有些不高兴,便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同父皇说一声就行。”
许秧秧的眼睛又亮了。
快吃完的时候,随安回来了,还带来阿端。
阿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气道:“秧秧,你要为我做主,你大哥偷了我东西,你让他还回来。”
“大哥偷你东西?”许秧秧不相信大哥会做盗窃的事,如果真做了,估计是有自己的理由,她管不了。
她看向司徒君。
阿端也看过去:“太子殿下,你也要为我做主,我可是……嗯!”
大云的人偷南疆公主的东西!
你身为大云的太子殿下必须得管管!
压力给到司徒君。
司徒君看一眼许秧秧,秧秧都不敢管的事,他又怎么敢管。
“此等罪状报告官府就是,孤是太子,目前只负责寻找南疆公主一事,不负责盗窃罪。”
意思是要想太子出面,除非你是南疆公主,但你亮出南疆公主的身份,你首先会被送回南疆成亲。
阿端哑了一会,怒气冲冲道:“饿了,吃饭!”
许秧秧看向行云:“再添一副碗筷。”
“是。”行云去办了。
许秧秧和司徒君吃得差不多了,阿端根本没吃,拿着筷子一阵风卷云残,半点也没介意是二人剩下的菜。
早些年她从宫里带出来的银两和一堆金银珠宝都花费差不多了,再后面来云京,一路上当的当完,冷馒头硬馒头都吃过,还怕别人吃剩的?
还是太子御膳。
许秧秧看她吃的架势,像是在吃大哥。
她凑近司徒君耳边八卦:“也不知道我大哥拿了她什么东西,气成这个样子,哥哥,你以后可别惹我生气。”
“哦?”司徒君来了兴趣,“我做什么你会生气?”
许秧秧认真想了想:“还不知道。”
“我要是惹你生气了怎么办?”
许秧秧瞪她:“小心我让你吞一千根针!”
“不敢。”
“不敢吞针?”
“不敢惹你生气。”
“你两有完没完?”阿端气愤抬头,骂道:“打情骂俏。干脆结婚得了!”
司徒君沉默。
许秧秧也沉默。
……
猎场山脚下,早已安营扎寨。
皇上穿着简便的骑马装,他带着诸位大臣自成一队,其余皇子各家公子们抽签为伍。
抽签事宜由皇上亲自主持,每个人都上前去抓,抓到相同颜色的带子则系在手腕上,自成一队。
大皇子红队。
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在蓝队。
容城竹黄队。
容惊春、贺兰辞在橙队。
其他队伍也就算了,三皇子和太子殿下在一队,知晓朝中战队的人,一时间若有所思。
公主贵女们都和皇后一块留守原地,等待皇上们围猎归来。
皇后扫一眼,宸妃的位置空着。
当她以为宸妃又放肆不想来时,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去到皇上身边,对方稍微侧脸,她才认出是宸妃。
宸妃是要女扮男装陪皇上去围猎?
这个贱女人,平日里说着不喜争恩宠,对皇上也爱答不理,这会却要陪着皇上围猎。
果然都是手段。
宸妃已经占去先机,她再去就是东施效颦。
她端着母仪天下的仪态,用热切的目光告诉皇上,她会此地打理好一切,等皇上归来。
此番话一出,便是贤妻良母的形象,反而显得宸妃有些任性了。
宸妃根本不在乎,她叮嘱司徒含烟:“觉着热觉着闷就回行宫去,别在这熬,没什么好等的。”
“……”
司徒含烟已经习惯她母妃的不走寻常路,“我可以去找秧秧解闷,母妃不必忧心。”
“秧秧郡主?她也要参加围猎。”
“?”
正好父皇在此时宣布,秧秧郡主要一块参加,不过秧秧郡主不会骑马射箭打猎,便允许她带着宠物一起。
大家伙猜宠物是一条猎犬。
唯独没想到是一头高大雪白的狼,雪狼一出现,众夫人、贵女们都吓得身子往后挪了挪。
眼中满是惊恐。
恶犬她们都怕,惶恐一头恶狼。
许秧秧站在雪狼边上,伸手摸摸崽崽的脑袋,给她顺毛的同时看向众人,笑得人畜无害。
尤其是看向许玉歌时,眼睛又弯了弯。
她可是从没忘记过原身的死,主谋是谁。
许玉歌被望得一阵心惊,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