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拂过大地,唤醒那懵逼的心灵。

“我靠!”

沈宁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从顾言的身上跳开,胡乱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着什么,眼神慌乱且有些忙碌,四处的看就是死活都看向眼前。

那里躺着一个同样僵硬的人。

天地良心!

顾言还真没想过干这种事,刚才完全就是个意外。

脚滑,真的是脚滑!

偏头看了眼,那略显圆滑的田垄,再瞧着沈宁那一溜烟离开的背影。

顾言半死不活的躺平了,生无可恋的看着天。

这下可玩大了……

翻起身来,却发现沈宁刚才的位置上,一本沾了尘土的书,正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顾言弯下腰,将其捡了起来,掸掉上面的浮土,待看清那书的封面之时,不禁有些错愕。

缓缓掀开一页,略显稚嫩的字迹几乎注满了整页来。

“这……”

顾言深褐色的瞳孔骤然一缩,求证般的向后翻去。

……

顾家那不大的院子里,顾行忙的热火朝天的。

几乎同他一边高的扫帚被他拿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石头坐在一旁的小板凳手,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行,满是崇拜,“你居然习过武?”

“略懂些拳脚。”

顾行把扫帚唰的一下挽着花的背到身后,仰着骄傲的小脑袋,就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噔噔噔——

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飞速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院中的两个孩子,听见动静,顿时齐刷刷的看去。

便看见平日里一向温和的沈宁,以极快的速度冲进院子,看都没看他俩一眼,便进了屋子,砰的一下关了门。

“这……这是怎么了?”

顾行和石头面面相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还没回过神来,便只听见院门开合的声音。

顾行便条件反射一般,把身后的扫帚扔在地上,在他哥死亡的扫视下,默默的捡了起来。

他哥可是跟他说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习武,要是知道他和石头显摆可就完蛋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挨罚了。

结果就看见他哥仅仅是看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都没有停,直接就进了屋去,顺手把外屋的门也关上了。

“顾大哥,咋也这样了?”

石头歪着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父母走的时候,他还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但是顾行可太清楚,后院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他都见过,这有什么难的,无外乎就是他哥把嫂子给惹生气了呗。

……不对,他哥受了气,没地撒,那倒霉的岂不是他?

“石头,咱们去你家玩吧?”

当即,顾行就想起来,昨日他哥给他讲的兵书。

走为上计!

院里发生的一切,顾言都已经无暇顾及了,更是不知道他那可爱的弟弟,把兵书已经运用了起来。

站在单薄的门前,顾言想好了措辞,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轻轻的推向门。

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没有锁的木门,一下子没有推开,反而闭的更紧了。

显然是被人从里面给堵上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见你要摔倒,所以想拉住你,没想到脚滑了……”

顾言欲哭无泪。

“……”

屋里竟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沈宁抱着双膝缩在墙角,目光呆滞。

这是她在没有安全感时,习惯性的思考方式。

简而言之,就是大脑宕机了,重启失败了。

为什么,倒在顾言怀里会大脑一片空白呢?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想上手摸一摸顾言的脸?

沈宁!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沈宁一声哀叹,将头深深的埋入双膝中,绯红的耳朵几乎能滴下血来。

侧耳趴在门上,聚精会神的顾言,半响没有听到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破门的时候,便听见里边的人似是在长叹,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想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嘎吱——”

顾言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却发现眼前的门,纹丝未动。

反倒是身后的门,被陈氏拉开了一条缝。

看了看看在门口的顾言,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陈氏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默默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宁宁,你把门开开好不好?”

顾言尽可能的放缓声音,哄着里边的人。

“宁宁,我真不是故意的,再给个机会好不好?”

要是脸上能写字,那此时顾言的脸上一定写着委屈二字。

他这些天费尽心思的靠近宁宁,生怕动作大了吓着她,每次都小心翼翼的,一个脚滑全白费了。

……

“宁宁……”

吱呀一声,顾言说了一半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抿着嘴也不敢开口。

沈宁也不开口,侧身让开了路,顾言试探着迈了一步,见沈宁没阻拦,才敢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铛的一声,门再次关上。

顾言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抖。

“宁宁,你别这样。”

自打门开了以后沈宁便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便。

那眼神实在是骇人,比他在牢中受刑时,那些人看他的他的眼神还可怕。

“要不你打我一顿?别气坏了身子。”

顾言弱弱的提出方法,还贴心的在屋中找起顺手的家伙事递了过来。

结果,沈宁真就把那棍子接了过来,看的顾言眼中满是惊喜。

愿意动手,那就证明愿意理他了。

打他一顿不碍事,顶多是肉疼一阵,可不能不理他啊!

顾言的身子一下挺的笔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沈宁在他身边提着棍子绕着圈。

没成想,棍子倒是没落下,反而一只细嫩的小手,在他后背摩挲着。

从身后到胸前……

沈宁的动作很轻,可落在顾言身上,轻飘飘若隐若现的感觉,想是无数只小爪子,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挠着。

渐渐的不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两道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宁宁。”

顾言嘶哑着嗓子,轻声唤着。

这样下去,他可真就忍不住了。

“嗯。”

沈宁终于应了声,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口干舌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