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时那档子事来,顾言就感觉当时那些那些大臣的眼光实在是一言难尽。
“所以太子是群臣逼着皇帝立的,因为皇帝过于宠爱长公主,那些大臣怕皇帝死后,真的让长公主继承大统?”
沈宁言简意赅的把顾言的话整理了一番,得到了顾言的肯定。
“没错,哪有女子登基的道理,当时那些言官的折子几乎从龙案上摆不下,为了此时弹劾长公主的折子更是不在少数。”
说着顾言叹了口气。
“最后陛下不得不立了太子,甚至就连长公主那段时间也离了京,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才重新回京。”
啧!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事,沈宁感觉大脑都有些不够使了,这烧脑的剧情的。
“那顾家是站队了?那个人输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沈宁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原主从前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脑子只想着怎么把顾言哄上床去啊!
说到了这一步,顾言反倒是沉默了。
最后沈宁实在等不及了,便催着他才开了口。
“礼仪尊卑都站在太子这里,父亲自然站在太子身后。”
提起太子来,沈宁只感觉顾言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沉了些,但屋中光线不明显她也就没多想。
“然后呢?快说啊!”
不是顾言不想说,实在他嫌丢人说不出口来。
最后咬着牙道,“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父亲抓住了一个足以至长公主于死地的把柄,父亲知道的时候特别高兴,我上前去问,父亲也不曾说,当夜就去找了太子。”
“第二天一早,二人早早的进了宫面圣,我便在殿外候着,没有多长时间长公主便被传唤了过来,我听着殿中似是有争吵之声,却是不真切。”
仿佛那日的一切都浮现在眼前,父亲和太子雄绉绉气昂昂,长公主失了往日的风度匆忙而至。
“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忽然出来父亲的尸体被抬了出来,那些人说父亲意图弑君……”
沈宁的心随之的一抖。
“弑君?父亲怎么可能傻到在宫中弑君呢?”
顾言语气中仅是不解,他一直都不相信那些人的话。
“我被压在了地上,听了抄家的旨意,这个时候太子出来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是看都没看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言语中是无尽的懊悔与不解。
所以是太子失败了,并且放弃了顾家。
沈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便从被子中伸出手来,握住了顾言冰冷的手,冷热相融炸开了顾言眼前的幻境。
那日的皇宫真的太冷了。
“你从前真的认为太子适合登上那个位置吗?”
沈宁摩挲着顾言的掌心缓缓说道。
顾言没有犹豫,“从未,太子的品行,我为臣子不好评价,但抛开一切来说,长公主才是最后合适的人选。”
若是从前的顾言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已经走到这一遭了,好多事他都看开了。
从前他劝不动父亲,眼下却有人愿意听他的心里话,为何不说呢?
“呵呵。”
人在极度的无语的状态下就会想笑。
沈宁求证了一个事情,既然顾言都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那可见那个什么太子到底有多差劲了,可纵使如此,还是有那么多的大臣以及顾侯爷,守着那所谓的礼,执意要推太子上位。
就因为长公主是女的,便宁愿去选择一个废物……
算了!
沈宁默默的宽慰着自己,她真怕自己一会一个忍不住口吐莲花。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管他什么太子还是公主,眼下和你都没有关系了!”
轻快的语调一下把屋中悲壮的氛围冲散,沈宁爬了起来,撑着身子,俯视着顾言的眸子,正经道,“咱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你瞧瞧这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是吃饭的!”
家中无粮,心里慌啊!
沈宁的眼睫毛就在顾言的视线前一眨一眨的,看到顾言弯了眼角,“说得对,都过去了,现在我是庶民顾言。那些烦心事,就让上位者去考虑吧。”
“乖,这才对。”
沈宁肯定的点点头,看着顾言这顺毛的样子,心里忽然一痒。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不等顾言反应过来,蜻蜓点水般的吻了顾言的额头,旋即一个出溜钻进了被子里,并且把口都封严了。
顾言人都傻在**了,才下去的暗火,腾的一下子就又生了起来。
于是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沈宁,就看见顾言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在院子里晃悠。
“没睡好?”
沈宁歪着头,满脸的疑惑。
看的顾言嘴角猛的一抽,极为尴尬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来,“阿行怎么样了?”
“状态不错,估摸着一两天就能回来了。”
沈宁大早晨一睁眼就进了火种一号,就是为了看看顾行的情况,好在一切都在好转,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过半了。
便是顾行的脸色也比之昨日红润了不少。
闻言,顾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一会咱们就进城去买牛,地里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再这么下去要赶不上了。”
沈宁满面愁容,反手却是从火种一号里,把升级到的犁车掏了出来。
全钢的刀头,不知道什么材料的车身,足足有一辆车那么宽。
见惯了沈宁的稀奇玩意,顾言如今已经能够免疫了,将犁车挪到墙脚不碍事的地方,用东西将其遮掩起来。
顾言忽然道,“这东西确实得用牛拉。”
让他拉还真不一定能拉的动……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沈宁一下就笑出了声,旋即有些发愁,“阿行不在,今日收菜的话就娘一个人在,我怕不稳妥。”
沈宁的担心不去道理,就是顾言也不能说把陈氏一人留下,能不能行。
就在二人沉默之际,一道粗狂的声音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