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荣家的抵触未免也太大了。”

待荣雪峰没了踪影,沈宁转身看向顾言有些疑惑,刚才顾言可谓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这可不像他。

“荣家……和太子有关系”,顾言的声音沉沉的,面露担忧之色。

见沈宁疑惑不解,旋即解释道,“太子妃的生母是荣家女。”

“太子妃?”

沈宁的小脑瓜子里全都翻了个干净,也没从记忆中找到半分太子妃的记忆,她记得太子不是没有正妃吗?

见沈宁的反应,顾言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几乎能滴下墨水来,不禁也思索起来,“抄家之前的几日才赐了婚,当时你……好像生了场大病。”

说这话的时候顾言多少有些心虚,他确实记不得了,好像还是下边的人来报说人都烧迷糊,想让他过去看看,却被他以为又是沈宁的小把戏便没有理会。

“啊!”

这么说来沈宁便明白了,那是原主就已经死了,所以之后的记忆便也就没有了,她当时又一心想要穿回去,自然没有心思听那些八卦,等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时,又被抄家了……

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难怪。”

沈宁点点头,太子眼看着顾家被抄家却见死不救,也难怪顾言是如此反应,要是她怕是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了。

当即恶狠狠道,“那我以后就不和他做生意了,等此事了结,换个人合作。”

沈宁的话让顾言心头一暖,又微微摇头,看向荣府的大门,“荣家子弟众多,他既然是此处的掌事,只怕是在家中也不受待见,是荣家旁支,这些人接触不到京城那一脉的。”

“这种偏僻的地方,只有和荣氏合作,你那些东西才能卖出去。”

沈宁歪着头,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见顾言确实不在意,才嘿嘿一笑。

“那就先合作着,等什么时候看他不顺眼了,再把他给踹了!”

两人聊着倒是解开了双方心头上的愁云。

……

安远县县衙大牢内,

刚才还白白净净的顾行,此时身上的已经被换成了脏兮兮的囚服,缩在墙角处,警惕的看着周围其他在打量他的犯人。

一时间整个牢房都迷茫着诡异的死寂,所有人人犯亦是在打量着他。

门口巡逻的狱卒瞧着情况,打了个哈欠,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勾肩搭背的走远了。

没了狱卒牢房里,当即就活泛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这个新来的身上。

看的顾行心里直发毛。

最后一个干干瘦瘦像是猴子一样的人开口,“嘿,小子怎么进来的?”

面对这人似是挑衅的问话,顾行仅是眼珠微微动了动,看了一眼,便没了动静。

“嘿,你这小崽子,真不识好歹。”

那瘦猴被落了面子,当即起了火,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瘦猴,你都吓到人家小孩了”,旁边有人起哄,此言一出当即引起一片哄笑之声。

越来越多的人出言挑逗,但不出意外的几乎没有人去动手,为首的几人更是频繁的看向栏杆外边。

牢房的尽头,一张干净的小桌上摆着精致的吃食和茶水点心,桌前面坐着一个年过四旬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眼睛微闭似是很享受。

身后顾泽林眼神怨毒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声道,“大人,这小子自小就硬骨头,不让他吃点苦,只怕是撬不开他那张嘴的。”

“怎么,本官如何做事,还用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许章不满的抬头一瞥,顿时让顾泽林闭了嘴,当即低下头去掩盖住眼中的不屑。

一个八品也官也敢摆谱。

嘴中却应承着,“不敢不敢,是小人唐突了,大人恕罪。”

“哼”,许章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继续享受着不远处的嘈杂之声。

只不过有些没趣的是,一直没听到那小孩的声音,看来这顾泽林说的是真的,这小子确实嘴硬。

许章抬了抬手,身旁的官吏会意,立刻朝着牢房的方向而去,片刻的沉默过后,官吏的身影再次出现,背后的牢房里爆发出不似敢刚才的狂欢,粗狂诡异的笑声中夹杂着皮肉相撞的声音。

顾泽林低敛着的眸中立刻闪了闪,多了几分痛快。

“叫他们下手有点数,别把人给弄死了。”

听着动静越来越大,许章不悦的皱着眉头,吩咐道。

“你儿子最好说的是真的,要是找不到那弓的话,我便把你们一家子也送进去享受一下。”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顾泽林立刻敛了笑意,连连点头应着。

为了确定这弓到底有没有,许章甚至特意请了大夫把顾寻给弄醒了,问了详细的细节,才决定要抓人的。

若真如这些人所言,把那动手弄到手,再献给大人,那他的仕途定然能再上一层楼。

许章高兴的哼着小曲,只是还没有高兴几分钟,眉头便再次皱了起来,不悦的看向甬道远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牢内的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传话的官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许章一个抱拳,急忙道,“大……大人,杜大人来了说是找您,赵大人已经过去了,命属下特来通知。”

噌的一下许章站起身来,绕过桌子,快步走到那人身前,谨慎的确认道,“你说的是可是驻防参将杜奉?”

“正是”,小吏点着头,再次抬眼之际,便发现眼前的人已经快步走远了,便当即抬腿追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顾泽林愣了愣,本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官吏给狠狠等了一眼,也安静了下来,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杜奉怎么来了,为何寻我?”

许章一边走着一边问才追上来的小吏,把小吏给问的一懵。

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只是个传信的,那里会知道所谓何事。

“没用的东西。”

许章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也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