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话,一时间让呼延嘉佑陷入了沉默。
他也觉得丢人,一群人抓两个小孩子,居然还被两人反杀了两个,逃之夭夭。
他是丢不起这人。
“他的武功是你教的?”
眼下小可汗已经被困在那院子里,这么多人在这里,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优势在我,倒是可以和这男人聊一聊。
他很好奇,分明小可汗那三脚猫的功夫,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那股狠劲,可一段时间不见,现在居然能看出一些招式在里面,而且招招都是奔着人命去的。
就连旁边那个戏精的小孩也是如此。
只可惜他们两个太小了,打不出威势来,但眼前这个男人可就不一样了。
呼延嘉佑的眼中带着些许好奇,跃跃欲试起来。
“你是说平安?”
顾言似是没有察觉到呼延嘉佑的动作,负手立于原地。
“对,就是你说的那个平安”,呼延嘉佑点了点头,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按到了刀柄上。
这一举动,直接令全场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中间的顾言,身子微微弓起,随时有可能爆冲出来。
“我弟弟随我习武,有什么问题?”
顾言侧头看了看周围众人的动作,虽然看着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处于紧绷的状态,这样可以保证他能对于突**况最快的做出反应。
“你弟弟?”
呼延嘉佑嗤笑一声,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有些不识好歹,“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必要在这打哑谜?心知肚明的事,在这里拖延时间有什么用呢?”
闻言,顾言敛下眼皮。
话要是挑明了说了,那就意味着今天的事,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阁下身为燕皇室,不遵守两国约定,私自越界,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行为,看作是撕毁两国约定。”
话音未落,呼延嘉佑脸上的戏谑之色,便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顾言的话,让他很是震撼。
虽然两国之间已经在边境屯兵,可没有开战,那就意味着之前的和谈还是有效的,所以呼延嘉佑现在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对大周宣战。
在此情况下,大周率先出兵,抢占先机,便合乎情理。
这也是为什么,一路上呼延嘉佑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踪迹的原因。
却没想到在这里被一个乡野农夫给一语点破。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呼延嘉佑眉头紧皱,质问道,“那些停战条约的签订是隐秘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难不成,小可汗的失踪是周国故意为之?
短短几秒,呼延嘉佑几乎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可不论怎么想他都感觉很难实现,可眼前的事就是这么诡异。
看向顾言的眸子,不禁多了几分慎重,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人是留不得了。
“勇毅侯府顾言,久仰呼延将军大名。”
淡淡的声音在黑夜传出去很远,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抄家流放以来,顾言第一次主动提及勇毅侯府。
顾家的家训,他一直记在心里,身为武将,不论何时定当为家为国而战。
“勇毅侯府?”
呼延嘉佑的表情凝结在了脸上,这名字他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忽然,呼延嘉佑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来,看向顾言的眼神略显复杂。
他想起来了,是护送小可汗进京的路上,听路人提了一嘴,好像是说这侯府被抄家流放了,眼下倒是都对上了。
“你怎知道我姓呼延?”
“燕武将中,能与这你年岁对的上的人不对,保皇党中跟是凤毛麟角。”
顾言到底是骗了沈宁,他其实对燕的情况了如指掌,本来那位是有打算要对燕国发起攻击的,父亲提前知道了消息,便想着推举他上前,为太子稳固住在军中的声望。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但偏偏顾家出了事……
从平安不愿提起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因为沈宁愿意把人留下,他便也没有多说罢了。
“啧!”
闻言呼延嘉佑眼神更是复杂,同为武将,他倒是为眼前这人感到有些惋惜,这么聪明的人,杀了倒是可惜了。
“把人交出来,看在大家同为武将的份上,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呼延嘉佑淡淡的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面对他的威胁,顾言反倒是笑了,笑的很是讥讽,“你就算把平安带走了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有用?他可是小可汗,你居然会觉得他没有用?”
呼延嘉佑挑了挑眉。
小可汗?
顾言的眉头悄然皱起,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燕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一个混血不被重视的皇子,居然成了小可汗。
他那些斗的厉害的兄长又去了哪?
消息的滞后,让顾言有些拿捏不好形式,但丝毫语气不弱,“有用的话,你能把他弄丢了?”
这话完全是顾言猜测试探的,但当他看到呼延嘉佑黑如锅底的脸时,他就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
“你就算把他从这里带走了,你也护不住他,保皇党式微,你强行带他回去,也不过是白白送了他的命!”
大可汗的那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吃白饭的,一个比一个能斗,不然也不会把情况弄成今天这样。
那些忠臣怕是早就已经把握不住局势了。
顾言望着呼延嘉佑的眼睛,从那双蓝眸中,他看到了恼羞成怒的意味。
被戳了一次又一次痛点的呼延嘉佑,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燕内部是很混乱,但这不意味着,是他一个外人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气的火冒三丈的呼延嘉佑大手一挥,“杀!除了小可汗,其他的一个不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围在顾家周围的众人,齐刷刷的拔出刀来,逐渐逼近。
但面对这一危险境地,顾言非但没有动手阻拦,反而看向了另一处黑暗,“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打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