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默默的将沈宁的信看了又看,最后发出了一条震惊两国的旨意来。

燕希望,燕周两国能和平共处,建立贸易往来。

他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幽州再起战火,从而波及到阿姐。

当沈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燕的使臣已经进了京。

更为巧合的是,使团的主使依旧是呼延嘉佑。

拨弄着花盆里的杂草,沈宁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用手拨开秧苗,将杂草拔了出来。

没错,这是顾家的一大特色。

花盆里边种秧苗。

“沈姑娘整日摆弄这些,也不腻吗?”

黄石轻车熟路的走进院子,见沈宁弯着腰,便也走到了跟前,弯下腰看了看。

对于黄石,沈宁以及整个顾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打那次被发现以后,黄石可是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年后再回来以后,便三天两头的往顾家跑。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时不时的帮着沈宁弄弄田地,蹭顿饭,这一来二去的众人也是熟悉了。

沈宁曾经问过黄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黄石给出的答案是奉命行事。

为此她还曾嘲笑他,是不是被贬官了,要不绕谁会整日盯着一家罪臣呢。

“黄大人这是又来蹭饭了?”

沈宁身子都没有直起来,一个跨步又看向另一处。

黄石闻言居然没有说话,而是面色纠结的看着沈宁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身后,顾言站在书房门口,手中端着一本书,望向两人。

“怎么了?”

半天也没有听见黄石的回答,沈宁的心思终于从秧苗上收了回来,直起有些发酸的腰,一转头就看到两个发愣的人,齐齐看着他。

顿时吓得沈宁一个撤步,警惕的看着两人,手中的花剪被她捏的吱吱作响。

“有话就说啊,被弄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些日子,沈宁就感觉这两个人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时常背着她鬼鬼祟祟的在聊些什么。

尤其是顾言,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在找些什么。

那些书更是宝贵的不行,每次出门,都必须精心锁好了门,绝对不放任何人进去。

眼下这两人又凑在一起,成这副样子,即使沈宁再怎么迟钝,也能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了。

黄石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声音发出,于是扭头看向顾言,欲言又止。

接收到黄石的求助,顾言倒是没有让沈宁多等,径直开了口,“大周的天……变了。”

“天变了?”

沈宁一楞,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万里无云,好的很啊!

忽然,沈宁意识到,顾言说的此天非彼天。

顿时,没好气道,“害,不就是换了个皇上嘛,用得着说的这么神秘?”

沈宁大大咧咧的话,让顾言两人齐齐无声。

触及到黄石幽怨的眼神,沈宁才反应过来,还有别人在这里,立刻尴尬的笑了笑,“谁登基了?”

她记得,顾言之前和她说过,长公主和太子的概率是五五分,不过这两年倒是没有再听顾言提及过了。

这偶然说起,也难怪她反应不过来嘛。

“殿下于前日登基,即日起昭告天下。”

黄石深吸一口气,有些恍惚道。

幽州路远,这是跑死了两匹马才送来的消息。

“长公主?”

沈宁只觉得稀奇,同时心里对长公主多了几分好奇。

她倒是不担心,既然黄石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顾家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证明长公主的态度也没有那么棘手。

反倒是,长公主一位女子,居然真的能突破层层阻碍,登上那个位置,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太子呢?”

沈宁想起了另一个关键人物,身为长公主登上皇位最大的绊脚石,太子此时的处境只怕是不太好。

显然沈宁的担心很是多余,顾言平静道。

“太子秦鹤,死在先皇驾崩的前一日,据说是暴毙。”

“……”

嗯……死在先皇驾崩的前一日,还是暴毙。

这短短的一句话很耐人寻味啊!

沈宁眯着眼睛,思考着顾言的话,心里有不少的疑问,但是顾及黄石在场才没有问出来。

但黄石好像能猜到她的想法一样,对上沈宁的眼神,有些面色尴尬。

轻咳两声道,“太子之死,乃是……纵欲过度,太子平日里便荒**无度,更是在府上养了不少婢女,到底是命薄。”

这话听的沈宁目瞪口呆,而下一秒顾言的话,更是震惊沈宁三百年。

“我听闻,长公主府上的面首也不少吧。”

顾言踱步到已经呆滞了的黄石面前,故意说道。

“顾言!”

下一秒,黄石如着火的煤气罐一样,原地爆炸,怒吼道。

“唉唉唉!”

眼看大事不好,沈宁赶紧拦在两人中间。

对于顾言刚才的行为,她很难理解。

明知道长公主如今成为了新皇,这黄石还是长公主的心腹,为何顾言还要如此挑衅呢。

“你!”

黄石被顾言一句话气的呼呼的,指着顾言的鼻子哆哆嗦嗦半天,才将那些难听的话咽了回去,苍白的说了一句“你找死!”

可对于黄石的愤怒,顾言好似充耳未闻,反而念念有词道。

“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沈宁担忧的捧着顾言的脸,这人该不会傻了吧?

催动着火种一号,将顾言上上下下的扫描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肾上腺素分泌过高,神经高度紧张。

对于这个结果沈宁百思不得其解,今因为长公主登基,被……吓的?

唰的一下,面前的人瞪大了眼睛,反手抓住了沈宁的手腕,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似是想将她刻进自己的脑子里一样。

“宁宁!”

“嗯?”

“宁宁……”

顾言恍惚中下意识的念叨着,“我好像知道了,父亲手中那个长公主的把柄,也知道了父亲为何那么笃定一定能扳倒长公主,更明白了为何父亲会被赐死。”

“哈哈哈哈——”

忽然顾言仰天大笑,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