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上,阳光明媚。
一艘巨大的宝船行驶在江面。
和江面客船商船不同,这船帆绣着纹路,船身通体画符号,船身百桨打动着水面缓缓前行。
如此庞然大物,带着压迫人心的神秘力量。
“殿下,前方河道拥堵,可能要慢些许了。”
藤婉倚在船头,白玉的肌肤在阳光下温润如水。
一身青绿雍容华贵,袖口绣着云朵,外面套着白衫。
娇小身材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那股冰冷气质让人望而生怯。
孤帆远影不在心中,眸子望着来时极远的天边。
那里有一片乌云,却刚刚散了。
贴身侍女芳梅见状小声道:“殿下,京侍大人坐镇玄武没有跟来,这去火凤城路途遥远也没个高手,会不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富贾商会若是谈妥,借江道,借三关走商,对玄武域可是百利。”
“可是奴婢怕三皇子不怀好意,听闻那大皇子二皇子都无所不用极...”
忽的爽朗笑声裹挟着江风从上夹板楼梯处传来。
“芳梅姑娘莫替殿下多虑了,老夫算过到火凤城都不会有危险。”
一位老者慢慢走了上来,满脸皱纹,两鬓斑白。
白雪的头发,眼眸深邃神秘。
腰间挂着的碧玉点缀着六星。
芳梅急忙作礼。
“司徒大人。”
“免了,免了。”
司徒摘星,京城域天璇山星辰阁长老,掌管皇宫玄术司部,相传已有百岁之高。
腰间六星碧玉象征着身份,藤婉才挂着五星。
他被藤将军请来可为藤婉算一卦。
这一卦可问除了国运,军情所有的事情。
藤婉微微屈身,她知道想让司徒摘星说一个字,耗尽万财都不可能,更别说算一卦了,老皇帝都让其七分。
也不知道父亲怎么请来的,竟然可以为自己算一卦。
司徒摘星清打袖子双臂背在身后,瞬间好似无尽微风吹过夹板。
“殿下,老夫跟着你从玄武城一直到这火凤域江道,到底让老夫算什么呢?”
藤婉眼眸微闪,俏美脸颊流露出一抹无奈:“司徒大人,我想请你给一个人算。”
“殿下不是问自己?”
藤婉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他的眼如何才能治好,可现在不见人还请大人等等。”
“眼睛?难道让我算的人莫非是天生瞎子?”司徒摘星问道。
“胡闹!就算是老夫那不成器傻不拉叽的徒儿都知天生瞎子没有定数不能算,也算不出!殿下为何会问此话!”
司徒摘星气的两鬓都一颤一颤,忽然微风凌厉,就连江面顿时浪涛不止。
藤婉面色一变,急忙拱手说道:“大人息怒,藤婉如今只知炼气士修炼,玄术不是很懂。还请给藤婉些许时间想想算什么,不会很久,若是回来时想不出就算了。”
“好,有殿下这句话,老夫就等。”
司徒星辰说罢背手走下了甲板。
......
客船船舱二层狭小的房间内,里面传出了打喷嚏的声音。
这小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却挤了三个人。
白纸扇裹了裹湿漉漉的衣服。
“是不是有人骂我。”
郭长生无语道:“白兄,你玄术这么厉害就没算出银两不够?”
白纸扇盘坐在地乐呵呵挠了挠头。
“我钱在客栈,这不是直接被你俩拽上船了。”
坐在**的郭长生和霏雨晴面面相觑,本来一人一间房正正好好,谁知白纸扇身无分文。
如今掏了银两让白纸扇上了船,可这在船上吃喝的银两都没了他还一脸乐呵呵。
郭长生摸了摸白纸扇的额头。
“没生病,要不内伤走火入魔,要不就是给自己算疯了。”
白纸扇用扇子慢慢推开额头上的手。
“两位多虑了,白某是因为有两位的帮助才超额完成这师父交代的试炼,心里高兴。”
“你应该高兴我接了你的捉刀,搁以前谜语人我才不管死活。”
霏雨晴听着郭长生的话,白了白纸扇一眼。
“白纸扇,你说过要讲因果,要是讲不明白不用阁下动手,我直接把你丢下船喂鱼。”
白纸扇笑了笑。
“霏少主都和郭阁下签婚书了,咋还阁下阁下的叫。”
“你!”霏雨晴一听,面色瞬间绯红。
白纸扇唰地一下打开扇子,扇子并没被大雨影响,依然干燥。
“说着玩的,白某知道那是阁下的捉刀,因果这就道来。”
这样一说,霏雨晴似乎更不高兴了。
浪花拍打着船身发出的声音好像惊木。
白纸扇一改刚才乐呵呵神情,表情严肃,气势瞬间提升,哪儿还有刚刚逗比感觉。
“白某虽然玄术境界不高,但十二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离开京城下山历练,师尊又是那星辰阁...”
还未说完,剑出鞘的声音。
“废话连篇!”
白纸扇看了眼霏雨晴愤怒能杀人的眸子,咽了口唾沫。
“短说,短说。”
说完指了指郭长生。
“因是阁下,果也是阁下。”
“为何都是我?”
白纸轻扇。
“一只江妖,若想生两角,必须吞八百八十八位有极阴之血的人,然后留一位极阳之血的人引诱其浮出水面,割其角,方可夺其凝聚的妖运,强化气缘!”
霏雨晴听闻紧皱眉头,那怒江道人剑柄一串串江妖角。
白纸扇似乎明白霏雨晴的想法淡淡道:
“其实因一开始是我。我执行试炼,算定九儿是极阳之血同一时间跟随,消灭江妖不让怒江道人得其角,免得江伯怒冲垮临江渡口。”
“那为何阁下是因,这因不是你?”霏雨晴急忙插话。
白纸扇轻扇撇了霏雨晴一眼。
“少主,这到火凤城得一个月多,你慢慢听不行?”
“哦。”
“白某未上船时九儿定数是无论如何都会被丢下水,少主阻拦也没用。当江妖吞九儿后,体内阴阳不合渐渐沉睡,最后被我的手下乱刀砍死。泯灭其角,这样只牺牲一人救下临江渡口无数人。”
霏雨晴兴奋道:“然后长生斩了江妖,救下了九儿!”说的时候语气十分自豪。
白纸扇点了点头。
“当日定数从郭阁下出手变了,九儿不光没死还得到了角。一直到下船分开,白某才得以用玄术去算九儿命运。然而九儿因江妖角大气缘加持下,定数延后,会在大雨第三天上午被怒江道人夺去性命,夺得两角依然江伯怒。”
郭长生不解道。
“如果这样说,因的确是我,可为何九儿第三天没死反而和霏雨晴相遇?”
白纸扇望着船窗外的一艘艘船。
“道消身死气缘会回归天地间。白某算得用手下性命和自身入局为代价,大改临江码头气缘让九儿在第三日和霏少主相遇。虽然九儿依然会死,可我想到了少主身旁能影响气缘和定数的阁下。白某平生第一次赌,在第一天赌阁下接下十文捉刀替我改变定数。”
“三天后九儿如期相遇。下棋时白某竟然发现一角的气缘竟然被阁下真气所压制,让我更有信心以身入局面对怒江道人!之后阁下斩怒江道人大气缘完成捉刀,果消!”
郭长生理清思绪,如果按照白纸扇这么说,因果都是自己没什么问题。
九儿因为江妖角气缘下棋必赢,自己目盲能略微察觉,霏雨晴因为不修玄术察觉不到,才觉得九儿下棋厉害。
“玄术中定数可以后延但从不能被改变,所有定数在怒江道人死后也改变了,阁下身为天罚又不同于天罚。”
白纸扇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霏雨晴见白纸扇离去急忙站起身。
“你去哪?”
“白某去看看船上有没有要算命的有钱人,搞点钱财好吃饭。”
“你不是看缘分才给算?”
“我口才这么好,随便一说没人不信,况且我留这里干啥,小夫妻一个房间干什么事我在这总不能打扰吧。”
“臭算命的!你!”
霏雨晴听闻正想发火,白纸扇宛如脱兔哈哈笑着一溜烟跑了。
郭长生思绪着故事,因知果消心中舒服了很多。
拿起二胡准备去船上拉上一曲。
若是有人打赏,船上这些时间里,起码饿不着了。
实在不行,继续钓鱼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