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真的不碰奴家么?”
此刻裹着衣服窝在软榻上的小女子,有些不解的望着周英,眨着的眼睛,犹如天间星辰。
周英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感叹,这姑娘确实漂亮。
身段极为妖娆,即便是窝在软榻上,也犹如一条水蛇般。
露在外面的脚趾,更是鲜嫩玉华,是个男人见了,怕是都欲罢不能。
可周英却撇过脸去:“不。”
“先生真是好定力……”那小女子掩面微笑:“奴家历经沧桑,见了多少男人,可没有几个像先生这般,竟能如此忍耐的!”
“你收了钱办事,若是我真的碰了你,你真当能够全身而退吗?”
周英笑到:“你真当公主,是好欺辱的人?”
果真一听了这话,那小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却又笑着。
“奴家这一生,千人骑万人睡,多少男人都沾染过身子,可这些男人里头,即便有些达官贵族,却也从来都没被驸马睡过呢!”
“更何况奴家也听说,先生颇有才能,受到皇家重用,若是能够与先生同床,倒是奴家的福气,奴家为何不以身犯险?”
可周英却觉得有些不舒坦,这女子雅然将自己当做物件。
说出来的话,更是毫不爱惜自个。
“你虽是技子,可也是为了生活,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
周英转头看向她,倒也觉得她与茉莉没什么区别。
即便都是为了生计所卖身,但至少茉莉懂得守住最后的底线。
可这姑娘,满身皆是风尘气,显然已经对这些都无所谓了。
谁知那小女子笑道:“奴家这一生,不知伺候了多少男人,个个都劝奴家从良,更有甚者,还说要给奴家赎身,可最后,奴家等了一年又一年,如今不还是在这儿,靠自己过活吗?”
她的笑容有些凄凉:“男人的话最不可信,男人也是最不靠谱的!”
“与其期待着,还不如早就看清。”
她说着又从软榻上跳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周英。
“公主这次可给了不少钱呢,虽然被妈妈收去了些,但剩下的,也够一半的赎身钱了!”
她在周英面前站定:“如此,公主的大恩大德,奴家不敢忘,可……剩下的一半,也不知道要攒多久,所以……若是能勾搭上驸马,是不是能早些?”
“奴家不要名分,只要银子……”
周英看着她,只觉得心酸:“你还差多少?”
“哦?先生这是要帮奴家赎身么?”小女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不过很快归于平静:“您虽是驸马,可到底是南京的驸马,而并非是这江浙的驸马……您,拿的出来么?”
“怎么?你家的技院也姓赵?”周英忍不住调侃,那小女子也笑着,伸手还住了他的脖子。
“先生灭了赵家,可咱们这些底层人,也不受影响,妈妈没了压制,反倒是更放肆了,咱们的身契,全然落到了她手里,比以往还要贵了一倍呢!”
这小女子在说这些时,脸上竟没有一丝悲伤。
周英的心却一颤:“你的意思是,我们处置了赵家,反倒坑害了你们?”
“先生是为了家国,为了百姓,处置了贪官污吏,何错之有?”
她依旧笑着,还那样的甜:“可咱们,终究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且别说无利可图,反倒是让那些中层人,更放肆罢了!”
“不过大家都感谢先生,至少如今,江浙的风气,倒是好了不少呢!”
不知怎么的,周英听着这些言语,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给你赎身到底要多少钱?”
他知道,所作所为,虽是有所大义,但却坑害了不少无辜百姓。
所以他自然是要负责任。
“先生真的要为我赎身?”显然那小女子有些惊讶:“我先生的知晓,若真的为奴家赎了身,可得给奴家一个去处!”
“奴家从小就被卖到了怡红院中,这多少年都在院中过活,没有亲人,没有地方可去,就因为那些答应给奴家赎身的人,要将奴家带回去做妾,他们便不肯了!”
“毕竟,一个风尘女子,做了妾,丢人!”
她笑着,春风如沐,却满心酸楚。
周英皱了皱眉:“我给你赎身,但不要你做妾。”
“奴家知道。”那小女子的手轻轻的按住了周英的肩膀:“您未来的妻子是公主,如今你们还未曾成婚,如何能够纳妾?”
“更何况堂堂驸马,若有了技女做妾,怕是会惹人闲话,公主也不会答应!”
她说着竟然轻轻的坐在了周英的腿上:“所以,先生就不要答应奴家了!”
“我可以将你留在身边做丫鬟!”周英一下就想起了当初的茉莉:“只要你愿意!”
谁知那小女子的眼中竟然有一丝动容,显然她动摇了。
所以说做丫鬟是要伺候人的,可如今她做的事儿不也是伺候男人的吗?
不过是两种伺候人的方式罢了,一种是出力,一种是出卖色相。
但至少等脱离了风尘女的名号日后也算是清白之人。
谁知那小女子却摇了摇头:“算了,先生。”
“你看奴家这双手。”
她伸出手来,纤纤玉指,宛如青葱。
上头,还带着几样宝石玉器,看着倒像是名贵之物。
“奴家如何做的了丫鬟?”
周英瞬间哭笑不得,是啊,虽然她得出卖色相和身体,但至少,除了这些以外,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周英叹息了一声:“那你想如何?”
他并非什么大圣人,只是想着如今这些女孩落得如此惨状,也许与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着一定的关系。
正因如此,便不想坐视不理,可这姑娘,却将他的想法,都推翻了。
如此以来,如何帮忙?
小女子笑着,慢慢靠近了周英,又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到:“奴家可以做妾呀……”
“不行!”
且不说,周英压根就没想到过要纳妾,即便是真的受了妾室,那也是茉莉,而并非是他人。
更何况就朱镜静的脾气,给他做妾能有什么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