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吗?长姐。”

凤心瑶闻言一笑,瞧着严君逸:“你这称呼都变了,还要问我当不当真?”

严君逸一笑,那神情格外的开朗,凤心瑶无奈笑笑。

“其实二丫也是心悦你的,你瞧着她可曾跟其他男子有同你这般亲近?”

严君逸其实听到前半句,还是有点不敢苟同的,但是听见凤心瑶后半句,仔细的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的。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朝凤心瑶认真的拜了拜:“多谢长姐。”

凤心瑶笑,道:“你今日还是先回去吧,日后京城之中还需要我们照应,你最好不要跟着卷进来,不然皇上知道我有倾向九皇子一类,怕是眼下的事情也不好解决。”

“是,嫂子想的周道。”

凤心瑶轻轻点头,道:“那我送你出去。”

严君逸一听连忙拱手:“多谢长姐。”

将严君逸送出门去,凤心瑶眸色深了深。

二丫不想给她添麻烦,连想嫁的人都不敢开口。

这丫头太是令人心疼了。

……

二丫在的时间,家里就比较热闹,二丫总是围在凤心瑶身边叫着姐姐,凤心瑶听着心里也挺开心的。

刑部那边有汤有成,倒是不用她一直出面。

只是,外面对二皇子的残忍倒是议论的越发严重了。

起初凤心瑶还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再次庭审,凤心瑶看着凤二将薛文兵抬了进来。

此时全场哗然,因为薛文兵看着太惨了。

四肢全都看不见,脸上也好几道的血痕,血痕以外的皮肤能看出他是谁,不然他大概活着都找不到家。

“来着何人?”

有人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寻求一个答案。

薛文兵一听张了张嘴,阿了几声最后叹口气,但是眼神却坚定的瞧着凤心瑶。

像是在说我来给你作证了。

凤心瑶心如刀绞,她走到薛文兵身前,虽然没有落泪,但是眼圈已经红了。

她看着薛文兵。

薛文兵不能说话,却朝她笑笑。

“你可以不来的,我不会让人打扰你。”

凤心瑶在薛文兵身边半蹲下身。

薛文兵张了张嘴,口中只是一个黑色的洞,里面没有舌头,牙齿似乎也不全了。

“凤心瑶,别以为弄个这样的人来作证,就能……”

“我儿!”

那大人正想讨伐凤心瑶,就听见薛国舅激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纷纷朝着薛国舅望去。

大家看着薛国舅直奔地上的人而去,一把将那残疾的人护在怀中。

“我的儿。”

薛国舅音色凄厉,声音也骤然哑了。

看着薛国舅为那人如此动容,周围的人哪怕不想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这地上犹如人彘一样的少年,就是当年叱咤京城的国舅之子。

那样优秀的少年被人迫害成这个样子,众人都不由的蹙眉,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薛国舅,此人当真是您家大公子薛文兵吗?”

汤有成一拍惊堂木,询问道。

国舅闻言郑重点头:“当初我儿子随二皇子回京,可二皇子不知为何买通山匪将一行人全部迫害,我儿死里逃生恰好被凤心瑶所救,才捡回一条命,如今我儿子为了报救命之恩,才从别院回来为恩人作证,还请汤大人明察。”

薛国舅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极了。

众人听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年那样雄姿英发的薛公子竟然能变成今日的样子。

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薛国舅看着汤有成道:“二皇子是我姐姐唯一的血脉了,我自然是不敢相信他是那样心狠手辣之人,可事实摆在面前,我儿子难道会以如此代价去诬陷他吗?”

薛国舅说着泪水不自觉滚落,心里也是难受极了。

自从薛文兵变成这个样子,他也只是敢远远地瞧着他一眼,也不敢靠近,不敢提起以前的事情,生怕孩子难受。

可眼下他也不怕提及了。

“国舅,二皇子哪怕罪大恶极,还有国法治理,凤心瑶和萧明澈滥用私刑如此对待皇子,这不符合规矩。”

“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国舅闻言起身指着那刑部侍郎,四目相对,那人自是害怕国舅的威严,吓的向后退了两步。

可薛国舅却更是激动道:“皇子不能被用私刑,那我儿子就能被动用私刑吗?”

“这……”

那大臣被问得哑口无言。

四周的百姓互相瞧瞧,也忍不住道:“是呀,国舅之子皇子多说杀就杀,说迫害就迫害的这样惨,那我们这群百姓岂不是就要等着被欺负吗?”

“就是呀,如此不公平,那我们上哪里说理去?”

“就是呀,再说萧将军扫平蛮夷,几年都没有打回来的疆土,萧将军过去半年不到就收复失地了,这样的将军的命难道还不如一个无所事事,草菅人命的皇子吗?”

“萧将军不能杀呀。”

“不能杀。”

“不能杀。”

百姓们在刑部庭审外形成一道道人墙,全都是给萧明澈求情的。

那声音瞬间盖过了刑部官员的声音,更是盖过了外面一切纷纷扰扰。

汤有成作为主审官,坐在堂上看着周围的百姓,心里也越发的激动。

这世道还不算太坏,起码百姓都是明白的。

凤心瑶也看向外面的百姓们,深深行了一礼。

“我替夫君多谢诸位,我萧家儿郎命可以洒在战场上,不愿为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皇子偿命,若要有个交代,我愿代夫受过去守皇陵。”

“丫头……”

听到这话,国舅忙站起身,想要拦住凤心瑶的决定。

虽然他明白凤心瑶大概是想为皇后做点什么,但是守黄陵很苦的。

刑部的官员和汤有成都是一愣,没想到凤心瑶会如此选择。

比起众人的诧异,她倒是异常平淡道:“我夫君与手下大将要为大承贡献,那便由我这个妇人去为这件事做出补偿。皇子虽错,但薛皇后生前鞠躬尽瘁,作为臣子该是为皇后做点什么。”

此话一出,薛国舅的眼圈更是红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凤心瑶的意思,长叹一声,心想若是姐姐看得见,该是明白,这丫头虽然嘴不饶人,可心里还是惦念着她那个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