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号脉。”

周夫人被周掌柜拦下好一通解释,周夫人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般站在她面前道歉。

凤心瑶笑笑:“误会解除便好,如今夫人来了,我便一起号脉看看吧。”

刚才还好周掌柜反应快,不然周夫人就真扑她身上了。

“还要吗?”

周掌柜有点迟疑。

“当然要,我娘很厉害的,我爹伤的血葫芦一样都被我娘缝好了。”

沈娇娇说着把周掌柜的手放在桌上。

周掌柜却被吓的脸色一白,嘴角抽了抽,很想问沈娇娇,你确定你说的爹是人吗?

不得不说,血葫芦和缝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就挺吓人的。

周夫人也心有犹豫。

沈月月忙上前拍了拍小胸脯道:“娘行,砍猪嗖嗖的,放心。”

周掌柜,周夫人:“……”你猜我们听到这话会不会放心?

凤心瑶在一旁憋笑,点了点两个丫头的脑门:“别吓唬人。”

两个小丫头扁扁嘴,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

可娘明显是不让说,她们就只能不说了。

“坐。”

凤心瑶抬手,示意周掌柜夫妻。

周掌柜不知道咋拒绝,缓缓坐下,可屁股刚挨到板凳又弹了起来,“凤娘子,不是信不过娘子,是,实在是……”

周掌柜想说自己年纪大了经不起缝缝补补。

周夫人知道凤心瑶是拯救布庄于水火的恩人,可恩人要是索命的话,也还是有些令人害怕的。

“凤娘子,我和相公的病,需要缝起来吗?”

“噗嗤,”

凤心瑶实在没忍住。

治疗不孕不育也不是结扎,干嘛要缝起来呀?

她耐着性子安慰道:“我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是你们先别怕,坐!”

她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周夫人和周掌柜都被迫坐下。

可两人脸上都满是忐忑。

凤心瑶拽过两人的手同时把脉。

周掌柜夫妻见状噤若寒蝉,心里打鼓。

他们以前也听说厉害郎中是可以一起把两个脉的,可那样厉害的郎中多半年近百岁,满头白发,胡子发白的那种。

没听说像她这般年轻的姑娘有这样本事的。

夫妻二人一直观察着凤心瑶的神色。

凤心瑶开始秀眉拧紧,而后逐渐缓和,最后将两人脉搏松开。

两人都不敢问怎么样了?

着实怕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后会不好意思。

凤心瑶也的确有点难说,她看看周夫人又看看周掌柜。

两人察觉出她的为难,纷纷摆手道:“没事没事,娘子看不出来也不要紧。”

“是呀是呀,我们两个成亲十六年了,之前看郎中,什么样的方子都试验过了,也不见起色,娘子看不出来不要紧,当真是不要紧的。”

凤心瑶抿唇,没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抽过一张纸写了一个方子。

周掌柜和周夫人在一旁看着,她的字很漂亮,方子跟从前他们买药看的方子也很像。

药的名字和克数都非常清晰。

八成她是真的学过这方面的知识。

只是两人还是不敢相信她会看病,但秉持着不打恩人脸的心思,周掌柜将那药方接过,嘴里满是感谢:

“凤娘子辛苦了,这方子老夫晚点就让德子去买。”

“也行。”

凤心瑶点头,而后就打算离开,眼看着要到晌午了,她还得买了东西去码头呢。

“娘子,稍等。”

掌柜的快步去柜台里面,拿出一个钱袋子和一本账。

“刚才着急,差点忘了把最近的收成和账本拿给娘子看。”

见状凤心瑶道:“账本就不必看了。”

说着接过钱袋子。

见凤心瑶这般信任自己,再想想自己要将她辛苦写的方子丢掉,掌柜的心里有点愧疚。

他轻咳道:“娘子,这里面一共是六百八十两银子,最近咱们店铺做的很好,除了账目分成,还有一百两是我们夫妻额外感谢娘子的,今日那几个图样的银子没放在里面。”

“那几身衣服图样就当抵那几床被子和棉衣的工钱了,至于那个文胸的设计费用就算了,你们先研究出来做法再说。”

“叫文胸吗?”

掌柜的眼前一亮,倒是个好名字。

“可以的。”

凤心瑶说完带着几个孩子出门,周掌柜照例送她出来。

见周夫人不在身边了,凤心瑶指了指他手上的方子道:“你家夫人身子没问题。”

“啊?当真吗?”

周掌柜激动的不行,看着她的眼睛都晶亮晶亮的。

凤心瑶抿唇没说话,很快周掌柜也反应过来,震惊道:“娘子的意思是……老夫有病?”

周掌柜瞬间的表情像是要碎了,一时都没来得及怀疑是不是凤心瑶不会看。

“你在**上不是很如意,周夫人同你在一起的时候年纪小,也不懂那方面的事情,所以可能也没察觉出什么来,我言尽于此。”

人家夫妻**,自己个外人不好多言。

可周掌柜听到她的话后却彻底愣住了,看着凤心瑶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若说别的还能说她道听途说给的诊断,可这夫妻**也就他们夫妻知道,且正如她所言,自己身为男人知道自己那方面差点意思,夫人倒是每每配合却不曾说过什么。

他心悦夫人,无子也不放在心上,日子过的久了父母也都过世,子嗣的事情也都刻意不去提,今日也是偶然提起,却全都被凤心瑶说中了。

周掌柜攥着方子的手收紧,压抑着问道:“我吃了这方子,当真能好起来?”

“恩,你可以喝几天感受一下。”

凤心瑶说完,周掌柜忙点头告辞,转身就朝着药房去了。

凤心瑶也带着几个孩子顺路买了一些吃食伤药去了码头。

往年,码头上忙的热火朝天,可眼下干旱,水位都降了好多,大船有搁浅的风险,不敢行,来往运货的只有一些小船。

凤心瑶带着几个孩子在码头,就见几个打赤膊的汉子迎面走来。

看着她时,眼底显出一抹轻佻,调笑着问:“这漂亮的小娘子,是来瞧咱们这不穿衣服汉子的,还是想寻个情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