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分化的蔓延与技术倾向于“轻浮”几乎是同步进行的,个人与群体的超级个性化是对微型化诉求的回应,而且也为越来越多的民众所接受。人们早已注意到现代技术发明诸多可笑的一面,如名目繁多的衍生品及其在绝对功能上的畸变(如J.Tati的电影);在高保真时代,在视频时代,在“吹毛求疵”的时代,一个新的现象出现了,人们不再将无意识行为讽刺为“没用”。如今,幽默的内涵并非来自廉价的衍生品,而是源自占有较少空间的技术能力。总是越发地微小,如“超压缩机”,因为非标准化,一切都和他者一样有可能成为一个潜在的新奇点。因为“压缩”,因为尺寸变小,技术也变得幽默化了,如迷你音响、微型电视、随身听、微型电子游戏机、掌上电脑等。谐趣的效果,仰仗的是缩微,用的是最复杂的技术;在领略了亚微型化的机器、电子笔、迷你语音翻译器、手表电视、平板电视之后,无止尽的缩微化进程更是让人们赞叹、激动、崇尚不已。在微型化受追捧的氛围下,实用功能以及趣味性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扩展开来;第二代新颖设备(很明显,连文字对此也力不从心了)问世了,它不再局限于装饰性的功能,不再局限于机械主义的超功能。如今,机器人、微电脑都是冷冰冰、智能、实惠的,家用电脑更是花样百出,它可依据单个家庭的品位和季节来制定菜单,可代替保姆来照看婴儿,如果情况所需,它还可以通知警察和消防队员等。由此,超现实主义的荒诞喜剧让位给一种“软”科幻。嘲讽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信息技术的微型化,当“游戏”成为尖端技术(如电子游戏)的关注对象时,讽喻的喜剧便安静下来;和习俗一样,“小即是美”,紧随微处理器之后,技术在幽默的影响下也变得秀气了。在幽默涵盖这个领域之后,我们嘲讽技术产品的机会也许会越来越少。如在日本,当前的家用机器人已具有了人的外形,通过程序控制,它显得惟妙惟肖,在笑和逗乐方面更是如此。

技术变得色情起来。事实上,性和消费品一样,也进入精益求精、展示、效能、遥控、“灵敏触控”、路径交替兼容、程序自由组合、追求绝对视觉效果等这样一个无限循环中来,而出发点便是防止人们将色情看成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发展到了最高阶段,色情便也显得可笑起来,卖弄风情反过来也成为对性的一种谐趣模仿。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性用品商店或者在看成人电影时哑然失笑呢?因此,在超过一定阈值之后,过度的技术也是可笑的。幽默已经超越了恶作剧或者放肆的范畴,性机器、追求“无所顾忌”的性游戏、高度忠贞的性,这一切都成了幽默的载体。色情如同技术化的性,目标是色情技术。当然,幽默阶段也是非实体化进程的最高阶段,色情驱散了情欲领域内的含蓄,化解了与法律、血缘、罪孽之间的各种联系,色情让性转变成为一种可供观瞻的技艺,转变成为一种幽默与**二合一的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