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治,我让你做的事?”姐姐电话里问。

“我正打听呢!别着急,姐。”王国治安慰姐姐,答应她道,“有结果我告诉你。”

“我担心啊!国治。”姐姐的声音低哑,神色一定黯然。

做母亲的姐姐担心儿子人之常情,徐迪是盏省油的灯吗?不是!做舅舅的甚至比做母亲更透彻地了解外甥,姐姐不知道的儿子恶行远比她知道的严重得多,男女问题,跟他身上的其他罪恶比,终归是小事,何况**大多属于道德的范畴。

答应姐姐弄清林黛玉,就要弄清点什么。姐姐的要求并不高,弄清儿子情人的自然情况,主要是结没结婚啊,她是干什么的呀,一些毛皮的东西。还能苛求一个足不出山沟的人去全面了解一个女人吗?没必要。她要了解的事情过于简单。

简单的事有时从哪儿入手真难。外甥跟林黛玉的暧昧关系,他最早发现在姐姐告诉自己之前。当下男女间往来的自由度大得吓人,单身的外甥有女人在身边,实属正常。身为企业老总,钱的味道最能吸引MM的,她们对钱嗅觉最灵。熟视使做舅舅的无睹。

“舅,她怎么样?”徐迪主动问。

“谁?”

“昨晚你见到的那个。”外甥是含蓄还是婉转,总之不直接说破,“你不是看到她了吗?”

王国治需要回忆,青年男女这种事大脑中停留太少,外甥徐迪差不多每天身边都女人簇拥,真不知他说得哪一瞬间、片刻的情景,谈情说爱的片段太多,记忆硬盘再大也储存不下。

“就是病态美那个。”外甥还再提示,如此做似乎过瘾,心里满足这东西很神奇,它能轻而易举成地使你成为它的奴隶,“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王国治惊奇,外甥满是深情地唱,曲是豫剧还是评剧他听不懂,词就更不懂了。不过他这一唱,让他想起来了,去外甥的办公室,撞见外甥跟一个女人亲密接触。

“舅,别走!”

门未关王国治才走进来,遇见这种场面尴尬的不是亲密男女,往往是意外闯入者。他被外甥叫住。

“舅,我们研究餐厅改造。”徐迪说。

“现在……研究?”王国治惑然,一个陌生女人在场,而且你们还忙着,这里有一个肆无忌惮的情景,徐迪的手没离开那个女人的某个**部位,而女人也落落大方地望着他笑。

徐迪反应过来,说:“梦子不是别人,她很有经验,金点子多……帮我们研究。”

舅舅觉得别扭,他想逃离的心思给外甥猜出来,徐迪说:“舅,有事您忙吧,改日我们再研究。”

王国治走出来,身后的门随即关上,里边的故事谁都想像得到。次日外甥问他,想起这个女人,怎样回答外甥的问话,舅舅不得不思忖,他揣度对方心里,当然希望赞誉而不是贬损。他说:“人看上去,漂亮。”

“很漂亮。”徐迪不满足漂亮,加上个很字。

“是很漂亮。”王国治顺着说下去,谈她外甥才兴趣,“他叫林梦子?”

“真名叫林黛玉。”

“红楼梦里的那个林……”

“名字一字不差。”徐迪说,“她人酷像林妹妹,病态美。”

舅舅心里不像外甥那么看,病态怎么美?有病让人瞧着不舒服,说生出几分怜悯还差不多。姐姐的任务在身,此话题要进行下去,他问:“你们俩是?”

“舅问关系?”

“嗯。”

“喔,是舅不太理解的关系。”

外甥说的话明显绕弯,舅舅不太理解什么?对男女这种事不理解,给外甥看出来。他急忙说:

“我有什么不理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

“舅能理解就好!我妈就不能理解。”

徐迪说的母亲不理解,是那次他带林黛玉回山里,本来他们说好看望母亲后回城里去,大山、树木深深吸引她,决定不走了,她说:“我们融入一次大山。”

对融入一词徐迪理解表面,只认为情人要在山沟住一夜。其实她的计划内容丰富,远比他的想像丰富得多。

夜晚,她不说他也看出她要干什么,说:“回城吧,实在不方便。”

“不方便?”

“家里只一铺小炕。”徐迪说。

房间太小了,一铺小炕睡三个人很拥挤了。平常母亲一个人生活,要那么大的炕干什么?今晚它显得狭窄了,三人睡卧的位置是一个拼图,如何摆拼,故事不一样。有三种拼法:

1、母亲睡中间,徐迪和林黛玉睡两边。

2、林黛玉挨徐母睡,徐迪挨林黛玉睡。

3、徐迪挨母亲睡,林黛玉挨他睡。

前一种睡法母亲隔开防越界,他俩夜晚没故事。后两种睡法基本是一种睡法,两人间无障碍。

下面的问题,谁来提出睡法,意义也不相同。母亲睡中间,安排儿子和林黛玉睡在两边,有意分开,表明两个人还没到那个程度;如果儿子安排母亲睡一边,他俩挨着睡,表明两人从今晚或已经那个了;林黛玉提出挨徐迪睡,表明她要那个。

母亲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到了怎样程度,铺被子安排铺位时犹豫之时,林黛玉表明挨徐迪睡,今夜故事就这样写法。

月光被隔在外面,想进进不来,屋内一片漆黑。最先有浪漫想法的是徐迪,她就在自己身边,温暖的气息弥漫,他真想了,可是离母亲太近了,她的发间散发一种山里植物味道,母亲用那种植物的叶和茎洗一辈子头发,回城……一只手伸过来,表达的东西让他理解透彻,他附在她耳边说:“回城吧!”他的手给使劲攥一下,表示:不!

完全回绝她的要求,徐迪缺乏力量,他的欲望再次被唤起……我们的视线需要走开了,等待一个事件结束。

母亲在早晨偷偷问儿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徐迪一愣道。

“结婚。”

“妈,我们只是朋友,结什么婚啊?”

母亲不理解了,昨晚那是什么事?疑问:“朋友,你俩只是朋友?”

“朋友!”儿子很肯定地说。

于是就有了母亲的不理解,有了姐姐让弟弟王国治去了解林黛玉的要求。

我们故事中的王国治不知道徐迪和林黛玉的故事,他们的相识在几年前,或更早些。小树叶洗涤剂公司经理林黛玉,经常带朋友到蔘花休闲酒店玩,成为老顾客。

“徐总,小树叶洗涤剂公司林总过生日,要包下我们所有包房。”大堂经理说。

这无疑是桩大买卖,酒店有大、小、高级、豪华、KTV包房,算起来,可接待一百多人,徐迪叹然道:

“过生日……有气派。”

大堂经理说:“晚宴在咱们酒店安排。”

徐迪决定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布置做好这次接待。他对大堂经理说:“准备一份礼物,我亲自送去。你看什么好呢?”

花篮、菜、酒……都没有蛋糕好,大堂经理出谋道:“送只蛋糕吧。”

生日送只蛋糕很有意义,徐迪考虑礼物是否轻了些。

“蛋糕大点儿做。”大堂经理说。

“只大不行,设计要特别。”

大堂经理表示没问题,酒店自己能做蛋糕,客人入住这里逢生日,酒店赠送蛋糕祝贺。

“蛋糕设计方案出来,你拿给我看看。”酒店总经理说。

徐迪重视此事,表面看商业行为讨好顾客,小树叶洗涤剂公司经理经常带朋友来就餐唱歌,是给酒店带来利润的大客户。其实,见到林黛玉第一眼,他怦然心动。酒店老总不缺女人,蔘花休闲酒店不缺少姿色女子。但是都没林黛玉如此让徐迪动心。

走近心仪女人,没铺垫太直白不行,要过程。徐迪猎艳经验丰富,对于林黛玉这样女人更不可操之过急。需要循序渐进,逐步加深。过生日是一次表现的机会,他能不重视吗?

生日蛋糕就是生日蛋糕,怎么富有意义呢?徐迪动了脑筋,在网上查特别蛋糕,一则消息——幼儿园的小朋友给小海狮庆祝周岁生日,准备了一个由沙丁鱼、章鱼制成的特别的生日蛋糕——深受启发,送她最喜欢的东西,小树叶洗涤剂公司经理吃腻山珍海味,食物已没太大的意义。

绞尽脑汁,徐迪想了一个下午。既然吃的不主要,表达成为关键,他要向她表达愿望,那是怎样一种愿望啊!不可直白、**,又要让对方明白。思来想去,想好了。

当服务员推蛋糕到林黛玉面前,她惊喜的不只是点燃蜡烛顿然盛开的花朵,而是插在蛋糕上的一片湛绿柳树叶。在场的人对这片树叶的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有林黛玉一个人理解到位,她明白徐迪要表达什么。

以后的一个场合下,她说:“我送你一片树叶。”

激动得徐迪滚下泪来,朝思暮想的一片叶子摆在面前。三江地区一支族人崇拜植物,图腾是一片柳树叶,是女人**。我们推测徐迪和林黛玉知道这个崇拜。

“你那样自信我会理解你的意思?”后来,她问。

“爱的力量神奇。”徐迪说。

“你的树叶?”

“爱!”

树叶在那个夏天格外鲜艳,有人崇拜它的缘故。林黛玉生日后寻思蛋糕树叶很久,像面对一封情书,听见一个人向自己缠绵倾诉。

有一次,林黛玉没说出任何理由的请客,范围很小,小到三五人,徐迪被邀请,地点在蔘花休闲酒店一个豪华包房里。喝酒,唱歌,似乎不太尽兴,林黛玉拿出特殊东西招待朋友。

“我们溜冰。”林黛玉说。

溜冰、打K……这些术语徐迪并不懂,第一次溜冰还很痛苦,仅仅是第一次,再往后溜冰就是一种乐趣了。

“送你一片树叶”的事情就是溜冰后发生的。他们之间开始了,在一起溜冰。徐迪心中有一片疯狂的树叶飘动。

舅舅见到林黛玉已经是他们亲密几年后的事情,他细心观察,外甥专一,除林黛玉之外,几乎不与其他女人来往。偶尔也跟酒店的某服务员,是酒店的潜规则。

“你跟她……”王国治以亲娘舅而不是副经理的身份,跟总经理说话,“能有结果吗?”

“结果,舅你想要什么结果?”

“当然是结婚。”

徐迪笑笑。

“总这个样子?”舅舅指他们俩的状态。

“这样子有什么不好,鱼儿一样自由。”外甥说。

王国治不好理解鱼儿一样自由,他说:“你妈特关注你的婚姻,成了家她才放心。”

“没遇上合适的,舅,合适的女人不好找。”

“林黛玉不适合你?”

徐迪凄然,说:“错过啦。”

“怎么?”

“她有丈夫。”

王国治现出惊讶,此前他以为林黛玉独身,处处表现出是自由度很大的女子。他问:

“她丈夫做什么的?”

“市药物研究所长,叫于超。”徐迪敞开心扉说,“林黛玉婚姻选择了他,爱情选择了我。”

婚姻和爱情截然分开,王国治头一次听人这样讲,而且是现身说法,显得真切。

“也许舅会疑问,为什么婚姻和爱情不一起选择?可是,天底下有几人那样幸运?即使有两者同时获得,大概时间蝴蝶生命一样的短暂。”

这就所谓昙花一现的短暂吧?

“你跟林黛玉……”

“只有爱情,恰恰单边的东西才维持得久远。”徐迪的体验了,他说,“有时缺憾是一种美。”

他抬眼望外甥,见到一片浓雾。

“缺憾往往是最值得回忆的东西,喜欢的蝴蝶抓在手里,不久它可能死去,飞走了,才有思念……”

诗意一样的感慨,难让舅舅有同样的感慨。怎么说舅甥间隔着深深的代沟,交流不是十分顺畅。舅舅清楚外甥跟林黛玉的关系,不再深探这个话题。

徐迪回到酒店未出现异常情况,一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一举一动有人记录着。他自己知道吗?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我们推断他是不知道。

一天里他未离开办公室,中午饭后他躺在**,偶然发现一片羽毛,确定是鸭毛,染了杏黄色,由它想起羽毛一样的一个人,她是服务员,名字叫欣蔚,他叫她羽毛。

舅舅王国治刚做副总时招聘服务员,欣蔚被他淘汰。两天后,徐迪找副总,问:

“舅,有个叫欣蔚的女孩,面试未过去。”

“是。”

“她气质不错啊!”

“轻浮。”王国治说。

徐迪说我看她不错,留下吧。这是总经理的命令,不能拿它当外甥说的话,只有服从。

欣蔚留下。

“安排她到咖啡厅。”徐迪把她的职位都想好了。

王国治后来听到风言,欣蔚被总经理潜规则了。时不时的欣蔚出现在总经理室。羽毛是她遗落的,或是故意留下的,总之给徐迪认出来,羽毛骤然飘回来,在眼前飞舞,他的心乱了。

王国治有事进屋,为购置音响的事,动用资金他主动请示总经理,徐迪说:

“舅你是总经理,酒店的业务你做主,不用问我。”

“你这不是回来了嘛。”

“我回来只是在这边办公,酒店你还是总经理。”徐迪说。

“好吧。”王国治起身走了,到门口被外甥叫住,“舅!”

王国治停住脚,转身问:“有事儿?”

“羽毛什么班?”

王国治一愣,忽然想到羽毛是谁,说:“她已经离开这里。”

“离开?”徐迪想到以前他说欣蔚轻浮,是不是趁自己不在这里解雇了她,“原因呢?”

“招呼都没打一声,人就不见踪影。”王国治说。

徐迪详细询问离开时间。

“小秃被杀后,她就不见啦。”王国治不是随口这样说,故事外的我们看得清楚,故事内的徐迪未必看得清楚。

时间、事件都可以作为某个件事标志记录的,如抗战、文革时期等等,王国治用的是一个事件,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小秃被杀成为蔘花休闲酒店一件大事,提它最易让人想起这个夏天酒店发生的事情。

“谁清楚欣蔚走的这件事?”徐迪问。

“宫海杰。”

“舅你让宫海杰到我这儿来一趟。”

“好,”王国治再次走向门口,准备离开,说,“宫海杰说欣蔚跟一个人走的。”

“什么人?”

“叫、叫大东子。”

“大东子是干什么的呢?”徐迪追问。

“不清楚。”

“不清楚?”

王国治悄悄观察对方表情,揣测他认识不认识大东子,确定认识不认识很关键,不认识询问很正常,认识故意问,另一种说法啦。徐迪等他答话,思忖后他说:

“大东子不是我们酒店员工,但他经常到酒店来。”

“为找欣蔚?”

“也不只为找她,”王国治有目的说下面的话,“卖K粉。”

徐迪现出惊讶。

外甥的表情在王国治眼里有些不真实。舅舅说:“具体情况你问宫海杰吧,我听他说的。”

“舅你叫宫海杰来。”

王国治走了出去。

徐迪等待酒店带班宫海杰,他找带班的可不是打听什么羽毛欣蔚,有特别目的,说任务也成。这次搬回酒店办公,是被派遣回来,他只知一半内幕,另一半暂时未对他说。

“你搬回酒店。”

“房地产……”徐迪在房地产公司内办公,对让他搬回酒店办公不理解。

“今天就搬。”下命令的人口气不容违拗,对他来说下命令的人是老板,为叙述方便,姑且称她蜘蛛,警方千方百计寻这只蜘蛛,就有了高度机密的“捕蛛行动”。

“我搬。”他勉强服从道。

“警察频繁进出酒店,我不放心。”蜘蛛说。

“他们找不到什么线索。”

“防患于未然,等找到就什么就晚了。”蜘蛛说,“据可靠情报,刑警到处找大东子。”

“大东子是谁?”徐迪问,他不认得大东子。

“马仔。”

警察找到一个马仔又有什么价值?毒品链条上马仔属于无足轻重的人物,他只认得他的一个上线。

“他不是普通马仔。”蜘蛛说,怎么不普通蜘蛛没说,大东子的上线很重要,这个人不能暴露,他的上线接近团伙的心脏了,因此蜘蛛非常重视大东子。当然蜘蛛也让不认识大东子,一层一层汇报给蜘蛛,“你回酒店后,清除大东子的痕迹,别给警察留下任何线索。”

徐迪必须服从老板的命令,他回到酒店住。

想念羽毛本跟蜘蛛交给自己的任务没关,交往的女人中随便想到一个人而已。巧合的是,欣蔚跟大东子瓜连上,徐迪要找知情人问清楚。大东子,欣蔚,他们俩?

哐哐!敲门声。

“进来吧!”徐迪坐直身子,现出一种威严。

宫海杰进来,说:“徐总。”

“坐,坐吧!”

宫海杰慢慢坐下来。

“问你一个事儿。”徐迪说,“你认识大东子?”

“不熟悉,他到过咱们酒店来过几次。”宫海杰说。

“你跟他说过话?”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叫大东子?”

宫海杰说听小秃叫他大东子。

“你怎么知道欣蔚跟大东子走啦?”徐迪问。

宫海杰不愿在老总面前说出隐私,说:“我猜的。”

徐迪看出宫海杰跟欣蔚之间的关系,不愿意说,他也没追问,关心的重点不是男女私情,是大东子的“痕迹”,他问:“大东子和欣蔚在什么地方,你知道?”

“不知道。”

“最近有人向你问起过大东子和欣蔚?”

“警察,几伙警察。”

徐迪暗暗吃惊,警察,还是几伙。

“开始问大东子情况,后来问欣蔚。”宫海杰如实道。

“你说欣蔚跟大东子走啦?”

“是!”宫海杰说,“后来警察来找过欣蔚。”

“你有欣蔚的联络方式?”

“原来的电话号码无法接通,估计她换号了。”宫海杰说他打过几次,始终未打通。

“你知道大东子来酒店做什么?”

“找小秃。”

“找小秃做什么?”

“卖K粉。”宫海杰说。

“你怎么知道的?”徐迪问。

“小秃亲口说的,说大东子手里有‘货’。”

徐迪叨咕一句,卖K粉,问:“你见酒店里有人卖K粉,报告王舅总了吗?”

“报告了。”

“他怎么说?”

“王总说他知道了。”宫海杰说,“客人只是玩玩,溜冰……”

“好啦,没事啦,你走吧!”老总轰赶人。

“我走了,徐总。”宫海杰走出去。

警察来找过大东子,也找过欣蔚。毋庸置疑老板将大东子安排好,隐藏起来什么的,掐断警方追查小秃上线的线索。周密计划还是出问题,欣蔚这个女子,可能要破坏此项计划,警察会紧紧抓住她不放,最坏的结果,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大东子。徐迪觉得有必要对老板讲此情况。

“大东子有个情人?”蜘蛛问。

“她叫欣蔚,种种迹象表明,她跟大东子在一块。”徐迪说。

是个问题了,大东子已妥善安排——在三江蒸发——完毕,没人知道他隐身何处,蜘蛛不认识大东子,却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她授意安排的。应该是他一个人,怎么还带着个女人?蜘蛛不高兴了,将信将疑,问:

“消息准确?”

“确凿无误。”徐迪说他详细调查了,确有此事。

蜘蛛感到是个问题。计划藏起大东子就没事,警察追查他的线索中断,对整个团伙丝毫无伤害。大东子到底给警察留下尾巴,欣蔚要坏事。蜘蛛问:

“这个女子的情况?”

“是这样……”徐迪讲了他所知的风尘女子欣蔚,一张床的日子里,欣蔚对他讲了自己的身世,“情况并不复杂。”

风尘女子排除警察卧底什么的,蜘蛛心放下些,他说:“警察盯住她,这不好。”

“是啊,我担心早晚一天警察找到她,重要的是找到大东子。”徐迪算是提醒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蜘蛛当然深知这个道理,大东子的事要处理,怎么处理是往下要做的事情。蜘蛛吩咐道:

“你回去,要这样……”